江山拿着酒杯的手靠在露台的护栏上,泰拉的双月时刻提醒着他这里不是故乡。

良辰美景,美人在侧,江山却怔怔地对着月亮发呆。

这难免引起美人的不快,关键这美人是江山现在的老板、金主、法理上的主人。

两轮月亮……

他乡的景色再美再别致,终究不如故乡啊。

就在江山感怀之时,伊丽莎白微笑着捏紧了酒杯。

从来没有人在和她交流的时候这么失礼。

“江山先生,”她精致的脸上依然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不会做发脾气这种降低她格调的事,她只要让江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那么相信以江山的聪明,会知道怎么做的。

“抱歉,伊丽莎白殿下,您今晚就像这双月和夜色一样美丽,”江山回神,虽然有些神志不清,还是舔得轻松加写意,“我没有什么烦心事,殿下。”

我为什么会走神?

江山也就惊醒的那一瞬间清醒,而后又晕眩不已。

“敬您的美丽。”江山举起酒杯示意,喝下一口。

这点酒精对他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了。

伊丽莎白果然情绪好了很多,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现。

只是维持着淡淡的微笑。

江山其实是个很文青的人,骨子里有些不着四六的浪漫。

就比如他会在这样晴朗的夜空,会在这样布满繁星的夜晚,会在这样万物静谧的夜晚,会在这样一个有如此美人的夜晚。

沉醉。

然后被酒精烧坏了的脑子,就会吐出一些不着四六的烂话来。

“若逢新雪初霁

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他是用中文说的。

所以伊丽莎白没听懂,她微皱眉头,连笑意都收敛了不少。

她怀疑江山在愚弄她。

“你……”伊丽莎白话未说完,江山就几乎是以咏叹调的方式打断了她。

“伊丽莎白殿下,”他放肆地把杯中物饮尽,豪迈地把杯子抛向夜空,“这月色和雪色之间,您是第三种绝色。”

那杯子在空中旋转着,倒映着月色的辉光、雪色的皓洁、伊丽莎白如春水般波动的眸子。

很美,很浪漫,很符合江山的审美。

但杯子最终还是乓啷一声摔到地面上,碎得彻彻底底。

伊丽莎白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胸口,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潇洒,耳边不断回荡着那段几乎算是告白的诗。

然而,女仆小姐们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了,她们拿着刀和弩甚至还有铳。

这些冰冷的事物直指江山。

黑洞洞的铳口,闪着寒光的箭头,和亮闪闪的刀。

江山酒都快被吓醒了,他看着全副武装的女仆小姐们瑟瑟发抖。

原谅他吧,一个没见过火与血的地球人在这种生命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表现出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江山脚一软,几乎坐倒在地,无力的上臂攀住护栏才没让他过于失态。

他的目光不断的搜索着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以及可以使得上的武器。

但他看到铳和弩的时候,他决定束手就擒。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拼凑着可能有用的东西。

伊丽莎白看到她们,脸色变得冰寒,“退下!”

女仆们眨眼间又像潮水般退去。

“江先生,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这些花言巧语的。”她重新笑眯眯地,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殿下,刚才那是……”

“嗯,可能你摔了那个杯子,然后她们以为是什么信号吧……”伊丽莎白的眼底闪过一丝怒火,即使女仆们没有错,但她们的行为确实让伊丽莎白丢了脸。

“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的……是诗吗?”伊丽莎白有些期待地问他。

“是的,余光中先生的《绝色》。”江山惊魂未定地强打起笑容。

“余光中先生?”伊丽莎白侧头思索着这个名字是否有所耳闻,“没听过的名字呢……”

“那么诗歌的全文是什么呢?”她刨根问底起来。

“殿下,有些事物只有在特定的语境下才显得格外美丽,或许下一次有机会我将为您讲述它的全文。”其实就是江山只记得这一段了,当初上高中的时候特意背来骗女孩子的。

结果女孩子也没骗到,这一段却记下来了。

“那么,这首诗歌是在怎样的语境下创作出来的呢?”伊丽莎白也没显得失望,她能理解江山的那点浪漫情怀。

这个我倒是记得,江山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是余光中先生写给他的妻子范我存的一首情诗,大概是表达爱意吧。”

“噢——”伊丽莎白揶揄地笑着。

坏了,江山心里一咯噔,以这位殿下的年纪来看,不可能没有丈夫,我不相信有哪位男人可以容忍其他男人对他的妻子示爱暧昧。

特别是当妻子地位颇高又长得绝色。

那位丈夫估计每天都没什么安全感疑神疑鬼的,又不好斥责她。

坏了坏了坏了,这不得心理变态啊。

而且看这位殿下的样子,似乎又琢磨不定了,要是她也感到被冒犯了那我直接上票算了。

江山心神不定地新倒一杯酒喝下,新倒一杯酒喝下,新倒一杯酒喝下。

好像喝醉了睡一觉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伊丽莎白发现这次江山没有显现出腼腆和羞涩,而是不断的喝酒,脸色还愈发苍白。

伊丽莎白发现江山的目光涣散,似乎又神游天外了。

“你怎么了?”

“噢噢,没什么没什么,咳,那个,不知道是哪位令人羡慕又优秀的先生最终夺得了您的芳心呢?很遗憾一直无缘见到。”

换句话说就是,您今晚出来和我喝酒您丈夫知不知道。

伊丽莎白一时间没理解为什么江山会这么问,但联想到那张被吓到失色的脸,和那句和表明求爱一样的话,她大概懂了。

所以……是喝太多了,所以口不择言地说了那句话,然后又怕我的丈夫知道报复他么。

伊丽莎白心中暗笑着,同时也有些不爽,“那个家伙我可不在乎,”伊丽莎白小小的恶趣味上来,她决定再逗逗江山,“不过嘛……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你可以暂时见不到他。”

女人对于年龄是很敏感的,就好像江山觉得伊丽莎白看上去已经绾发,看上去又那么成熟,估计是已经有了丈夫了。

伊丽莎白一听就知道为什么江山会觉得她有丈夫了,不就看着显老呗。

而且她伊丽莎白也不是有了家室还在这里养小男人的女人。

“啊啊,嗯嗯,您讲。”对于伊丽莎白识破了他的话里有话,江山显得有些尴尬,但也松了口气,虽然感觉这根本就不该他背锅。

“你再念一首诗给我吧。”伊丽莎白巧笑嫣然地说,“要情诗噢~”

完了,被坏女人看上了,男孩子出门在外果然要小心一点……

塔露拉、叶莲娜、阿丽娜、泥岩、年、夕、令、斯卡蒂、劳伦缇娜、歌蕾蒂娅、阿能、莫斯提马……

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江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别显得那么别扭。

“嗯哼,你也可以拒绝,但我不保证我家那位会不会知道哟。”伊丽莎白浅笑着喝下一口酒,掩饰着她脸上散发的微微红晕。

为什么是你出轨,被要挟的却是我啊!

“已经十一月月底了,刚刚入冬……似乎我来到乌萨斯之后都是冬天。”

“江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八九月份吧,那时候在冻原,感觉一直是冰天雪地无非雪厚和雪薄,还没见过乌萨斯的春天呢。”

“想必有这样壮观的雪景的乌萨斯,等到春天来了,一定也很美吧。”

“或许吧。”伊丽莎白撇了撇嘴,看着江山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她也没什么所谓,反正又不是真的有一个在家里疑神疑鬼的丈夫。

“我的故乡,一年四季如春,每一条河流,每一颗树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江山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漫不经心地。

“那是春水初生,春林初盛,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我,以为那就是最美好的景象。”

“直到我到了乌萨斯,我才知道,原来雪景也美的惊心动魄,原来雪色月色之间还有第三种绝色,原来春风十里不如你。”

伊丽莎白怔住了,确实是猝不及防,而且效果拔群,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燃烧。

当你不想招惹一个女人的时候,最好不要说什么情诗。

更不要铺垫这么久就为了让气氛符合诗句。

毕竟,一个有权有势还比你能打的女人,你是很难反抗她的。

伊丽莎白脸色如常地走到江山面前,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在江山抬头看她想干嘛的时候,伊丽莎白那对天蓝色的眸子在江山眼中快速接近。

嘴唇很快就感受到两片柔软。

就在江山大脑宕机之下,伊丽莎白撬开了江山的唇。

酒液流进了江山的口中。

他猛地推开伊丽莎白,剧烈的咳嗽着,被酒呛到了。

但那些酒液不可避免地低落在两人的衣服上。

虽然说是推开,但以江山那弱鸡的战斗力,只是让伊丽莎白把唇拿开了而已。

那只看上去纤细白嫩的手臂抱住江山的腰之后,他居然怎么都挣不开。

“殿……咳咳,殿下!您做什么!”江山表示了强烈的抗拒。

“你看,这样的话,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咯。”伊丽莎白笑着,用手指抹了抹锁骨上的滴落的酒珠,将手指点到江山嘴唇上,“想尝尝吗?”

ps:我的归鲨鲨是五星,我抽出来了(精神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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