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与然义正言辞地对大步向前走的霍科说道,然而他的姿态就不那么正当了,此刻他正抱着霍科的小腿被他拖着向前走,他们一行两人行进在大街上,引得路人纷纷留步指指点点。
“你现在真的像个碰瓷的啊,你都不要点脸吗?”
霍科无奈地开口对身后的苏与然说道。
“废话!现在你他妈的马上就要去杀我的子孙去了,我他妈的怎么不能阻止你了?”
苏与然仰着头对着霍科破口大骂,而后者则象征性地捂了捂耳朵,装作一副“我就听不见”的态度。
“回答我!你这个变态!苏北冥好歹之前也算是你的对象,现在你疯起来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你算什么男人?”
看着越来越多围观的群众,苏与然索性连脸都不打算要了,直接想到什么就骂什么,他原以为霍科已经彻底听不进去他的话了,没想到这番话一处,霍科还真的停下了脚步。
“...她已经死了,那我就没必要顾忌太多了。”
沉默良久,霍科才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然而他说话的时候仍然不带半点情愫,仿佛他已经真的成为了一架杀戮机器一般。
“不过你要是真的对那些人上心的话...现在你就走啊,去通知那些待宰的羔羊,让它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反正要是我追不上,那我也懒得去追究了。”
穿行在一条又一条蠕动的虫子之中,霍科深呼口气平稳了下心弦,开口对身后的愣神的苏与然说道。
“话说你好歹也算是一个神明吧?从刚才的架势来看,你是死神一类的嘛?不过为啥东方的神会用长柄镰这种西方死神惯用的物件呢?还是说你夺舍了祂?就是那个西方的死神?话说...神这玩意儿原来真的存在啊。”
“你...”
苏与然闻言后也沉默了一会儿。
他果然是看见了,那把镰刀可是规则之力的具现化,况且按理说处刑应该瞬间完成的,也就是它的速度快到接近光速,所以说...他到底是看见了?还是靠着“能力”感知到了?但是能力作为劣化的规则有资格观测到比它高位的存在吗?
“算了算了,我才懒得去追究你用什么阴谋诡计才成的神呢,不过还真要谢谢你啊,准确来说是感谢你的那把镰刀,它让我看到了脱离这里的可能性。”
霍科难得开朗一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脱离这里?什么意思...啊!如果我帮到了你,那你也该拿出些诚意吧?”
“当然喽,不然你以为你为啥现在还能活着,还能跟我在这放肆地耍嘴皮子吗?”
“...”
苏与然顿时浑身感受到一股恶寒,看来他没猜错,刚才霍科的那一招是足以杀死他的,不管是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目前能确定的是,他在刚获得能力没多久的前提下,就能弑杀一位神明。
不过如此逆天的能力,应该也会有强力的限制吧?不然他把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全都杀光怎么办?规则之力总归该是平衡的吧?人都死光了还平衡个屁啊!
“呃...你,你获得这份力量之后,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苏与然也终于意识到再怎么奉劝霍科都是无济于事,索性尝试着套取他的更多情报。
“感受?我觉得除了我之外的活物都很恶心,简直就跟虫子一样,啊...我以前最怕大小长虫了,所以掐死一两个虫子我连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霍科笑眯眯地对苏与然说道。
“...”
苏与然陡然想起之前自己再宰杀自己情敌的那一幕,心中不禁苦笑了一番。
看来这就是命啊...不过这也算是难得的经历吧,看来就算成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随便来个地痞流氓都能把我打的落花流水...等等,那么说,其他神在他的面前也都只有挨打的份儿?不...冷静想想,我的肉搏能力算是那群人中称得上中庸,战神那大老粗先不考量,至少其他神在不动用规则的前提前都有被他瞬杀的可能,更别提那些家伙已经膨胀狂妄自大到没边了,在面对一个凡人时应该很容易方式警惕,何况,哪怕是算上规则之力,对上他似乎胜算也没增加多少,毕竟这家伙是连死之规则都杀不死的存在,不过,仔细想想...命运会对他生效吗?可惜掌管命运的那个老道死早了,候选的新人也是半点消息都没有...那么简单来说,他能轻松杀掉大部分的神明?
“所以...你非要让我断子绝孙不可吗?”
经过一系列思想博弈之后,苏与然才终于开口试探性地对霍科说道。
“不...他们的腿是长在他们自己身上的,就算没有你,他们也能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霍科淡淡地回答道。
“啊?”
苏与然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了苏家大宅的大门前。
“不是...你这脚程也太快了点吧?”
“会吗?原本那个小广场也没离这里多远,是吧?”
霍科嘲讽地回怼道。
切,失策了...我原本以为能迅速解决他,就没将他往其他没人的地方引...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好在...看来人都已经跑光了,有些时候人还真要干脆地跑路啊,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苏与然苦笑了几番,终究没再继续开口说话。
“站起来吧,你就不能注重一下仪表?”
“呵呵,我弄得这番模样又是托谁的福呢?”
苏与然迅速地站了起来,他拍打了一下满是灰尘的大衣和裤子,同时嘴里还不忘嘀咕几句,此时他已经大致弄清楚霍科疯癫之后的性格了,简单来说就是,怕麻烦以及不拘小节?但是动手杀起人来却又果断到让人发憷。
“你来了。”
一阵浑厚的声音打破了宅邸的宁静。
“呦,老爷子,你进来可好?”
霍科嬉皮笑脸地对那个站在里屋门前的老人说道。
“可好?先是楚儿走在我前面,然后是冥儿,而现在我儿子苏文域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下,你问我如今可好?”
比起愤慨,老人的语气更有一分怜惜与无奈,不过更多的是痛苦,但当他用这股复杂的语气质问霍科时,却只换来霍科满不在乎地一句话。
“嗯?你口中那另外两个是谁呢?”
“你...真是疯透了!”
“行吧,您乐意就好,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霍科抬手耸了耸肩,脸上未挂上半分动容,这下两位苏姓人士算是彻底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已经疯到没救了。
“三阿公...连你也没能牵制住他吗?”
原本苏仁的语气应该更加恭维一些,但是事态已经发展到完全超出这个年过百半的老人所能想象到了,所以他颤抖的嗓音中的敬畏成分少的可怜,更多的是诧异以及叹息。
“...”
站在霍科身后的苏与然无言地摇了摇头,他低着头咬着嘴唇,仿佛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满脸的不甘。
“啊?你还在啊?走啊?此处不留你。”
霍科懒洋洋地回过头,对着苏与然如此说道,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言语却字字诛心。
“...这是我苏家的领地?还能让你这个无名小辈撒野?”
“再不走?杀了你哦...”
苏与然话虽如此,但他撂下这句狠话之后扭头就走,权当没听到霍科低沉而又冰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