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曼:墨川,这些给你。

墨川:嗯?

早上,在阡陌一楼的餐厅,普雷曼一大早地就打整好了行装,开始对自己的手下交代一些事情。

墨川:这些药丸是?

普雷曼:之前那种药的延续型。

普雷曼:如果你遇上什么会忍不住情绪会狂暴化的事情,吃一粒,一分钟见效。

普雷曼:应该可以完全恢复到正常期的精神状态。

墨川;……好吧。

普雷曼:那我先走一步了,好好看着我的东西。

墨川:是。慢走,长官。

墨川:…………

墨川稍微凝视了一下掌心里的一把药丸,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墨川:今天我们的任务是?

一日高:维持原状。

李唯射:——我出门去咯!!

李唯射一脚踏在餐桌上,一个前滚翻从窗户直接飞扑了出去。

第七剧:…………

半月出流:伤刚好就这样……

一日高:随他去吧,兴致高涨总归是好事。

一日高:话说,今天外面很冷清啊,其他住店的客人也都一大早就走了。

半月出流:当然,今天是技力之国“三战”的报名开幕日,估计大竞技场附近聚集了很多很多人吧。

一日高:三战盛会啊……

墨川:那是什么?

半月出流:通过一定规则的比武角逐出最强的强者、那样的大会。

半月出流:“正战”规则最多,也可以说是最体面的战斗。

半月出流:“死战”规则最少,也是几乎每一届都会有人丧命的战斗。

半月出流:“赤战”是几乎没有武器装备的战斗,用最原始的肉搏来决出胜负。

半月出流:每届三战会诞生三个冠军强者,而新的国王替补就是从上任国王在位期间的三战王者中选出的。

半月出流:可以说成为三战的王者绝对是名利双收的成就。

墨川: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野蛮。

一日高:技力之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啊。

半月出流:据说上一届的三战盛会,诞生了一位许久不见的双冠王。

半月出流:她同时在“正战”和“死战”中获得了冠军,而且还是一位女性,姓名叫做萨维尔·昆。

墨川:听你这么说,似乎同时拿到三个冠军很难?

半月出流:当然,那是非常非常难的,因为三战的赛制是一天一战轮流进行。

半月出流:三战都报名参加的话意味着每天都要进行不止一场的战斗直到被淘汰或者夺冠,体力根本吃不消。

半月出流:就算是被国王赐予了称号“剑魂”的萨维尔·昆前年也只报名参加了两战,赤战压根儿就没有参加。

半月出流:“三冠王”只存在于历史传说中,没有人亲眼见过三冠王的诞生。

墨川:你了解得这么详细,你参加过?

半月出流:…………

半月出流:不,我从来没想过要参加。

墨川:为什么?

半月出流:我可不是那种为了荣誉或者名利而战的人,这种比武不适合我。

半月出流:你怎么不去玩玩呢?

墨川:你们人类会接受一位非人类的国王吗?

第七剧:…………

仔细一想,这句话口气真大。

不过狂暴期的墨川来说这句话的话,好像一点也不违和。

半月出流:那一日高呢?

一日高: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和人比划拳脚的类型吗,出流酱?

半月出流:不是呢……还有别叫我出流酱……

第七剧:这个嘛,大概最适合出场的人是李唯射?

墨川:那还……

半月出流:也就他了吧。

一日高:——听普雷曼指挥官的话。我们又不是为了三战来的。

一日高:如果要参加那个盛会,我们也不会去诚国拓荒队了,是吧?

第七剧:……说的也是。

第七剧:——对了,按普雷曼安排的任务,我也该出发了呢。

墨川:今天也是去学校吗?

第七剧:不……是其他地方。

一日高:是技力之国吗?

第七剧:……

第七剧:算是吧。

一日高:那,有件事稍微拜托你一下。

第七剧:嗯?你说。

一日高抬起了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一日高:如果你看见了一个男人,请告知我一声。

第七剧:啊?什么男人?

一日高:你看着我的头发。

第七剧:??

我看了看一日高,那头中分垂肩的头发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日高:想象一下我的头发变成现在的两三倍那么长。

一日高:有着那样一头长发的男人,万一看见了,请告诉我。

第七剧:……

第七剧:…………

一日高:嗯?你胸口怎么了吗?

第七剧:……没什么,只是刚好有点痒,挠挠而已,哈哈……

第七剧:万一看见了……我会告诉你的。先走咯——

一日高:…………

半月出流:…………

墨川:嗯?

…………

…………

按普雷曼的计划,我会和普蕾雅身份的她在大竞技场附近会合,然后去报名三战。

普蕾雅的设定是,她在莱特达克的赌场和我认识,今天相约在技力之国一起游玩一会儿。

我肯定是不能保持之前那个会计模样的伪装,那样我无法参加三战的报名,或者很快在三战中露馅儿,还不如用原本的身份。

普蕾雅如果继续以普雷曼的姿态出现,可能会因为偶遇法迪拉而勾起法迪拉的报复心,因为就庭审时的情况看普雷曼的发言方式吸引了不少仇恨。

而寒风女皇和一个难以弄死的毛头小子混在一起的话,是目前所有可能的选择中最好的一个。

法迪拉想对我下手,就得顾及寒风女皇的名号;寒风女皇被赌徒和赌局缠住的话,我又是一个脱身的借口和方式。

不得不承认一点:普雷曼在谋划设定方面,比罂粟要强多了。

像是罂粟之前说的那什么未婚妻的设定,根本就是在单方面给我埋地雷而已……

……想到罂粟,我又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总结一下昨晚事件的结论,就是“我遭受了本应致死的袭击、损失了许愿点、损失可能和众星陨落有关”。

一些简单的线索很容易就被联系了起来。

首先,昨晚的遇袭一定就是前几天许愿能力发动的应验。

当时极有可能是众星陨落的那块石子在其他地方被人捡到了,所以当时我才没能在自己身边发现任何异样。

众星陨落石子导致我遗失了许愿点也是说得通的,因为它本身就有夺取许愿点的能力,这个能力可能还残留在那块石头上。

如此一来,我便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昨晚的男人得到了那块石头,并且在袭击中让石子和我接触而导致我丢失了许愿点。

可是,这个结论有着诸多的漏洞。

首先,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石头的能力的?

其次,袭击我的时候是用一个低劣的小刀,和我遗失的众星陨落的石子完全无关,我究竟是如何遗失许愿点的?

我不由得开始思考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希尔卡莉神官所说的“罪人”。

但按照希尔卡莉神官的说法,那罪人似乎是夺取许愿能力,并不是直接夺取许愿点吧?

而且,刚才为什么连一日高也开始留意起长发男了……他没有看见昨晚我遇袭的一幕吧?他和长发男有什么过节吗?

啊啊啊……信息爆炸了,好乱……

我可能太想当然了一点;推断结论的线索并不充分。

这件事只能暂时放一放,先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任务上好了。

今天除了三战的报名以外,还要和普蕾雅一起去会见希尔卡莉所说的最近的受害者,了解罪人相关的线索……

??:小剧。

第七剧:……啊?

我回过头去,看见的人是……

罂粟?

是罂粟小姐没错,只是今天的她在街上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平民一样的装束,头发也全部扎了起来、藏在衣服后面。一块头巾裹住了头,只有耳后还有一点点红色的发丝。

只露出脸部的罂粟少了一分女性独有的魅力,却多了两分青春气息般的活力。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罂粟的人,我想都几乎没办法一眼认出她吧。

第七剧:噢……怎么在这儿呢?不是说离开学校不安全么……

罂粟:…………

罂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我,脸上带着自然平静的笑容。

然后,以一种温顺地姿态走到我的身边,理所当然般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罂粟:……我看到了。

第七剧:什么?

罂粟:昨天你和希尔卡莉的话。

噢,刚才是在用许愿能力看这个么?

罂粟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微微向我的方向一歪,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

罂粟:你……和希尔卡莉提到我了。

第七剧:呃,是的。

第七剧:果然不该那样说吗?

罂粟:没有啦,要怎么说是你的自由。

罂粟:只是你都那样说了,我现在也只能选择依赖你了。

第七剧:啊……好吧,我会加油的。

罂粟:嗯?要怎么加油呢?

第七剧:那当然是完成希尔卡莉神官的任务,让你再也不会被神殿追究责任了。

罂粟:只是这样?

第七剧:……还有?

罂粟:当然还有了。

罂粟挽着我手的力量不觉加大了一些,我的整条手臂似乎都要陷入那柔软的侧身中了。

第七剧:那个……是不是靠太近了点?

罂粟:嗯?近么?

第七剧:已经不能很自然地走路了……

罂粟:不管对哪个国家的人来说,夫妻之间走这么近都很正常吧?

第七剧:…………

第七剧:那也只是设定啊。

罂粟:为什么一定要理解成“设定”呢?

罂粟:难道,不应该是无限接近现实的“愿望”吗?

第七剧:…………

第七剧:我没有许过那种愿望啊……

罂粟:诶——好冷淡啊。

忽然,有什么温润的东西落在了我的嘴角上。

罂粟把头探了过来,轻轻地在我的嘴角落下一吻。

罂粟的嘴唇一半落在我的脸颊上,另一半则是激起了嘴角粘膜的敏锐触感。

我甚至能感到舌尖在那里一扫而过的强烈刺激。

罂粟:…………

第七剧:…………

当罂粟的嘴唇离开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也被一并带走了……

……不够。

想要夺回来。

想要向罂粟索吻。

想要在罂粟温暖湿润的唇瓣中,好好品尝那条细舌的香甜……

第七剧:——!

——这样的欲望在我的心中一闪而过,直到我看见罂粟面带红晕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才意识到刚才她是在故意挑逗我。

她正是在怂恿我屈服于那股欲望。

第七剧:…………

第七剧: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跟希尔卡莉神官说的那些不就是为了你么?我也会好好陪着你的。

第七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快点去报名吧——

不能再给罂粟进攻的机会了……**管理的事情,也必须快点解决才行!

罂粟:……等等。

第七剧:?

罂粟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一些。

罂粟:昨天晚上,有人伤到你了?

第七剧:啊??

我完全无意识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这个动作被罂粟清楚地看见了。

罂粟:小剧!

罂粟一把扯住我的上衣,飞快地解掉一颗纽扣,一只手倏地一下便伸进了我衣服里。

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罂粟就这样在我的上半身来回抚摸,像是一只搜寻猎物的猎豹。

第七剧:喂……别这样!

腹胸上手指带来的强烈刺激让我不得不挣扎着弓着身子蹲了下去,但这仍然无法阻止罂粟的动作。

最终,她的手在我的心口处停了下来。

我也停止了挣扎;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正在用手指琢磨着利刃的断口。

第七剧:那个……

罂粟:……

第七剧:你也听到这个了?

罂粟:…………

罂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收敛了起来。

仿佛她不太乐意让我窥见她面部的反应一样,然后开口问我。

罂粟:那个混蛋是谁?

第七剧:……不知道,可能是喝多了的酒鬼吧。

罂粟:他的外貌特征?

第七剧:呃,很普通啦,没什么特点……

罂粟:出手的特点呢?

第七剧:就是很普通地冲过来给了我一刀。

面对罂粟冰冷的问话,我故意撒了谎。

某种预感让我觉得如果让罂粟知道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定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就像上次对艾宾做的事情一样。

但罂粟现在的立场,显然是绝对不该惹事的。

罂粟:……

罂粟:小剧……

弱气的声音。

罂粟:……疼吗?

第七剧:不,完全不呢。

第七剧:我有许愿能力在。

罂粟:为什么不弄出来?

第七剧:稍微有点麻烦……有空了再弄吧。

罂粟:但是这样……

第七剧:没事。你看我不是还活蹦乱跳着吗?我又不是幽灵。

罂粟:……你不在意这个吗?

第七剧:当然。可是如果你再继续在意下去,我就没法不在意了。

罂粟:唔……

罂粟:你这样说的话,不是强迫我不要去在意了吗……

第七剧:所以说,没事的。

第七剧:就相信我吧。

罂粟:……好吧。

罂粟终于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只剩下了和语气一样的弱气。

但我并不确认罂粟刚开始冰冷质问我的时候如果睁开眼睛,是否也和现在一样。

被罂粟发现我的胸口还残留着断刃之后,她便不再说话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紧密地贴在我的身边,慢慢地一起向前走着。

这让人有些呼吸困难的亲密,仿佛恨不得合二为一似的。

我没有再抵触罂粟这样的举动,只是希望如果这样做能让她不再介意我受到的伤害的话,那就一直这样吧。

…………

终于,走到一条宽敞的大街时,已经可以看见大竞技场的一角了。

人流明显增加了,其中打扮奇特的人也增加了,时不时还能听到类似兵器间碰撞的声音。

按照和普雷曼的约定,碰头的地方就在这里。

想必罂粟也已经用她的能力听到了我和普雷曼之间的话,所以无需和她解释。

只是普雷曼来的时候看见罂粟这样抱着我,我该准备怎样的理由呢?

第七剧:啊、在那边。

似乎已经没有了准备理由的时间了。

我看向左边街对面,看见了普蕾雅;同时,街对面的普蕾雅也看见了我。

她的身边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一群有些鬼鬼祟祟赌徒模样的人,看来她的身份又是很快被认出来了吧。

普蕾雅似乎也看见了罂粟,表情微微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然后笔直地冲着我走来。

啊哈哈……快点吧,还有几秒钟的时间,能不能奇思妙想出来一个解释罂粟抱着我的理由呢?

??:……诶?

在我正前方,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收回抛向左侧普蕾雅的视线,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两位女性。

卡文,还有芬瑞娜丝。

芬瑞娜丝僵硬的表情似乎已经凝固了好久,机械地抬起右手,手指指向我和罂粟。

那样子就像是撞见鬼的一瞬间被美杜莎给石化了一样。

芬瑞娜丝:为什么……

芬瑞娜丝:为什么樱子老师会抱着第七剧……

芬瑞娜丝:你们……是什么关系?

第七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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