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汁顺着下巴的轮廓，流的到处都是。
可无论如何，就是没有一丝一毫，进入他的嘴里。
凝儿低着头，将手中的餐碟猛地掷了出去。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碎成了十几块洁白的瓷片，粉末横飞。
崩到了李长乐的额头，留下一抹淡淡的血线。
一滴猩红的血珠，慢慢的从缝隙中渗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凝儿阴沉的表情瞬间消散。
原本烦躁的眼神恢复了平静，清澈的眸子上，遮上了厚厚的水雾。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想找东西，帮李长乐擦拭一番。
可找了许久，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带手绢来。
只好从一旁，取来自己的裙子，先凑合用着。
猩红的血液混着粉红色的汤汁，被从李长乐的脸上拭去。
原本雪白的长裙，此刻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色，显得有些诱惑，又有些狰狞。
“凝儿，我爱你。”
李长乐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粉红色的双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吐出这句话。
听到这话，凝儿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
冰霜瞬间冻住了眼中弥漫的水雾，爬满了整张俏脸。
“啪”
没有丝毫的犹豫。
刚刚还温柔的擦拭血迹的手，在此刻，狠狠地打在了李长乐的左脸。
白嫩的小脸，霎时鼓起了红红的掌印。
“凝儿，我爱你。”
但李长乐没有丝毫退缩，眼神的坚定的，又说了一遍。
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却饱含情感。
“啪”
他话语出口的瞬间，右脸也鼓起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凝儿的出手，没有丝毫留情。
火辣辣的疼痛，在李长乐的脸上沸腾着，翻滚着，不断的告诫着，那五个字的危险。
但对于这种警告，李长乐熟视无睹。
依旧清晰的说出了那几个字：
“凝儿，我爱你。”
结果可想而知。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原本就已高高肿起的脸蛋，又增添了些刺骨的疼痛。
“凝儿，我爱你。”
还是同样的话语。
凝儿举起手掌，予以同样的回应。
“啪”
李长乐的嘴角微微开裂，渗出点点血滴。
但仍然一张一合，发出那清晰的声音：
“凝儿，我爱你。”
“啪”
“啪”
“啪”
······
十几个耳光下来，鼻子，耳朵，嘴角，李长乐的脸上，已经染满了鲜血。
白嫩的脸蛋，也被打的皮开肉绽。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挣扎着张嘴。
用那平淡却饱含情感的声音，吐出那几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
“凝儿，我爱你。”
凝儿猛地抬起胳膊，本想着再次狠狠地挥下去。
可见到他那满是狼藉的面容，终于，还是停顿在了半空，随后缓缓放了下去。
“不，你骗我！”
唇齿碰撞，凝儿一字一句的说着。
声音里的怨恨，犹如腊月里刺骨的河水，扎的人生疼。
可同样满怀怨恨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放出，就在对上视线的瞬间溃散。
化作了浓浓的水雾，爬满了她长长的眼睫，遮蔽了那清澈的眸子。
“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对于这种怨恨，李长乐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笑出了声。
只可惜，他脸上大大小小的红肿，让他的嘴角才扬起半分，就不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果然是在骗我！”
听到他的话，凝儿的语气里，又有了几分怒意。
“我没有骗你，之前我爱你，现在也是，未来同样如此。”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凝儿将嘴唇咬出了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因为我想要修行。”
事已至此，李长乐也不想再做什么伪装了。
而且，若是再骗凝儿，刺激到她，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你在这里同样可以。”
“但你把我逼的太紧了，而且我曾经的修为，也会被你慢慢采补干净。”
“你可以教我，怎么停下采补。”
“所以，你依旧还是会把我逼得那么紧，不是么？”
李长乐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的，是赶快提升修为。
“那有什么不好？你既然爱我，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可我想要提升修为。”
“我的修为，足够保护你了。”
“但那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以你的天赋，修为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需要时间。”
李长乐缓缓说出这句话。
“啪”
凝儿一巴掌狠狠的甩了出去。
“噗”
牙齿混着血沫，被从李长乐的嘴里吐了出去。
“你果然还是在念着那个约定！你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难道我就是比不上，那个连面都没露过一次的人吗！”
凝儿恶狠狠的说着，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低着头，眼角啪的落下两滴泪来。
“不····唔”
李长乐刚想回答，凝儿完全没有给他机会，抄起一旁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便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
紧接着，重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脸上断断续续的笑着，边笑边说：
“你不是想要修行嘛，放心，我会给你时间，让你用最长的时间，慢慢修行。我还好把你曾经的修为，采补的一干二净。
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法摆脱我的掌心。让你的身体，永远记住我，而且只能记住我。
哈哈哈哈哈”
说罢，她疯狂的扭动着。
激烈程度，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脸上的疯狂，完全替代了理智。
李长乐瞪大了双眼，根本就无力反抗。
身体的阵阵颤抖，带动起锁链哗啦啦的响着。
舒服，疼痛，在大脑里交织缠绕，化作嗓子里，那发不出的声音。
一次，一次，又一次。
已经数不胜数了。
昏暗的地下室里，不见日月，时间好像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李长乐所能记得的，只有嘴里丹药的那种苦涩味道，以及脑海里畅快与疼痛交织的混乱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