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被一个人用自己不久之前说过的话来嘲讽自己,你的心情会如何。

连将军表示自己如今很愤怒,先是儿子的后半生幸福被废了,然后又是自己被嘲讽。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只想要把何忧州给杀了。

的确,他这个结丹期的修为在狼城算不了什么,但对付何忧州这么一个筑基期的修行者,却足够了。

很显然,这位连将军已经愤怒到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鞭子是怎么被切碎的。

那将他鞭子切成一百断的剑,明明还悬停在何忧州的身边,他却没理解这把剑跟何忧州的关系。

“你们还不给我上去杀了他!我要他给老子死!!!!”连将军朝自己手底下的守卫怒吼道。

守卫们也不敢不听命令,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铁剑横在何忧州的身前,藏在剑鞘里的灵气澎湃到似乎随时都冲毁周围的东西。

倘若不是有这把剑鞘将灵气封起来,现在这些守卫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记得别出鞘。”何忧州想了想,特意叮嘱了一句。

要是自己的铁剑出鞘了,那就很收场。

铁剑里的剑灵还是跟往常一样,根本没有回应。

但何忧州从那敷衍到极致的震动看出来了,剑灵应该是听到了自己说话。

“嗡——”清脆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下一秒,这把剑像箭矢一样射向了连将军,无视了周围所有的守卫。

剑的飞行速度并不快,甚至在修行者的眼中可以说得上是慢。

但连将军看着这把剑,却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挡不住、躲不开。

面对这把铁剑,他发现自己只能在原地等死。

“剑下留人。”一道闷雷一般的嗓音响起。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是一抹灰黑色的残影。

可惜的是,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威信。

不管是谁来,何忧州的剑都不会停下来。

毕竟她只是一把剑,其他人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或者听懂了,她也会装作没懂。

说话的人也意识到这把铁剑根本不会停下,便刺出了自己手里的长枪,挡在了剑刺向连将军的必经之路上。

“当”的一声,铁剑被弹回了何忧州身边,笔直地插在了石砖上。

而那把长枪则是直接从枪头一直碎到了枪尾。

握枪的人,看着自己手里碎掉的长枪,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多谢手下留情。”

这人身穿铠甲,背后披着狼毛披风,头戴拟狼首的头盔,只需要站着,便让人感到其凶猛。

他就是这狼城的城主,因为他在这边境的战场上凶如恶狼,敌我双方都会称其为狼将军。

不过人人都知道他叫狼将军,其真名倒鲜有人知。

“城主!这些人在我们狼城造次,甚至打伤了我的儿子!”连将军看到了来人,便急忙地说道。

连将军看到狼城城主,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够了,连将军,你孩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狼将军沉声说道。

何忧州的修为只有筑基期,但他野兽一般的本能在告诉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面前这双手拢袖的悠哉道人,也许没有有击杀自己的能力,但他边上的剑可以。

尽管狼将军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现在绝非是跟何忧州起冲突的时候。

“城主...”连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城主,不清楚他要为何要退让。

这可是狼城之中,狼将军一声令下,就有无数的人马会响应他的号召。

即便是元婴期的修行者,在面对狼城军队的时候,也无法肆意妄为。

更别说狼城的城主本身修为就是元婴期,只差半步就到化神期。

在如此强大的军队面前,任何修行者,进了狼城都得守规矩。

“事情的原委,我之后会查明。”狼将军这句话,既是对自己的副将说,也是在对何忧州说。

“这位道友,今日之事,不如暂时放下?”他望向了何忧州,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嗯...别事后找麻烦就行。”何忧州将插.在地上的铁剑拿了起来,重新背到了身后。

他才搬到狼城这边,还不想要又被通缉一次。

虽然说今天他在狼城捞到了一个新弟子,就算搬走也不算亏,但频繁地搬来搬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大伙都想要有一个安稳点的山头,不希望到处漂泊。

狼将军见何忧州这么说,便拱了拱手,“多谢。”

“来人,收拾这里。”他喝了一声,下令道。

跟连将军那种仗势压人不同,狼城的守卫们听到狼将军的命令后,明显要更加积极。

不消片刻,狼将军就骑上马,在跟何忧州说了一声“告辞”后,就带着人马离去。

“看样子那对情侣之后也不用担心被找麻烦了。”何忧州如是说。

“都是多亏了前辈。”林清雪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忧州,说道。

果然,只有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才能够行使心中的正义,没有力量的正义不过是镜花水月。

如果不是何忧州,而是换做别人,那么连将军就不会退,狼将军也不会如此好说话。

被欺凌的人将得不到公道,伸出援手的人将会蒙受屈辱。

剑锋所及之处,即为真理所及之处。

她没有选择错,她要走的路,毫无疑问就是何忧州的这条路。

此刻,她由衷地感觉自己这大半年来的风餐露宿没有白费,她自废修为离开青山门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她认为拜师一事必须正式,她估计都已经在这里开始喊师父了。

不行,她必须要冷静,拜师岂可儿戏。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师礼一定要正式——虽然她有过一个师父。

林清雪稍微冷静了一点,想起来自己有一些想问的事情,“对了,师...前辈,您来狼城是要做什么的?”

“我来这里是参加云裳展的。”何忧州说道,“不过我现在就不打算去了。”

跟收徒弟比起来,云裳展算什么东西?天衍门振兴才是要紧事。

“走,跟我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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