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置一词并没有让少女太介意,毕竟,她本就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而与此同时,上课铃声也响了,于是 我们便一前一后快步到了教室。

……………………

课间时分,教室的窗户被拉开,天空碧蓝如洗,毫无一丝纤云而涌进的风很是凉爽。毕竟入秋了嘛………理着错题本的我深呼一口气,肺部吸入新鲜的空气,或可让大脑处于清明状态。但很遗憾,此举反而更走心了。只因为,伴随风传来的还有人交谈的声音

(咦?奇怪,他今天没来吗?)

(是哎,好古怪.)

只听到斜前方的两个女生在交谈,虽没抬头,我也知道她们的目光定落在身后空出的座位。

苏南秀开口了

“喂,林知安………你说,王陆是不是生病了?”

少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啊,为什么会这么想?”水笔顿了顿,我偏过头,好奇的望向她

“因为,我昨夜看到他了,……浑身湿透的,还冒着雨在马路上奔跑,很难不感冒吧,”苏南秀向我解释了她的想法

,但我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吧…”

模糊地说了句,我继续在本子上写答题思路。

“啊?”少女发出了可爱而疑惑的声音

“就比如说,家里闹矛盾了啊……”笔尖也没停,我边说道

但奈何,黑色水笔在本子上留下最后一点淡淡的痕迹,就失去了色彩没墨了……不由咋了咂嘴,我倾低了上半身,想拿出一根芯换上。

但低下头看抽屉时,却无意看到了手机。

A高并没有明例禁止学生带手机,但这东西也不好在教室摆出来。所以,上课期间我都是把它放在抽屉里。

犹豫了会,我拿起来

王陆现在在干什么呢?怀着一丝忐忑,我突然想看一眼新添的信息。但无奈…英语老师已经走上讲台了。

…………

台上的中年老师正在授课流利的英语夹带一些汉语。作为海外留学生,,她的口语很棒,

而现在正在讲查理一世———那个被推上断头台的带英国王。

讲的很有趣可我却听得心不在焉,一再思索,还是决定偷偷将抽屉里的手机移出点。

就看一眼,我对自己说然后低下头,可不料,当视野一落在备忘录,一股寒流就直透我的脊背。只因为,透过那排列的铁一般脊背上字眼,我看到了………

这时,或许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老师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林知安同学,”

“啊!”

“请你来翻译一下这段话”

被迫站起身的我直愣愣看着她

虽然待在教室,我却依旧沉浸在混杂的世界。“自杀”一词,以一种难以接受的声韵叩击我的耳鼓. 。

“可怕……”我不由喊出声

“什么?”教师很奇怪地望着我

我直愣愣看着她.却没解释,而是语气一变

“,老师,我肚子不舒服,先去医务室”

我匆忙留下一句,便冲出教室,动作是如此果断,以至我都吓了一跳。而且,身子虽说在前进,但心反猛的慌了一片空白,像电影片忽然断了一下。

可怕…再次低喊,却差点滑倒。脸庞,发间与风接触,我跑下楼,跑出广场,跑出宣传栏不知不觉,便出了教学楼,在校门口站定。我想出校门,但校门禁闸机却“无通过权限…”“无通过权限,聒噪个不停。一咬牙,是想一跃而过,但保安却从小厅里走了出来。

“哪个班的”保安朝我喊道,“还没放学知道吗”

“叔叔,我有急事,能放我出去吗?”,头发被汗水浸湿,嘴唇已经焦干,我脸色发白地请求

“出去?那班主任的申请通过了没有。”

“我……”听到他的质问,我想说什么但后方一只手打断了我的话,我以为是老师,扭过头却发现是梳着双马尾的少女。

“你……”嘴唇张大我惊讶于,苏南秀怎么也跟了过来。

而少女,少女用关心的声音说道,

“愣头愣脑跑出来干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下…身体还好吗?我陪你去医务去吧。”

苏南秀并勾住我的胳膊,她挨我有点近了,能感觉她校体桖隆起下的富有弹力的柔软。我有点感动,但刚才的话,只是出来找个由头而已

“我身体没问题,只是有急事,要离校”

我向她解释“啊?”

听了我的话,苏南秀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捂住嘴,好半响才再次开口

“你要逃学?”

南秀的话让我一呆 ,但,,,理解逃学也没问题。

见我这副样子

少女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待笑声渐息,她向我提问

“可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苏南秀表情有些挪揄

“不知道”没任何经验的我想了半天说不出话 。

少女对此并没有意外,而是朝我伸出手,

“跟我来,我有办法带。”眉眼弯弯,苏南秀挺开心,好像我做什么坏坏的事情发生,她就会特别高兴的样子。

……………………

一分钟后“这是你说的办法?”

“当然啦,还有比越围墙更好的吗?”

坐在我身上的苏南秀理所当然的说道。继续努力勾墙头作为个经常逃课的少女,逃学,她早就轻车熟路了。

我没她有经验,所以保留意见,可………

“,你可以快点好吗,”

我轻轻催促少女,虽然,苏南秀的身子并不重,还散发着风信子般的花香,但我很不自在,首先,异性的气息让我窘迫,其次,黑色齐膝袜的双腿刺激我的眼部,此外,颈部传来少女大腿根那种温热感……都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听了我这么说正一只手抓住我的脑袋,一只手或在买力的往墙沿伸的苏南秀开口了,

“还差一点,大龄儿,,你能将我托起来一点吗?”

苏南秀说道,她也有些郁闷,因为,A.高的围墙建得好高啊,跟初中的完全不一样—以前她可以翻过去,但现在他俩叠起来的都够不到。所以,她想让他抚住她的腰肢,将她托起。

可是

她没料到,一听到她话,少年会托起她那个部位。

当感觉到臀部被少年的手指托住,苏南秀脸颊儿泛红,心跳的好快,好像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坏事一样。但即便如此,她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继续做这自己的事情。

……………………

“好了吗?”手掌托起少女的身子,我的鼻尖微微发痒。其实刚抓住少女那个部位时,我就意识到了举止不恰,

自己是谁?在干什么?脸皮发烫的我责怪自己混账,

口腔也因为长时间处于通风状态导致喉咙涩涩的,费力的咽了口唾沫,真,真是个痴汉呢……

很后悔,但事以至此,再收手也不通了,所以我装作不知道,只能希冀着苏南秀能赶紧爬上墙头,然后拉我上去。

……………

终于,我感觉肩膀一轻,苏南秀明显勾住了它。

“上来吧,”少女朝我伸手

“谢谢“”

…………………

翻出围墙“你打算去哪里?”,苏南秀双手交叉地问着,

“去找王陆”听到她的问题,我苦笑回答

“啊?”少女有些惊愕。我没解释,,只是加快步子,同时祈祷王陆千万别做什么傻事,苏南秀见我表情凝重,也没再浪费时间了。

“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楼顶,废弃大楼的楼顶。”

………

,因为学校哪里离比较近,所以我们一路跑到废弃大楼前。当到那一片建筑群时,我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喉咙有种铜腥味

“这里吗?”

苏南秀左顾右盼。

我抬头看,,发现楼顶上的鸟居在阳光下闪烁着红光。此刻,大楼寂静无声,原本,它就破破烂烂的,而昨天的风雨又给它带来了积水,空气潮湿。因为要上楼顶去,所以我们开始从室内楼梯往上跑,苏南秀跟着我。路窄,而且越往上走越暗,但走的还算顺利,只是当我们终于到最后一阶台阶时,,突然变亮的环境反而让我受不了了。透过那明晃的光线,我看到一个斜方大大的黑色身影。是王陆,他正坐在天台的尽头,悲伤地绞手臂,叹息,连天都要被吹得发凉。

我想跑过去,但刚移动脚踵,脚就已经发僵,几

只因为,危险…胖子身子摇摇晃晃的,散发的死寂的气息。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我的心情揪住,或许,只有此刻,才能理解:生命.这一貌似强壮的万物之本,也会在尚未察觉时,飘向黑暗的世界。自杀,永远是最大的软弱。而我只能尽量露出平静的微笑,“那个,你先冷静下,过来好吗?”我边说道,边缓缓朝他靠近,眼圈红肿的王陆呆呆地看着我靠近,或许他没料到:在他已决心告别世界时,真的会有人出现在他的背后,而透过粘湿的的眼睛,他突然燃起几丝生的渴望,伸出了手。

……

我拉住了他,带他下楼

在离开了那个危险的高处时,王陆一言不发,但待下了楼梯,他终于呜咽得哭了起来,我和苏南秀护在他身边,如同脑袋里满是玻璃碎片,王陆,开始倾泻,说中学,家暴,校园歧视,侮辱性绰号,各种不幸的经历,都让他活在拉扯中,而他只希望能搭建属于自己的巢穴。

手办,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精神支柱。他可以含着泪,一动不动的看它们。但,一夜之间,没了,它们全没了。

…………

望着陷入魔症的王陆,我一时间哑然,不敢打断他的话只是这心里猜测 ,或许他有某种收集癖好——如同孩子们喜欢收集弹珠,卡片一样。而不同的是,他在其中明显投入了太多情感。

……………

苏南秀对此无感

“王陆,你的故事,,可以把聋子治好呢。”

有点困的苏南秀揉了揉眼睛评价道说是安慰,但少女充满调侃的意味。

我不由看她一眼,少女怔了,旋而回避我的目光。语气也跟着软下来,轻轻补充道

“错的不算离谱,只是不完全对而已…”

“想法偏激了,小题大作。”

我紧接着补充道“起码………要为父母考虑下吧,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希望他们下半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吗?…”听道父母王陆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我……”他沉默了很久,旋即,握紧的手松了。

………………………………………

待王陆冷静后,我便联系了他的父母,没有二十分钟,他们便开车讲王陆接了回去

……………

夜晚,我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码字。首先这是个无聊的故事,,大致上讲的是个丧气少年的故事。丧气到什么程度呢?最

好的朋友在背后骂他,最亲的家人讽刺他,同学也若有若无的排斥他。别人都有令人有期待的未来,而他什么都没有,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绝望。最终,他开始学会了妥协,对生活零期待,把自己埋身于方寸大的空间里,在虚构中寻找自我感动………现实对他而言是荒诞且无法抵抗。

真的,活着好累啊,所以说,聪明的人会选择死亡,更聪明的人干脆不出生。可既然那么累,那还活着干什么呢?

这是个很丧的问题,如同站在信念与迷惘的夹缝中全然动弹不得。我发现越写王陆,越像写自己。哪方面是想象,哪方面又是事实。我凌乱了,所以,写到后面,不明所以的我干脆松笔了。只是把这个草稿,发到网站。翻转过身,闷头睡觉。毕竟,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

夜晚,出人意料的我做梦了,梦见电车轰隆声已经杳然远逝,透过木板窗,听见微微响起的忧郁的虫鸣,

这时,我大脑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或许,珍惜当下,活好每一天才是最好的吧。不谈理想,不争目标,只是感受每一天的快乐与不快乐,用心去爱就好了

黑暗的房间,照进一缕阳光,空气中有细小尘埃的脚步。少年没注意到属于他的故事已经翻过了一页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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