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起来了吗?” 屋内床榻之上,年幼的柳如歌正躲在被子里流着泪,吃力的咬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她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姐姐柳红叶离开的日子,她不懂为什么姐姐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要离开这个家,她恨武功,它让最爱的姐姐有了一身伤,让一直牵着她的那双手变得不在温柔,也是武功让她被迫要和姐姐分离,但是看着姐姐那坚毅的眼神,亲人们赞许的眼神,她又无法说出那份不舍,只好躲着被子里装睡。
直到泪湿透了棉被,一似凉意传来,柳如歌才惊觉自己有多么不懂事,姐姐来跟自己告别了,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她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不顾自己凌乱的衣衫,发了疯的向大门跑去,嘴里不停的大喊
“姐姐姐姐姐...”
在一众家丁和门客惊诧的眼神中,柳如歌跑到了正在和父母和亲人依依惜别的柳红叶的身前,直接抓住柳红叶的双手说道、
“姐姐,你不走行吗?”
她的问话,让那些门客皱了眉,老夫人也开口了。
“红叶,如歌还小,受不了和你分离,你好好说说她。”
柳红叶反握住柳如歌的小手,微微屈膝到可以和柳如歌对视的距离柔声道
“如歌,乖,等你长成大姑娘了,姐姐就回来了,倒时候姐姐可要检查你的琴艺,弹的不好别怪姐姐罚你哦。”
看着柳红叶的背影渐行渐远,柳如歌心里五味杂陈,抱歉,姐姐,让你为难了,但我真的不想长大啊,因为那样我一定说不出要你留下,就要跟爹娘和奶奶一样微笑着说再见了。
“如歌,你真的长大了。”
“你是红叶姐?”柳如歌曾脑海里无数次的幻想和姐姐自己在相见的情形,但真到了这天,她发现自己已认不出姐姐的样子,十余年的时光让记忆中的那张脸都模糊了,姐姐的声音是这样的吗?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忘记了。
一丝不意察觉的落寞出现在眼前这个漂亮女侠的脸上,虽然只有那么一瞬还是被柳如歌察觉了,这就是她的最爱的姐姐,只有她才会这样,因为她总是在勉强自己。
抱歉了,姐姐,我果然还是没有长大。
“姐姐!”柳如歌大叫道,然后飞身扑进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女子的怀里。
“都长成大姑娘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姐姐,我知道的,一直做大人的你,已有太多顾虑和负担,已经很累了,所以就让我一直在你面前当个小孩把!
“姐姐,你不是说回来要考校我的琴技吗?我现在就弹给你听好吗?”
“好啊。”
“怎么样,姐姐?”
“真的很好听呢,看来如歌你这些年没少小功夫。”
“姐姐,你呢,这些年在宗门里过的怎么样吗?”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书信里都写了,我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还是大师姐呢!平时也就是练练功,然后考校师弟师妹们武功,然后布置一下课业。”
“哦,那姐姐你干得舒心吗?”
“还成吧,只是有个师妹,从来不做我布置的作业,还隔三差五找我比武,一直打乱我的计划和安排。”
“原来宗门里也有让姐姐不省心的妹妹啊。”
“如歌,你说什么?抱歉,姐姐我没听清楚。”
“啊,没什么,那姐姐你讨厌那个师妹吗?”
“没有啊,她是个举止奇特的家伙,我虽然搞不懂她,但跟她比武斗斗嘴还是很开心的。”
“奇特?”
“是啊,周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阻止她去做自己的事情,说话也是完全没有顾及,但她的话里不含半点虚假,从我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她就好像完全没有长大一样。”
“诶?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真想见见她啊。”
柳如歌一直在观察柳红叶,她发现姐姐说起这个师妹的时候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姐姐一定非常开心有个这样的师妹吧,柳如歌感到自己有点不甘心啊。
“姐姐,你这几天每天饮酒吃肉,不去练练功,不担心体型吗?”柳如歌对着在凉亭享受的苏傲雪说道
“我是习武之人,关心体型作甚?我都练了快二十年的功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继续上酒。“
“可是姐姐你这样吃了七天了,妃子笑可是很贵的,我靠弹琴赚的银子已经快完了。”
“这样啊,想不到这么大的柳宅,居然还要你一个卖艺的请客,我去找你奶奶要点银子还你怎样!”
“别,姐姐,我说着好玩的。”
“说着好玩,那你说它作甚!说,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姐姐这次帮了我们柳家这么大的忙,非厚礼,不能报君恩啊,姐姐,你千万别有了我们要赶走你的想法啊,让奶奶知道了,一定非罚我不可。”
“看吧你急的,我也就是这么一问,你们要真想赶我,我早就走了。不过你到底是提醒了我,原来我来这里枫城都快十日了,也是,我确实该回山了,时间太长,老道还以为我也丢了呢。”
“哎,这还不简单,姐姐,你写封书信,我叫帮你送到无极门去可好,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在柳家饮酒吃肉了。”
“是吗?还是不行,老道多疑的很啊,我确实该走了,不然宗门那群废物会被宗门都丢了。”
”好吧,姐姐,我就不留你了,但是你能带我也去无极门吗?”柳如歌也就是随口一问,她根本不觉得苏傲雪会带上她,因为江湖凶险,但是她是真的想去看看柳红叶生活过的地方,还有她自己也想跟眼前这个连家姐都惊叹的人多相处相处,代替家姐去见证这个人的路。
“可以啊,多带点钱,这样在路上也可以把酒续上了。”
“啊...姐姐,你不担心我拖累你?毕竟老人都说江湖凶险得非常啊。”
“你怎么这么烦啊,你是你,我是我,你怎么跟柳红叶似的,你在管我,我不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