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在苏月凝的脚背上摇曳,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很难想象眼前这双纤巧的脚踝长在一只狐狸身上,余清有些愣神。

女人的腿他见得很少,具体的说,他只能记起浮云梦的。

明明都是腿,眼前这一双却总有种妩媚的感觉,小腿肚的弧线恰到好处,脚趾也俏皮的交叉翘起。

原来气质可以体现在任何部位。

了无痕迹的推开苏月凝伸来的腿,余清叹口气道:“月凝师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我哪里打趣了,我是认真的,肩膀可以捏,腿就不可以吗?”

“腿的话月凝师姐你自己也能够到吧?”

“可我没有你这样的手法啊,按摩就是要让别人来才舒服,余清师弟是真的不会享受。”

说着,苏月凝又将那小腿俏皮的伸过来。

“好好好,我捏。”

镇定心神,余清将手按在上面。

她的皮肤很凉,软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余清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这次苏月凝不再发出耐人寻味的声音,只是将手咬在嘴里,安静的很。

“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

看着她食指上深深的牙印,余清问道。

“没,挺舒服的。”

支支吾吾的回答,刚说完她又将另一只手放到齿间,狠狠的咬着。

狐族对脚踝异常敏感,被余清握在手里,像是猫咪被踩住了尾巴,苏月凝不敢乱动,也不想叫停。

这样被他捏着总有种被呵护的感觉,虽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苏月凝的皮肤很滑,像是握着泥鳅,根本用不上力,本想加大力度,可看到她紧紧咬着指尖的模样,余清又不敢下手,捏了几下后,只觉得虎口发酸。

甩甩手臂,他想叫停,抬头时却无意间看到苏月凝手腕处的细布。

她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吗?

故作无意的甩头,余光偷偷向手腕深处看去,细布下还有几处伤口没来得及包扎。

伤口又细又长,看起来像是刀伤。

刀伤?

她怎么会在落花宗里受这种伤?

就算是平日的切磋,也不会有同门刀刀攻向手腕,看样子伤口不浅,应该出了不少血,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到底怎么受的伤呢?

不禁想的出神,苏月凝拍了下他的后背,问道:“余清,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手有些酸了。”

“那就别捏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哪知道你真的按过来。”

苏月凝将小腿缩回去,脸红红的,嘴巴倔强的找着借口。

没有看出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余清的注意力放在她下意识勒紧袖口的动作。

心中升起几分焦躁,这狐狸越想隐藏,他就越想知道。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我在关心她?

体会着心中的这份冲动,余清有些恍惚,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除了浮云梦之外的异性。

仔细想想,也许他只是不想像那个女人一样将别人单纯当作修炼的工具。

如果心里一直抱着利用苏月凝的想法, 那他又和自己最讨厌的人有什么区别?

虽然和这狐狸只有几天的相处,但给人的感觉却和浮云梦那女人不同,很自然,很惬意,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不对,应该说苏月凝总是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习惯上也总能迎合他的想法。

难道这是狐族天生的能力?

余清弄不明白,但总觉得自己应该开口。

“月凝师姐,你手上的......”

“余清师弟真的什么都会呢,无论是做饭,还是按摩,像个全职煮夫一样,完全没有修仙者的样子。”

下巴拄在膝盖上,苏月凝的短发被夜风吹的纷飞,恰到好处的打断余清的问话。

“月凝师姐......”

算了,这狐狸不想说,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月凝师姐为什么要来落花宗呢?”

他换了个心里同样在乎的问题。

记得黄刚跟他说过,这狐狸和老黄开过玩笑,说上这山就是为了找自己。但此刻,他想听听苏月凝真正的想法。

“恰巧吧,被掌门赏识,然后就上来喽。”

苏月凝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子,向潭水扔去,水花溅起,涟漪扩散,湖面却终归平静。

“恰巧......”

“余清师弟又为何上山,隔壁的问天宗不好吗?”

“我......我也是恰巧吧。”

准确的说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正好重生在入门试炼的时间点,他早就去别的宗门了。

可去了别的宗门,放弃浮云梦的特殊照顾,又遇不到苏月凝,以他如此平凡的资质,还能在仙途上走远吗?

浮云梦帮助自己的原因,他已经用命换来了,但这狐狸到底为何在意自己?

就像她手中的玉佩,真的是恰巧捡到的吗?

又想起上一世手刃这狐狸前,她眼中复杂的神色。

“你也是恰巧吗......”

苏月凝小声嘀咕着,一个石子接一个石子的向潭水中扔着。

又看到她耳垂上的那颗泪痣,这狐狸真的很美,若不是那女人将他的心弄碎的彻底,此刻他很可能被眼前这副娇柔的身姿迷住。

月凝师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心底浮现出这个疑问,余清却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这句话他两世为人却只问过一次,是对那女人问的,结果等来了十多年的谎言。

他看不透别人的心思,既然看不透,便无法知道答案的真假,那问题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害怕,害怕被再次欺骗。

所以干脆不再抱有期待,这样就不会心碎。

不管这狐狸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只要短时间内对他没有危害,他就选择装成一个傻子,不闻不问。

“月凝师姐,天色不早了,明日我还要上清幽峰,令牌......”

“拿去拿去。”

将丹药和令牌一起甩过来,苏月凝嘟着嘴,说不清是喜是忧。

“月凝师姐,后半夜山里更冷,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这句,看着她扬起的嘴角,也许还是喜多于忧吧。

没有停留,苏月凝也没再说什么,直到走回门内的新住所,余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明明上一世死在那女人剑下后,他就对月亮有着深深的厌烦,可刚才和那狐狸一起望月,心底却没有升起一丝的厌倦。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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