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闷了一口，然后歪起头，“你有毛病？”
这样的反应似乎是在鬼谷子的意料范围之内，他缩在软塌上，眼神没有变化，身为一宗之中，他早就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绪。
“我对于幽月宗倒是也了解几分，本来宗主应该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鬼谷子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嘴角扬起饶趣的微笑。
“当年的冰晶瞳只要是见过的，都想将她占为己有。”
“所以？”
“所以你不想将宗主之位还给她吗，顾幽煌不过是个半路截胡的女人，眼下她即将要度天劫，这可是你我两人的最好的时机。”
顾司陷入沉默，“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用我，其他宗门也会找顾幽煌的麻烦，比如暗格宗，他们注意顾幽煌已经许久，要知道，在魔域里，与我们最不对路的就是幽月宗，如果等到顾幽煌渡劫成功，那么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到这里，鬼谷子嗤笑一声，“在魔域，修炼境界的都不重要，重要的分水岭，就是渡劫与未渡劫的差别，如果顾幽煌能成功渡劫，那么她的实力将会突飞猛进，我调查过你，顾少宗主。”
顾司还在那里默默的喝酒，等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鬼谷子盯着顾司的眼角，淡然开口，“我调查过你，顾少宗主。”
顾司抬头看他。
“顾幽煌从前到现在，没有过弟弟，在那次人魔大战时，她负伤，失去了一些记忆，过了不久，你就出现了，不难去推测你的身份。”
鬼谷子探出身子，阴影覆盖住顾司的脸颊。
“如果等到顾幽煌渡劫成功，她的记忆一定会恢复，那个时候..顾少宗主怕是也不会好过吧，那个女人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就连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都可以随意背叛，更别说你只不过是她的玩物。”
顾司微微低下头，思考着鬼谷子的说法。
“我不会刁难你的顾少宗主，等顾幽煌渡劫失败，沦为废物，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管，甚至你身边的浮光当幽月宗的新宗主，我也不会阻拦，对于你来说，没有拒绝的理由。”
确实。
顾司仔细思考了一番。
鬼谷子的说法，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无论怎样的结果，顾司都不吃亏，对他帮助极大。
“为什么是我？”顾司的语气依旧温和。
“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你，只是如果真的..”鬼谷子起身，端着酒，背对着顾司，他打量着窗外的繁荣的街景，这座昌盛的帝国全都是他一点一点亲自打造，又怎么会没有一点点眼力劲。
“如果说真的，你是杀掉了我门虚列第一，现在又安然无恙的来到我的面前，就证明你有实力，而我现在，无法看穿你的境界，修为，就只能说明一点了顾少宗主。”鬼谷子撇过眼眸，瞳孔中燃起点点红光。
“你比我要强，甚至比魔域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只是你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隐藏起来，我说的对吧？”
火光摇曳。
顾司终于放下了酒杯。
杯角落在桌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顾司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房间内的蜡烛都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他才轻念一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鬼谷子笑了两声，他的手指抚过杯口。
“包括迁都的事情，我都可以装作没看见，王喜三本身就没用了，你杀了他，也无所谓，只要你和我合作。”
“如果我不和你合作呢？”顾司叹息一声。
“哪怕你实力很强，但你要面对的可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其他宗门，近一点来说，暗格和鬼寒派两大宗门，你未曾渡劫，顾少宗主是觉得，自己能够抵御的过？”
鬼谷子的语气很轻，但话语中威胁的成分已悄然在蔓延。
……
这时，房门被拉开。
一个人被扔了进来。
顾司顺着望去，就只看见的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同时，阴冷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宗主，这个女人刚才在这里偷听，需要解决掉吗？”
那女孩抬起下巴，这时候顾司才发现，是方才与他下棋的那个狐妖，清栀。
鬼谷子的双眼眯起，他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表情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很刺耳，“解决掉，包括与她有过接触的，她有接触谁吗？”
“有..是有..”黑影有些尴尬，“您面前就是..”
鬼谷子看了过来，顾司也有点尬。
“没想到顾少宗主居然有这番闲情雅致，这狐妖可是我们红绸缎培养了好几年，而且还是相当稀有的魅狐，作为鼎炉可是难得一见的材料，哪怕不作为材料，当做奴仆，也是绝佳的选择，要知道魔域里，这种狐妖可不多见，或许就只有这一只。”
顾司的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这么卷的吗？
“今晚是她的出门日。”黑影在门后默默提醒了一句。
“出门日？哦..那赢得她的谁，把那人解决掉。”
“他在您面前..”
鬼谷子又看了过来，有点愣神。这次顾司无奈的耸了耸肩，“是我赢得。”
“既然如此，这只狐妖就当做我今日的见面礼吧。”鬼谷子放下酒杯，理了理衣袖，他走到顾司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愿，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顾少宗主，我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顾司没有回应。
等到鬼谷子关上门，整个房间才安静下来，这里的隔音非常好，哪怕楼下都是拍卖嘈杂的大堂，那里的声音也完全渗透不进来。
如果要说目前遇见最聪明的人。
顾司不得不承认，鬼谷子算一个，毕竟现在手握那么多产业，没有一点点的过人之处，他也无法达成。
他的目光落了下来，落到了还趴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并整理了她凌乱的衣衫，“你叫什么名字？”
“清..清栀。”她抬起头，发丝凌冽的搭在耳垂边，露出一张干净绝色的脸颊，她长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