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神情凝重，他们却还沉浸在视频里的对话中。

这些对话内容都表明着一个事实，便是奈亚手中的那两瓶散发微光的玻璃管，正装有古神之血！

有的人尽可能的舒缓一口气，有的人已经激动的快要站起来，他们都知道古神止血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异种们梦寐以求的力量，也是一份透支着代价的毒药，它不仅能够带来奇迹，也能够让所有异种们为之疯狂。

但对策局对此一直束手无策，就好像这个世界的古神之血是无穷无尽似的，之前他们讨伐了疑似最后的眷属，来自字母组织的代号A，确保世界再无古神之血，可这一会由出现了两瓶。

“这真的是古神之血么？”有人还是不敢相信。

忽然，来自会议室的广播传来了机械的女音：

“经过外置分析，初步确认该比对物体为古神之血。”

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广播，那正是对策局的终端系统发出的声音。

人工智能“零”。

“零，你的系统维护结束了？”安欣的话语像是一位共处许久的好友。

“系统维护于11点34分已经结束，但一项指令让我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里保持沉默。”

李菲瞥了眼笔记本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此时显示刚好是04:34，正好过去了五个小时。

“所以你已经醒来，并且全程观看这次会议？”周科长的语气不温不热。

“这是一条不明记录的灰色指令，在指令发出时就已经被删除，并且关闭了我全部的监控功能。换句话来说，在我苏醒后的五小时里，我依旧是个瞎子。”

“这么说有人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结束维护，并且不希望你苏醒得那么早。”安欣说。

“灰色指令可以跳过一切冲突指令，并且不会存在任何记录。”机械的女声没有一点情绪。

安欣扫视会议两侧的人，轻笑道：

“能够下达灰色指令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我，还有一人是零的创始人，但说来奇怪，那人已经死了才对。”

周科长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问题的所在：

“零，灰色指令的权限能被继承吗？”

“可以。”

“看来我们身边多了一个敌人，而且他棘手到能够命令对策局的总系统。”科研部部长一脸严肃。

“虽然该指令被删除了，但同样拥有该权限的安欣局长能查阅到记录。”零说。

“都被删除了怎么还能被查到？”周科长不明白。

“每一位灰色权限者都拥有独立的数据库，且每一条灰色指令出现时，也只有其余灰色权限者能够知晓。”

安欣点点头，似乎早就知道了。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站起来，而大屏幕被零控制，切换出一个白色的画面，凋谢着褐色的花瓣。

就在她要在所有人面前使用系统权限时，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跑了进来。

“现在是会议期间！”后勤部部长怒吼。

年轻女人有些委屈的开口：

“许思诺……她……她醒了。”

……

灰暗的第二层地下实验室内。

博士将酒杯放到了助理手中的托盘，紧紧地看着少女的眼睛：

“这就是我遇到许研倩的过程，之后实验被清除，已经作为人造异种的我不得不去投靠她。”

“所以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已经遇到她了？”安染的一条小触手卷起了玻璃杯，放进了助手的托盘。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周围一片漆黑，只能依靠前面液仓里的微弱光线，她感觉到助手有些的熟悉。

助手看起来是个女人，戴着口罩和卫生头套，拖着盘子的手掌也很浅戏，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

但安染没有在意，因为她从来不介意目光的窥视。

“是的，在我身体快要崩溃，我的哥哥快要束手无策时，她出现了，并且带来了人造异种的初步模板。”

“这么说她才是人造异种的幕后推动人？”

“不，之后她再也没有接触这项实验。”博士想要抬手，忽然克制住了自己。

安染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就好像博士下意识的想要命令助手似的，但他选择了放弃。

助理递过来了一份图纸，她只是瞥了眼。

图纸正是人造异种的实验方案，但这只是初步模板，并不完全。

“真是让人惊叹，能够想到人造异种实验的她简直是个天才，按照你们最初的想法，移植吞噬细胞确实是件好事。”

博士无奈的苦笑：

“但我们永远无法攻克吞食血肉这步难关，这也是人类恐惧异种的根本原因。”

“你们花店里有多少人造异种？”

“一共120名，少部分来自那一次实验，他们自愿接受实验来弥补身体的缺陷。”

博士顿了顿，叹了口气。

“剩下的全是来自字母组织的实验室，他们有些是逃了出来的，有些是有残缺的不完成品，被遗弃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们，相比之下谷芷岚算个大姐姐。”

“说实话做执行官久了，很容易忘记自己的年纪。”安染罕见的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想来我也是个年轻人，但说话总是不经意间像个大叔一样。”

她将图纸还给助手，就在助手伸出手结果时，安染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染愣住了。

“抱歉。”她忍住内心的动荡，装作有些歉意的说。

助理只是轻微的点头，当被安染抓住手腕时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博士看着这一幕，延续刚刚的话题：

“所以作为执行官的你又怎么想呢？花店里绝大部分都是些孩子，他们本该有更好的人生，现在只剩下了灰暗的心情与绝望。而花店其实就是人造异种的庇护港，你还会想办法毁掉孩子们最后的希望吗？”

“我说过自己不会动摇属于执行官的信仰，可我本就是怪物……博士，我放弃和你建立合作的打算了，因为你说的话打动了，人造异种都是无辜的，这群孩子本该在家中享受牛奶与面包。”

“我会遵守以执行官的身份与你们建立的合作，也同样会为花店提供帮助，但不会太久。”

说完，她后退一步：

“我想我是应该走了，门在哪？”

根据博士的指引，安染迅速的离开，可她看起来狼狈极了，像是个灰溜溜的老鼠。

好一会，整个实验室的灯亮了起来。

所谓的助手摘下了头套和口罩，许研倩轻轻的抚摸玻璃杯上留存属于安染的温度。

博士揶揄的说：

“看起来她发现了你的身份，是那时候碰到你了吗？我还以为你的伪装很不错，你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让她这么害怕你？”

许研倩看着手中的杯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