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他的认知中，霜白是非常优秀的个体，但是他可没有想到，这个个体居然能够成长得如此迅猛。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霜白确实超出了他的认知。

诺亚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说句实话，霜白，你超出了我的预料。”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继续突破自己，诺亚大人。”

霜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平静仍然掩盖不住那眼中的光芒。

尽管她并非是一个真正的生物，尽管她的内部的一切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在这一刻，即使是最了解她的诺亚也认为，她拥有了某种无限接近于人的情感。

学习——这一能力虽然是诺亚原本就格外重视的，但是毫无疑问，学习能力的提升带给霜白的效果远超过他的预想，霜白那可怕的学习速度，也让她在短时间内就已经成长为了接近人类的个体。

“不需要这么着急，霜白，”诺亚严肃地说道，“你们是完整的个体，我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在这一过程之中，为了追求成长的速度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能力的提升很重要，但是，总有比单纯的能力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明白，诺亚大人。”

霜白点了点头。

诺亚并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听明白了，但是，霜白能够知道他的意思就足够了。

他想要创造的是一个不受这个世界的某些力量干涉的种族，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种族才能够尝试着去完成他想去完成的使命。

霜白是整个种族的一个重要的个体，他不希望霜白在成长的过程出现问题，即使是这个过程会慢一点也无所谓。

“说回这个魔法，”诺亚指了指已经被完全贯穿的石人，和那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石壁，“魔力消耗如何？”

“大概会消耗我一半左右的魔力——如果是全力释放的话。根据与真正的龙息的对比来看，全力释放下大约能够还原龙族的龙息一成的威力。”

霜白眼中金色的光芒渐渐褪去，神秘的幽蓝色让她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散发着微光。

一成的威力......这已经十分难得了，即使是龙息的一成威力，也足以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构成严重的威胁。即使全力释放要消耗一半的魔力，这也已经是十分可怕的法术了。

尤其是单对单的情况下，除非对方是上位种族，不然这样的攻击都足以致命。

“能够教给伊兰她们使用吗？”

诺亚好奇地询问道。

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

“暂时还不能，”霜白老实地说，“根据查阅和了解您之前提供的资料来看，伊兰姐姐她们的机体暂时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魔力输出和运算量，如果需要复刻这种法术，需要更新机体，并且优化内部的万律法术。”

诺亚看向伊兰，而伊兰脸上却并未因为霜白的直言而感到丝毫不满，她只是稍微点了点头：“是的，诺亚大人，和霜白相比，我们虽然作战经验要更加丰富，但从硬件设施上来看，是不具备霜白那种程度的能力的。如果真的要强行复刻龙息......我觉得还不如干脆炉心自爆来得更有效率一点。”

原来如此。

诺亚倒是能够预料到这样的回答，毕竟，霜白的机体、内部的“万律”运算效率也远超普通的人偶机体，更不用说伊兰使用的还是早期的人偶机体，同样的魔力输出，如果是伊兰的话，说不定还没等龙息复刻出来，就已经把自己烧坏了。

而即使是他最为优秀的人偶，以近乎于极限的运算来复刻，仍然只能复刻真正的龙息的一成威力么......龙族果然恐怖如斯。

“但是，诺亚大人，我想霜白这一次的成功，至少证明了我们是有复刻龙息的希望的。如果将来我们的整个群体都优化了机体，也许就可以尝试着去大规模地利用这种法术。”

伊兰微笑着说道。

她很清楚霜白这一个体的意义，说句直白点的话，霜白拥有最为先进的机体和运算能力，同时，她也承担了为整个族群“探路”的责任。

霜白能做的事情，意味着其它个体在经过优化后也可以去做。

“你说的对，伊兰。而且，至少现在，我们之中有一个个体保留了一个大杀器。”

尽管复刻的龙息无法立刻大规模应用于人偶们的战斗中，诺亚对于这样的结果仍然非常满意，一成威力的龙息仍然足以成为关键时刻可能影响战局的杀手锏。

“那么，我想，见识了这样的魔法之后，我有理由更坚定地执行我的计划了。”

诺亚说完，走到石室的门口，打开了石室的门。

光芒从门口照耀进来。

他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些人偶们，同样地，她们也在无条件地相信着他。

为了这条道路，他会贯彻他的一切计划，即使可能会让自己承担更多的压力和罪责。

.............................

幽蓝塔。

渡鸦静静地站在诺亚的桌子前，仔细地、努力地阅读并分析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眼，就好像要将上面写的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她的目光认真无比，因为她明白一件事情：

现在的诺亚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足够的支持。

渡鸦愿意为了自己的创造者去付出一切，她的个性让她难以完美地做好每一件事，但是如果她想的话，是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她的——在她的机体极限的范围内的话。

她悄悄地戳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一具人偶手臂。

每当她手中的锥子戳到手臂暴露出来的内部构造时，手臂就会呈现出短暂的活动迹象——或者是伸开手指，或者是紧握拳头。

这是她的同类——而渡鸦很清楚，自己当初就是这个样子的存在，幽蓝塔内的大部分人偶，实际上都是如此。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渡鸦站起身来，伴随着门的打开，诺亚走进了幽蓝塔。

他好奇地看了渡鸦一样，然后目光留在了她的锥子和那条手臂上，露出了笑容：

“想多学一点？”

渡鸦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行，”他搓了搓手掌，“那我就讲一讲里面的魔路架构形式......”

好为人师的人偶师，开始饶有兴趣地给他的人偶讲解人偶的内部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