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要整你？”玖歌面无表情道，他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楼道远处变红的应急灯牌上。
原本荧光绿的标牌呈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殷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电梯间泛着红光的显示屏。
“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么？”
钟茜没注意到这些，她回头看着柳青青，颇有些无奈，“这次我真没准备什么惊喜，你不知道，父亲本来就不同意我跑出来，他严词训斥过我千万不要靠近成教楼……”
“我们为此还吵了一架，我今天晚上还是偷偷溜出来的。”
以前瞎闹了这么多次，也没见父亲的反应像今天这么大，钟茜有预感，午夜的成教楼里一定有渴望见到的东西，说什么她也要进来。
“这…这样啊。”柳青青悻悻道，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她的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看上去并没有完全信任眼前两人。
就好比狼来了的故事，毕竟被会长欺骗这么多次，换成是玖歌也很难在一时半会产生信任。
嘭——
异变突起，不远处的电梯间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粗暴地砸开什么东西，在这寂静无人的大楼里显得尤为突兀。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顿时脚步一滞，手电筒慌忙往声源方向照去。
“谁？谁在哪？！”
无人回应，吓人的动静像陷入癫狂状态的躁郁症患者才能奏出的暴力乐章，大约持续了四五分钟才戛然而止。
钟茜心脏砰砰直跳，惊惧中又染上些兴奋，后知后觉道“难道……是鬼？”
“应该不是吧……没准是月月她们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想吓唬我们。”柳青青缩了缩脖子，自我安慰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青青总感觉走廊中有股阴风一直往后颈衣领里钻，即使走在两人之中，心里也没啥安全感。
“不对，我们不能往前走了，电梯门好像开了。”
玖歌示意两人停下，他听力非常好，比她俩要更清楚楼道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一楼那把椅子应该被人带上来了，而且还是个没有脚步声的人，椅子被粗暴地砸在地上，他想把椅子彻底毁掉。”
“啊？”两个妹子脸上满是愕然。
“你听到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钟茜不免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脚步声的人……学长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柳青青难得精明一次，慌乱中流露出几分警惕。
如果不是事先准备好一切，那到底是多好的听力才能听到这种动静？以及一下子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不止如此，仔细听，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后会发出叮的一声，这说明第二个电梯也上来了，或许不止一个人要上楼。”玖歌没空理会她们的想法，嘘声道。
“可谁会在午夜使用成教楼的电梯？”钟茜困惑道。
玖歌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怕吓着她们。
还记得在一楼时，他看到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是负一，这说明有东西从成教楼负一层上来了，不过光凭听觉很难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占用了电梯。
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不善。
玖歌虽然也很好奇电梯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好奇的代价和风险是未知的，他宁可退出这次的行动，也不想节外生枝。
“你们考虑一下，现在下楼应该还来得及，二楼都已经这样了，不敢想象到了四楼会是怎样的场景。”玖歌回头看着她们，认真道。
见玖歌非常严肃的样子，柳青青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产生了迟疑，因为她刚才屏息时，确实听到了电梯间里细微的叮咛声。
“看你这么认真，我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和你私下串通好什么吓人的计划了。”钟茜盯着玖歌的脸看了又看，半信半疑道。
她叹了口气，撅起小嘴，有些不情愿，“可我们现在走了，月月她们怎么办，总不能丢下她们自己跑了吧？”
“你们还没发现么？”玖歌不是不想救，而是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左右两侧楼道距离并不是很长，我们都走到这个地方了，她们手电筒的灯光却还没有出现，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玖歌不好把话说得很直白，总之电梯间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唐天月一行人，单凭她们几个想在他面前不露脚步还是很困难的。
所以，她们分开后不上二楼汇合，究竟去了哪里？
另一边。
“奇怪，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有这么长么？”
唐天月微微踹了口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楼梯好像传闻中的鬼打墙，怎么走都看不到头诶。”
“你说会长他们该不会在某个角落守着我们吧。”
枭凛音一言不发，看着钉在墙壁上的名人肖像，心中默默估算着他们走过的楼梯距离。
他突然停住，“我想……我们可能快走到四楼了。”
“？”唐天月扭头看他。
“什么意思？”
枭凛音扫视一周，若有所思道，“一面墙挂着三幅画像，我们一共走过二十一副画，其中有六幅画反复出现，在昏暗封闭的环境下，加上这些颇具迷惑性的画，再利用某种方法把通道都隐藏起来，制造出了一种鬼打墙的错觉。”
“想必会长他们为了做到这种效果，一定花了很大功夫。”
“你在说什么？”唐天月感觉他有点魔怔。
不过，现实中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伪装……”
他一甩头发，自信和其他三人说道，“走吧，我们下楼看看，重走一遍肯定能发现一些破绽。”
池茶和时雨阴沉着脸不说话，自从进楼后，他们一直是这副默不作声的模样，枭凛音就当他们默认了自己的决定，径直领着三人下楼去了。
沿原路返回，众人走下去好长一段时间，枭凛音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咦，我们还没走到一楼吗？没理由啊，我们下楼的距离比上楼还长。”
“你带的路，我们怎么知道。”唐天月抱着胸，没好气道。
墙上的肖像冷漠的注视着他们，枭凛音额头上冒出些冷汗，他的自信在缓缓消散，迷茫和恐惧逐渐占据心房。
“至始至终只有向上或向下的路，不可能走错才对，可路的确是出现了问题……”
“我们不会真碰到鬼打墙了吧？”见他一副狼狈的表情，唐天月连忙拿些手电筒从楼梯缝往下一照。
灯光照到的依旧是楼梯，连绵不绝的楼梯向下不断蔓延，阴冷的风从缝隙钻出，深不见底的黑暗带给人一种难言的恐惧与绝望。
“这……”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眼前这种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