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呕...

某日清晨,呆在房间里的安东突然在一阵咳嗽声中惊醒,他猛然起身却发现棉被上以及地板上已经浸满了红色的液体...当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时,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大半张脸上都有着血液半干后的那种黏糊糊的触觉...

很显然,他吐血了。

“我这是...要死了吗?”

很奇怪,安东在意识到这点后竟然并没有立刻惊慌失措,而是默默自己整理好了弄脏的被褥,他把被血污弄脏的被套摘了下来,在用它擦干净地板上的血迹后偷偷塞到床底下。

被套和里面的被芯的颜色相似,所以就算拆下来也不会立即被人发现,而地板则是深褐色的木地板,血在氧化后也变成红褐色,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他们待我这么好,我不能为他们添麻烦...虽然就算说出来了他们好像也没救我的意思吧...或者把我也像那个小姑娘一样丢到培养皿中?要活的这么憋屈,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收拾完一切的安东怅然若失地站在窗前,习习凉风吹拂过他的后颈,他这才想起来昨晚忘记关窗户了。

“唉...”

安东深深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走向窗户。

“嗨。”

“...啊!”

安东一定神,就看到霍科正伸着头从窗户外面直直地看着他,当他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挥手打了声招呼。

“呃...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这去哪儿说理去...谁让那个屑死神趁我出门买菜的时候把门抵住了?我担心拆门的声音把缇子吵醒,所以只得刻意绕一圈,结果正好看到你的窗子开着。”

霍科一身闪身边跨进屋里来,安东好奇地走到窗前向下面望去,并立即缩回了头。

“这里好像是五楼耶...”

“那又怎样?我以前可是在自由攀岩比赛上拿到过冠军呢!”

霍科环绕了屋子一圈,随即看着紧张的安东开口问道。

“这么浓的血腥味?你自残了?”

“呃...其实我刚才吐了点血。”

“这出血量可不止一点点了....是你的身体出状况了?”

“嗯...好像是吧...你能替我保密吗?”

“你不想再搏一搏命吗?为什么就一定认为自己会死呢?”

“...”

安东沉默了,因为霍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他心中的所想所感,他当然不想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没得救...

“如果她的推测正确的话,你这具作为容纳灵魂的躯壳的肉体不定期维护的话的确可能出问题...那让我先为你号号脉吧。”

霍科随性自然的声音消除了安东的紧张感,原本他还在为自己的生死感到惴惴不安,不过听着霍科的话,他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暖流。

“浩麦?”

小男孩重复了一边这个他没听过的单词。

“就是你先把左手伸过来。”

“...?”

安东满脸疑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把手伸了过来。

“...”

霍科把两根手指放在了安东的脉搏上,他就这样闭着眼一言不发地熬过了两分钟。

“然后是右手。”

“哦...”

“...”

“怎么样?”

安东莫名感到有些期待,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期待多少的...

“不怎么样...你猜的确实没错,如果你不想被泡在福尔马林里过日子的话,那你的确时日无多了。”

霍科单刀直入的话反倒让安东松了一口气,当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救了之后,反而释怀了不少。

“...是吗?不过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虽然自诩能干得过神明,还能硬抗炸弹,但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死去也无能为力...”

安东用开玩笑的语气假装撒气。

“嗯,你说的没错,我无论如何都能救得了自己,但却不常能救得了别人...所以我虽然很怕疼,不过为了心爱的人不伤到一分一毫,我挨再多的打也无所谓。”

霍科很坦率地站起身来,把手**裤兜里耸了耸肩。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算了,那你还真是痴情啊...不过,就这点而言,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安东坐到床上,他荡着双腿故作成熟地说道。

“哼!”

霍科故意装作傲娇一般地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不过...真的挺帅的...

“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个小姐姐挺般配的...”

安东低着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哦吼!知道就好,小鬼!理吃早饭还要一会儿时间,你可以出去跑跑步什么的,只要别走太远就行...年轻人就应该充满朝气嘛...”

霍科转过身,背对着安东边扬着手边走向门口。

“这件事记得替我保密哦!”

“了解了。”

霍科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门,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路,默默找了个阴暗处的墙角,他就这样倚在那里,他的视线穿过了走廊直达那边,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躲在躺在沙发上一脸坏笑的缇娜。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克隆与改造基因才被称作禁忌啊...不过要是老是去注意反不反人类的问题,科学会停滞不前的...毕竟从始至终,人也好,所谓的神也好,都不过是“科学”的一环啊...

霍科微微一笑,随即抽出身子,蹑手蹑脚地直奔客厅Tina在的地方。

——啊!你这家伙怎么进来的?

——走楼梯呀?你以为呢?

——哼!看到你的脸我就犯恶心!

——好吧,反正你就是看不惯长得比你好看的是吧?

——你说什么!

“...其实他是个好人对吧”

安东默默听着客厅里一“人”一“神”在吵吵嚷嚷,他边对出现在自己肩膀上的士兵小人喃喃着,同时从眼眶中淌下的两行细细的清泪又沾湿了被褥。

————————

“缇子!你看这是什么!”

又是某日的午后,霍科正在满脸溺爱地喂刚睡醒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夏缇吃曲奇饼干。

嚼嚼嚼...

真可爱,就好像是小仓鼠似地。

看着闭着眼睛、腮帮子里全是饼干的夏缇,霍科姨母笑一般地陶醉地想着...然后他就听到了从里屋那边传来的缇娜兴冲冲的欢呼...

那个疯女人又在搞哪一出啊...

霍科无奈地抬眼向前看,而坐在一旁的安东则自觉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金融报纸遮住了脸,免得到时候自己无故被波及到。

“你看!这是小黄书诶!这个臭男人竟然还看这种玩意儿!”

缇娜欢呼雀跃地跑过来,她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本霍科从旧书店买回来的《白发魔女与滥情魅魔那些不可名状的二三事》。

“好恶心哦!你知道这里面的情节有多刺激...啊,不是,是多难以启齿...连我都受教...诶,不对,都自愧不如...呃也不对...反正就是那回事!懂我意思吧...”

“啊...那是我觉得封面上的人物和她有点像就买回来留作纪念了...不过我怎么记得我还没开封啊...”

“咳咳!缇子!你知道吗!一个男人如此露骨地对你进行性暗示就代表他内心所想的东西已经污秽地难以想象了!”

“...我也没打算直接拿给她看啊...这算什么性暗示?而且说起来,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的青春期小孩儿啊?既然是谈恋爱,我当时是要考虑到性方面喽?不像你呀,成天不但意~银还手~银!天天晚上捧着你偷偷拍摄的夏缇的私房照在那里紫薇...所以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吗?”

“...”

“...啊这...”

安东都差点坐不出,此刻他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真心替那个名叫缇娜的大姐姐感到尴尬,好奇心驱使他在报纸上戳了两个洞,以此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缇娜脸红的像个泡泡茶壶!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会知道...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缇缇可是如同我亲妹妹一样啊!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不是人的事...嗯哼!反正我不是人,我是神!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间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差啊!!!”

“其实是我听力好...”

霍科无可奈何地看着精神逐渐崩坏的缇娜,其实再深入想想,既然他都能知道,那和各种小动物关系甚好的小夏缇能不知道这件事吗?但凡一只老鼠路过这里都能把缇娜那些所谓的小秘密全部抖给夏缇听了...感情就缇娜一个人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只是今天恰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罢了...

这些人果然不正常...就不能在小孩子面前少说点儿童不宜的话题吗?⁄(⁄ ⁄•⁄ω⁄•⁄ ⁄)⁄

安东红着脸扶着额头,叹着气说道。

这个大姐姐也真是的...屡败屡战是吧...但是却每次都不吸取教训。

“啊...你们又在吵什么...”

被吵闹声弄清醒的夏缇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她揉着眼睛用软软的声音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

安东摇了摇头,他没再接着吐槽,只是把头转向了日薄西山的太阳。

正所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安东再次摇了摇头,他微微一笑,没再去搭理伺机反击的缇娜以及脸上挂着游刃有余笑容的霍科,而是选择试着去理解这份晦涩难懂的金融类报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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