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静静清纯地歪了歪头，“少了？”
这哪是多了少了的问题，这就不是一个量级单位。
何曼瑜还是看着夏初，哪怕夏初坐在椅子上埋头吃包子，一副心无旁骛，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样子。
“夏初，你知道这不是赡养费的事……”
“不冲突啊，”白静静抢着说，“你就说要不要吧。”
何曼瑜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那是几千块钱的事情吗？她要的是几千万！
白静静就站在夏初身边，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安静又乖巧。明明语气很柔和，表情一本正经，却让何曼瑜气急败坏。
她想不明白，内向怯弱的女儿家里，怎么就多出了这么一个人，而且这美腿大胸妹的攻击性也太强了。
“夏初，她是谁，”何曼瑜生气地质问，“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初吃包子的动作微微一顿。
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她是我亲爱的女朋友。
但是是租的？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们在同居，虽然也是只有租期内有效……
正在犹豫的时候，夏初忽然感觉脑袋一沉。
只见白静静把团团放在她脑袋上，并且从身后搂住她的香肩：“我是夏初姐姐女朋友，怎么了？”
一样的漂亮，一样柔软的大团团，一样修长圆润的美腿，你就说般不般配吧。
何曼瑜大吃一惊，当年夏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好像是说过“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些男人的”之类的话，但是……
但是也没人往这方面想。
等等，如果是伴侣的话……
一瞬间，贵妇人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
别的事情都无所谓，可是如果女儿有了“伴侣”的话，也就意味着，夏初不是一个人了。
即使因为还没有结婚的缘故，当然也结不了婚，所以无法受到法律意义上的保护。但无论怎么样，只要有“伴侣”这个身份在，也就意味着，夏初身边有个人可以帮她，在诸如“个人财产”、“职业规划”、“工作选择”之类的事情上提意见。
也就是说何曼瑜很难通过说话给压力的方式，让她进基金会帮忙了。
“你为什么能在这里，我和我女儿讨论家事，有你说话的份吗？”何曼瑜完全丢掉了之前的风度，“小姑娘家家，穿这么短的裤子在别人家里，成何体统！”
急了，不仅聊场外，还人身攻击，这要是玩狼人杀或者剧本杀，铁吃举报。
白静静保持着团团压夏初脑袋的姿势，好奇地眨眨眼睛：“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哪里？”
“这里是我女儿的家！”何曼瑜声色俱厉。
“喔，这样啊，”白静静了然，“我还以为是您家呢。”
何曼瑜气得颤抖起来：“行，你可以在这里，但你确定要说话么。我在和我女儿聊她的人生机遇，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重大，如果因为你的话出了问题，你负担得起后果吗！”
啊这。
不得不说，虽然是比较传统的攻击方式，但这话白静静还真不好反驳。
因为唯一有发言权的人是……
“我，我听白静静的。”
团团下的大姐姐轻轻出了声，每一个字都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而且，我不会后悔。”
夏初感觉自己顶着仿佛脑袋上的团团那么大的压力……精神压力，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仿佛放松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有人依靠的感觉。
何曼瑜真的急了：“她懂什么，一个穿超短裤的丫头片子，她能懂这件事情有多重要？”
紧接着就是一些什么短期缺口，什么资金流动，什么自家扶持，什么血缘羁绊，什么传统美德，之类之类叫人听不懂的话。由于有些慌乱，说话还磕磕巴巴，一段一续的。
白静静也不着急，反正团团垫在夏初头上，自己不累。她好整以暇地听完话，等何曼瑜说得口干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我确实不太懂，我只知道，工作也好，做别的什么也好，都不能做这违法犯纪的事儿。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部门也有规矩，咱们不管办什么事，都得按流程和规矩来，这样才有光明的未来。这位女士，你说对不对。”
不管何曼瑜觉得对不对，反正夏初觉得很对，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被白静静的小手搂住：“别乱动，痒。”
她团团还垫你脑门上呢。
何曼瑜听明白了。
她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一点用都没有，白静静三言两语就表明态度——反正不能让夏初冒险给你们行方便。
夏初会因为道德压力慌了心神，白静静可不会，她一直清楚最关键的点在哪里。
“岂有此理，夏初，我是你妈，你更听一个外人的话？”何曼瑜真的气急败坏了，“就短短几年不见，我女儿让一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什么事情都听她的，还有王法吗！”
说着她气冲冲地转头往外走：“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人讲道理了！”
丢下这句话，何曼瑜就往楼下走去，夏初在屋子里就能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和她的嚷嚷声，声音特别大。
“白静静，”夏初很心慌，“怎么办，如果她要找麻烦……”
“没事儿，她找不了什么麻烦，”白静静用团团给夏初摸头，“顶多也就是尝试着给压力。”
静静心里清楚着呢，这事儿本来就是何曼瑜自己的龌龊，怎么都不可能摆在明面上，去寻求所谓的“公理”。
所以她打算做的，估计就是像之前对夏初那样，试图占据道德高地，站在制高点对白静静和夏初指指点点，让夏初妥协。
“那，我们怎么办？”
虽然垫着白静静的团团很安心，但何曼瑜作为她前半生二十年人生的阴影，夏初还是有些害怕。
“没事儿，”白静静终于把团团抬开了一些，“你在这儿歇着，我去解决她。”
开玩笑，这几年什么样的病人她没见过，小问题罢了。
话是这么说，白静静下楼之后，夏初还是悄悄跟着她走下来，躲在楼道里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