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豪可不惯着他,管你什么阴阳阁锁月楼,大不了出了事就跑去祖地把那些老头子刨出来就是了,顶多挨一顿骂。

于是,又一个大嘴巴子将聂天明又抽到了土里。

“你狂个鸟,还认不清自己啊?”

东方弈悄悄以心神沟通起了大宝,随后拉住了陆豪,摇了摇头:“让他走吧,我与他并无什么恩怨。没必要树敌。”

他扶起了聂天明,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又继续开口道:“聂兄此言差矣,我们同为东洲之人,应和睦相处才是,没必要争的你死我亡的,不是吗?”

聂天明听到东方弈说的话,又恢复了那份高傲的样子,挺直腰背拍了拍灰尘。

他堂堂锁月楼亲传弟子,而且父亲是中洲阴阳阁执事,在这弱小的东洲竟受到如此欺凌?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眼下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在别人手里,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狠话了,万一这红发之人是个疯子,那可就糟了。

东方弈满脸都是和蔼,:“快走吧。”

看着聂天明离去,陆豪皱了皱眉,有些失望,:“你咋变成了这幅欺软怕硬的模样?”

东方弈笑了笑,:“一会你就知道了,来。”东方弈拿出了两壶酒,“你怎地来东洲了?又是偷偷逃出来的?”

陆豪接过了一壶酒,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道:“去你大爷的,我出来还需要偷偷摸摸?主要是族里没人和我打架,中洲那些天骄榜的渣渣又一个个在闭关,我这不闲的无聊,来找你了吗?咱这不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正好来陪我练练拳,哦对了,我跟你讲啊,前几日在一个山洞的时候,遇到一个奇怪的纸人,怎么打都打不死,甚至还会偷学我的招式,它奶奶的。

还有就是之前经过几个山洞的时候,洞里还有女声传来什么,“郎君郎君”“进来玩儿呀”,

小语告诉我,这是葬魔之森的幻象,专门迷惑我这种英俊潇洒男人的伎俩。你说这地儿古不古怪?”

东方弈尴尬的笑了笑:“是,你说的对”

陆豪继续喋喋不休的说起来,“你小子怎地几年不见还是这幅怂蛋模样?这人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到时候你带着蓬莱仙宫跟我跑路就行了。”

东方弈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我何曾说要放过他了?”

陆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人都跑了,你还能跑去锁月楼给他杀了不成?”

东方弈摇了摇头,举杯笑道:“先喝酒吧,一会再说。”

...

聂天明离开两人视线之后,得意洋洋的想到:什么狗屁圣子,在我面前还不是要低声下气的?不过他这人还算识相,若是以后做我的狗也不是不行,虽然他是低贱的剑修。

至于那红发的男的,等师尊出关之后,一定要将他弄死。

聂天明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的风景一下子变高了许多。

怎么回事?难不成此地有干扰阵法?

他望了望周围,旁边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袍无头男子,那人的的肩上还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黑色纸片人。

聂天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

接着,他又看见,纸片人从那人肩膀上跳了下来,双脚踩着黑袍人的手掌,扯出了他的纳戒,又抱着那黑色的戒指歪歪扭扭的走向了远方。

聂天明卒。

...

黑色的房屋内,一名身着黑色长袍,长袍上绣有半截月亮的男子来了过来,单膝下跪。他惶恐不安的说道,“吴长老,大事不好了!”

房屋内打坐的中年女子缓缓睁开了眉下的双眼,尽显老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何事?”

男子不敢抬头,满头都是冷汗,颤颤巍巍道:“聂师兄...聂师兄...聂师兄命牌碎了”

房间一下子变得死寂起来,只能听见男子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女子轻叹道,“谁杀的?”

“纸...纸人。一个黑色的纸人。”男子头快埋到地上去了,颤颤巍巍道。

砰!

中年女子轻轻挥袖,将那男子打飞了出去,落在了殿门口,“这等戏言,哄三岁小孩都不信,念在你是我多年鼎炉份上,饶你不死。”

男子爬了起来,低声道“小言怎敢欺骗主人?小言说的...句句属实。主人,您看这个”

他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将一块破碎的命牌递给了中年老女人。

黑袍女看完后,久久不言,随后起身走出了殿外。

低头站在殿中的男子,一动不动,过了许久,确定那女子走了之后,碎出一口鲜血,眸光深邃。

...

收到大宝完成任务的消息,东方弈唤回了大宝,又拿出了那枚黑色的戒指。

“你什么时候偷了那人的纳戒?”陆豪看着东方弈把玩着的黑色纳戒,纳闷的问道。

“他死了。”东方弈平静的说道,像是在述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怎么还改不掉你这吹牛的习惯啊?”陆豪自是不信。

“啊对对对。”东方弈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纸人,毕竟这玩意儿太惊世骇俗了。

哪怕是修傀儡一道的大宗门,也生产不出这等傀儡,要是被太多人知道,那估计一个个会把他当成魔道,蓬莱仙宫的处境只能是雪上加霜了。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自然不怕。

“不和你说这个了,我要去那城里一趟。”

陆豪睁大眼睛瞪着东方弈,“你是不是疯了?就你金丹初期的进去几下就被碾死成渣了!”

“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方弈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个屁啊”

“那你去吧,我会记得每年的这个时候给你烧点纸钱的,你在下面应该能过的好好的,大概还能隔三差五去一趟地狱的怡红院?或许等我到了传说三境之上,还能捞你一把。”陆豪打趣道。

东方弈轻轻笑了一下,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平静道:“总有一些事,是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去争取的。”

陆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师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值得你赴死为她取天衍灵草?”

东方弈摇了摇头,默不作声,俨然一副看淡世俗的模样。

陆豪闷了一口酒,咬了咬牙,“小语。”

“奴婢在。”小语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替我回去告诉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他们不和我打架,小爷自己去葬魔之森里面找人打架。”

“你要进去?”东方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特么不是废话吗?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大不了一起死,反正如果不是你,我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死在了东璃岛。大不了还给你,捏麻麻的。”陆豪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几年不见,自己的好兄弟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还记得小时候那会东方弈有一次和他说的话:“豪子啊,这世界远远比你想的要阴险的多,动不动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啊,尤其是遇到那种开口闭口就是什么桀桀桀,又或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要是遇到了呢?”

“要是遇到那种开口闭口就是桀桀桀的人,打得过那就先揍他,不确定打不打得过就摇人。打不过就暗暗记仇跑路吧。”

“说起跑路,这可是个高深莫测的学问。”小东方弈拿着鸡腿,咬了一口,继续说道。

“成功跑掉的话,就撂下狠话,比如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自欺欺人安慰一下自己吧。”

“跑不掉呢?”

“跑不掉的话,跪地求饶,大呼上有七十老下有满月小,求大仙饶命。”

“而这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求饶成功被放走了,那就记仇。又或是求饶成功但是被逼迫着当他小弟,若是这样,那就忍辱负重,找机会背刺。”

“求饶失败...那就当场去世。”

“当去世了,这又是一门学问了,诸如墓地啊风水啊,会不会有机会成尸鬼啊,在地府里又要注意些什么,等等等等。”

“若是惹到三十年河东的那种...”

“那就提前找好墓地吧。”

小时候的东方弈可是比谁都要怂的,天天嚷嚷着要苟,也不知道他师尊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愿意让这苟货心甘情愿的去那座死城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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