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我跟着医生到柜台刷了信用卡。

抓住又想溜出来同狗狗一较高下的墨弈,我同墨猫猫一同坐在诊疗室的长椅上。幸好少女并没有同墨弈交流的想法,也省得我要再说一遍那句羞耻的谎言。

少女大夫给男医生交代完几件事后就急冲冲地离开了,而接下来的拔针的操作也并没有涉及太多的肢体接触,所以我和苏诗都能接受让男医生前来操作。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抱着苏诗带着墨弈离开了宠物医院。墨弈手上还栓着个白色塑料袋,那里面是苏诗的药。

虽然苏诗对于兽药非常的抗拒,但是我还是买了下来,暗地里思量着什么时候偷偷给她喂下去。在外人面前苏诗也不好发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从医生手里接过了药,拴在墨弈的手上。

此时户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还残存着潮湿的味道。暑气已被雨水冲淡,只余下沁人心脾的清爽。远处阴沉的云幕下,昏沉的高楼之间,有黯淡的彩虹架空,看起来像是被丢入泥水中的玩具一般,污浊里混杂着童真的色彩。而城市的另一端,靠近郊区的天空已经乌云褪去,展露出湛蓝的天空。

我和苏诗一同踩过地面的积水,宁静的水面被波纹扰动,水面的高楼倒影在水波中扭曲成一团混乱的光。

“姜赋。”苏诗虚弱地昂着脑袋,一对映着天空光泽的瞳孔看向我。

“嗯,怎么了?”我停下脚步温和地问到。身边的墨弈也跟着停下,但她没有看苏诗,只是看着湛蓝的那半天空默默出神。

“唔……”苏诗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到:“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我说了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那个……恋物癖的事情啊。”苏诗卡了半天,终于把那个名词说出来。

“我糊弄那个医生的,哪会有什么恋物癖啊。”我笑了,轻轻撸一下苏诗略显凌乱的猫毛,“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事情,又怎么会瞒着你呢?”

“咱好奇嘛。”苏诗讪讪地笑了一下。

“不过刚才我有一句话可没有说谎哦。”我故作神秘地一笑,“你猜猜是哪一句?”

“墨弈是你女朋友那句?”苏诗朝我翻了个白眼。

“你瞎吃什么飞醋啊,跟一只猫吃醋不害臊嘛。”我脸一黑,小声地吐槽道。

“我也是猫啊。”苏诗瞪大眼睛,冲我摆了摆尾巴。

“傻瓜,还真把自己当猫啦?”我轻轻敲一下苏诗的脑袋。

苏诗赶忙举起短短的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头。那可爱的模样,让我的手指有点跃跃欲试。好想再敲一下啊,这么可爱敲一下应该会哭很久吧……

“别敲啦别敲啦,再敲孩子都要变傻啦。”苏诗嘤嘤地小声喊到。

“本来就是小傻瓜,什么东西都敢乱吃。”我再次伸出手,但这次并没有敲苏诗的脑袋,而是揉了一下。

“哼,也不知道是谁忘了自家猫不能喝奶的事情的?”苏诗鄙夷地说到,“所以你刚才到底想说哪句话?”

“我说的是,如果让别的男人碰了我的猫,我就会浑身难受啊。”我笑着回答。

“切,刚才还说我不是猫,现在又来说‘我的猫’啦?”苏诗不满地扒拉了一下我的手。但是我能看见她的胡须还在高兴地抖动。

“我的错我的错。”我应和着,这时不耐烦的墨弈已经开始在边上“喵嗷喵嗷”地叫起来。

我吓了一跳,现在大街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一个美少女当街学猫叫多少会引来一些奇怪的视线。我急忙拉起了墨弈的手,向着车走去。

先将苏诗抱到副驾驶座的位置,接着用纸巾擦干手上沾染的雨滴,接着把墨弈抱进了后座,给她系好安全带。最后我坐上车,发动引擎,车辆开出停车位,汇入城市中奔腾的钢铁洪流。

*

把苏诗抱到沙发上,后面跟着的墨弈也朝着沙发一扑,四肢大张地瘫在沙发上。这墨猫猫完全不在意形象,刚才那一扑将短袖衫的下摆直接撩起来了,露出苏诗身体那白皙而光滑的小腹。

我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将墨弈的衣摆拉好,防止她着凉。接着转身走进了厨房,今晚的晚饭还要由我来准备。

苏诗今天吃的东西最好要好消化一点的。我略微思索,决定给苏诗做蛋羹。

先把冰箱里的瘦肉取出解冻,顺手拿三个鸡蛋,磕破、蛋液倒入碗中、打蛋。将瘦肉切了一部分下来先煮熟。把那碗打出泡沫的蛋液放入锅中蒸,当预估着蛋液将要凝固,我把煮熟的瘦肉倒入其中,盖上锅盖。顺便煲了一锅肉粥,作为我和墨猫猫的晚餐。

过了几分钟,我把蛋羹端上了桌,把苏猫猫抱过来喂饱。随后我煲的肉粥也好了,喂饱了墨弈后,我将已经有些凉了的肉粥放入微波炉加热了一番。不知不觉间我已经适应了这种吃饭顺序了,好像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做一般。

晚上没有什么事情,我向秦霏姐打电话通报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当然少不了被秦霏姐批评了一顿,苏诗没有什么力气和秦霏聊天了,于是一人一猫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我抱苏诗到床上睡觉去了。至于墨弈,那货下午溜达了一阵,似乎费了不少力气,一回来就软趴趴的,还不住地打哈欠。我便也给她洗漱一番,抱到床上去睡了。

而我则继续坐到了电脑桌前,想了想,决定把我和苏诗这两天所遇到的事情写下来。我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只是突然有一种预感,我有必要将这一段时光记录下来。

夜渐渐深了,明月高悬,我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将文档保存,关上电脑。我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在迷迷糊糊中洗漱完,钻进了被窝,合上了眼。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睡下后的几分钟后,苏诗突然抽搐了一下,带着湖光的眼眸缓缓睁开,映着窗外的月光。

“唔,又是那个梦吗?明明消失了快一年了,怎么突然又梦到了?”苏诗喃喃自语到。她看了一眼睡在地铺上的那个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晃了晃尾巴,又重新趴了回去。不久,黑猫的呼吸逐渐平稳。

今夜无梦,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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