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食指点在嘴唇上,她歪了歪头。

清爽的灰色短发也一起晃了晃,飒爽悠扬。

“嗯,你快去吧。”

许悠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就走到水龙头旁。

“吱纽”

终于不漏了……

无声叹口气,这水滴声刚可把他折磨得不轻。

想了想,他又把水龙头打开。

“怎么还不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随口问到。

“不许洗手!”

“哈?”

许悠一脸疑惑,可手已经伸进那冰冷的水流中去了。

“啪”

手腕被死死抓住,一回头,才看见奥利维亚那怒气冲冲的娇憨面庞。

水龙头又被拧上,水池中出现个深邃漩涡。

“哗啦啦”

流水声中,死鱼眼与黑眼圈碰撞,一眼万年。

“怎么了……?”

“你……”

她脸色阴沉得可怕,几乎快要滴出水来,许悠仿佛能看到扭曲的黑气在她身后摇晃。

隐约间还能看到黑烟中的那副狰狞面孔。

水池本就在墙边,奥利维亚顺势往前一步,手撑在墙上。

壁咚。

墙有些冰凉,刺激得少年背部肌肉微微收缩想要离开。

可往前,又是那副面无表情带着黑气的俏脸。

“刚刚摸完我肚子就洗手,你当真这么嫌弃我?”

“我……”

冤枉啊,他只是单纯的洁癖犯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我没有!”

“哼~”

还没等许悠有所反应,指尖湿糯的触感就狠狠将他从愣神中惊醒。

方才指尖上的水珠还未甩净,本该在空气中感受寒冷的手指陷入了某个温热的柔软洞穴中。

贝齿惩罚似的轻咬,非但不觉得痛,反而有股瘙痒难耐的感觉顺着指尖爬上脊梁。

有条什么东西挑逗着他,在指缝中游走。滑嫩中带着颗粒感,翻来覆去抚过每一寸皮肤。

许悠瞪大死鱼眼。

奥利维亚挑衅似的瞪了回去,随即品味什么佳肴似的闭上双眼。

“哈……”

小舌耷拉在红唇上,指头这才从口中脱离,牵连着一缕银丝。

许悠愣了愣,揉了揉自己的指尖。

黏糊糊的。

手腕又被有些冰冷地手抓住,还没来及说话,他就像三岁婴儿一样嘬起了自己的手指。

虽然是被迫的。

奥利维亚坏笑着将许悠的手指塞进他自己的嘴中。

人常说舌尖是品味甜的地方,所以刚入口就是一股甜腻。

栀子花香又从口中绽放,弥漫在整个口腔与鼻腔。

那只手失去支撑从口中滑落,上面覆盖的薄薄一层液体在昏黄灯光下显得颇为暧昧。

“这次可不许洗手,要是被我发现……哼哼……”

挑起少年的下巴,她又俯下头。

“唔呜……”

……够了啊喂

“这是分别吻,等着我。”

轻点少年的鼻尖,她转身离去。

房门闭上,没有窗户的房间回归平静。

“滴答……”

水龙头似乎又没有拧紧,但是心虚的少年再也不敢碰那玩意了。

低下头,揉了揉被口水浸湿的指尖,手指分开,还有一条细丝黏连。

不只是他的,还有奥利维亚的。

真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

脸色通红,他装作无意地将手指拂过鼻尖,又光速拿开。

还是那股清新淡雅的花香味。

嘛,也不知道在掩饰什么,分明房间里没有人看着,少年仍旧不好意思直接去闻。

在他无数次在鼻前摆动手臂后,那股味道终于散去。

心中不免有些可惜,可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个女仆罢了,何况她现在还没有穿女仆装!

不过好奇怪啊,为什么奥利维亚身上总是那么香?难不成是化妆品腌入味了?

绝不可能,他对奥利维亚口水味道再熟悉不过了,化妆品可腌不到嘴里。

栀子花成精了?

许悠不由得笑出了声。

摆弄起奥利维亚留给她的那只手枪,漆黑枪身散发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不过不如女仆小姐就是了。

说回来,即使留了把枪,他也不会用,身为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对枪的理解无非也就是扣动扳机能杀人。

那随身带着两把枪的奥利维亚,也无疑是个杀手了。

“唉。”

许悠叹了口气,把弹夹退出来又上回去,只为听那卡擦声解闷。

她要只是个女仆多好,明明那么合适。

带着恬静微笑,奥利维亚穿着女仆装翩翩旋转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滴答,滴答”

百无聊赖下许悠甚至开始数起了水滴声,节奏正好合适,可以当个秒表。

在一千多声“滴答”后,终于响起了异调。

敲门声。

她回来了?

强压住内心的雀跃,许悠才不会承认他有所期待。

故意慢悠悠地走上前,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最好在开门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卡擦”

“你好慢……诶?”

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灰色短发。

“林言秋……”

“嗯,我来了,少爷。”

房门打开,漆黑的楼道带着阴影在那位女仆身后延伸。

提起女仆裙,她翩翩行礼。

琥珀色马尾略微摇晃,那精致的鼻尖耸动着。

“少爷身上有索菲亚的味道。”

“啊?嗯……”

许悠心虚地偏过头去,不敢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琥珀女仆眯了眯眼睛,最后看到了少年手中的那把手枪。

“这个,是哪来的?”

“索菲亚给我的……”

夹杂着某种私心,他没有提奥利维亚这个真名。

“索菲亚?她不是背叛了吗?看来情报需要更新。”

“啊,嗯……”

他还能回复什么?

林言秋也不再多做废话,直接转身蹲下,白色的背带点缀在黑色的连衣裙上叠成个蝴蝶结。

嗯,这正是许悠要求的女仆装。

“上来吧,少爷。”

从地下室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逃离,他又陷入暗无天日的夜色中去。

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或许他更憧憬奥利维亚口中那个河边的咖啡厅。

真的要这么回家去吗,好不容易有逃离的机会……

“言秋……”

“怎么了,少爷?”

许悠深吸一口气,将夜间的凉风吸入肺腑。

很可惜,没有栀子花的味道。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明白,少爷,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尽职的女仆奔行在夜色里,好像身上的那个少年轻若无物。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开,去别的地方。”

“去哪里?”

“我不知道,或许找条河,在河边开家咖啡厅?”

“就像您以前常对索菲亚说的那样?”

少年张了张嘴,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

他以前经常把这个挂在嘴边吗?

女仆的步子逐渐放缓,最终完全停下。

“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她把许悠安顿在一旁,违背常理地从裙下取出一只冲锋枪。

不远处的路灯下,一簇灰发正在随风飘荡。

“你不老实哦~”

猩红嘴唇扬起残忍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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