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地、大雪纷飞。
白茫茫的一片中冰天雪地中突兀的立着一座巨大的白玉宫殿,散发着阵阵如仙似神的光芒。
这宫殿立于风雪之中却不染半点雪霜,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住所。
宫殿中此时有四人正跪坐交谈,而他们身后则各站着一位鹤发童颜、仙骨道风的老者。
“侯云画你这次约我等前来,是下定了决心要对付那龙怜水了吗?别到时候又临时给反水了。”
说话的那人身上颜色极为丰富,身着一件五彩斑斓的彩衣,头发同样也是五彩斑斓。
最为奇特的是他的眼睛,全身上下都是彩色的他,眼睛却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眼白,看上去无比可怖与诡异。
侯云画对于对方那明显带刺的话语并不在意,一身白衣胜雪,带着温和的笑意,缓缓开口道:“龙儿乃是无双圣地的圣女,在下妄自想要借用她的天生皇体,自然得要万分小心、细细图之。”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八个字用在无涯圣子侯云画身上再合适不过。
无涯圣子仅修道七百年便达到了神者之境,一向以“温润如玉、神人之姿”闻名的他更是与龙怜水一起被视为正道未来的希望。
而他更为人所熟知的还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无双圣女龙怜水的未婚夫!
一个是“神人之姿”,一个是“真仙转世”,三年前两人的订婚曾经轰动整个上界、作为佳话被广为流传。
哪怕两人相差了七百余岁,但在寿元以千为单位的上界修士中,两人仍是被视为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不知多少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而眼下这位传闻中对龙怜水疼爱倍至的无涯圣子,眼下似乎是在和人谋划怎么对付自己那位未婚妻!
彩衣黑眸男子显然是对这为表里不一的谦谦君子极不感冒,刚想出言怼他两句,却没想到被人抢了先。
这次开口的一位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女子,只见到她娇滴滴地开口道:“彩衣哥哥这就不懂了呢。人家侯圣子对那位无双圣女可是疼爱得很,现在要来杀妻取心自然是心如刀割、犹豫不决呀。”
女子的声音酥酥嚅嚅、分外撩人,明明只是简单的话语,却能让人浮想联翩、几血脉喷张之感。
任谁都能听出女子话中那毫无留情的讽刺,但侯云画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出不对来,依旧笑得那么让人如沐春风。
“姬红姑娘说的是,云画对龙儿实是爱恋。眼下却不得不行这杀人取心之事,当真是心中不忍、万分折磨。”
这位无涯圣子说起话来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的温和,哪怕他是在说着如此残忍的话语。
白彩衣实在厌烦侯云画这副虚伪君子的模样,不耐烦地开口催促道;“别说的这么好听了,想抢别人的天赋就是抢别人的天赋。说那么好听干嘛?说吧,你需要我们干嘛?我们能得到什么?”
“就是你侯云画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在我们面前,你还装什么好人?”
姬红也不满的开口说道,明明是带刺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也是格外的撩人心弦。
“侯云画,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们能得到什么?”四人中一直没开口的黑衣人出言道。
宽大的黑袍将其完全隐住,使人分辨不出男女,更别说窥见其相貌了。
但听她声音,分明是个女子。清脆悠扬、婉转如黄鹂。
面对三人的质询,侯云画并不在意,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温和。
“这次龙儿来真东界寻找虚空之力,身边只带了一个神境的外门长老,机会实在难得。故出此下策,将各位招来,共谋大事。”
“好了好了!我已经听够你的场面话了,要说就快点说。不说我就走了。”
彩衣黑眸的白彩衣一脸不耐烦,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去。
侯云画的眼神始终温和,静静地看着白彩衣走到门口便要出去。
刚刚迈出一只脚的白彩衣的动作顿时戛然而止,脸上煞然浮现出一个黑龙般的图腾。
“黑龙蛊!侯云画你!”
隐藏在黑袍中的女子顿时站起身来,作势便要拔剑。
姬红此时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声音寒冷刺骨,再不见半点娇媚,“侯云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把这黑龙蛊解了吗?怎么白彩衣身上还有?”
侯云画看着地上不断因痛苦不断扭曲的白彩衣,微微一笑,“还请二位息怒,云画从来都是信守承诺之人。之前答应了帮三位解蛊,那自然是解了的。白兄身上这黑龙蛊可不是当初那只。”
他的声音始终那么的让人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因为这剑拔弩张的环境有半点变化。
“你又对我们下蛊?什么时候?”
黑袍女子喝问道,言辞虽然严厉,却已然坐下,不敢再与侯云画硬刚。
“自然是在为江逸姑娘三位解蛊的时候种下的。三位神功盖世,在下爱才心切,故才不得已而为之。”
侯云画露出歉色,言辞间似乎真感到了为难和抱歉。
察觉到了脸上那不断蠕动的蛊虫,黑袍女子江逸和妩媚女子姬红也只得坐下来,不敢多说。
白彩衣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向那黑龙图腾汇去,一身的法力也在不断被那黑龙吸去。
他的身体迅速枯瘦干瘪下来,连他那一向引以为豪的五彩长发也在不断干枯。
随着白彩衣的生命力和修为不断的被黑龙吸收,那图腾也变得更加诡异,它开始慢慢地蠕动,就像活了一样。
侯云画还需要人来帮其办事自然不会真的就这样把白彩衣给杀了。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白彩衣脸上的黑龙图腾褪去,修为和生命力也逐渐回归体内。
白彩衣默默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除了面色苍白了点之外,再不见任何异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那平静的面容下藏着多么刻苦铭心的恨意。
他们三人都是魔道顶尖宗门的圣子、圣女,而今却都被侯云画这一伪君子给控制得死死的,内心有多少不堪,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见已经威慑住了三人,侯云画缓缓开口道:“云画实在不忍心亲手杀掉自己的未婚妻,故只好请三位代为出手。这四位都是这些年来‘主动’投靠云画的神境修士,现已经被云画炼制为傀儡,可以任由三位调遣。”
“另外,还请三位务必收下这几样法宝。龙儿作为无双圣女身上护身宝物必然不少,有这些法宝足以保各位无恙。”
“相信以三位顶尖皇者的实力,再加上云画自己的四个傀儡,定能顺利将龙儿的心取来。”
说罢,侯云画微微一笑,递出三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白彩衣三人看着侯云画那充满了温和笑意的眼睛,只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无双圣主把龙怜水特地送来这真东界历练,便是存了让几年前便留在真东界追查魔教余孽的侯云画多多照拂她的意思。
料是身为准帝的无双圣主也没有算到,这一切都是那被视作正道希望的无涯圣子的谋划。
他数年前便来到这真东界了,所谓的真东界留有魔教余孽的消息,也是他数年前便放出来的假消息。
其实早在两人订婚之时,他便开始谋划龙怜水的天生皇体了。
年仅十五岁的龙怜水本应起码等到下一个百年才能来下界历练,而如今却是在这一个百年便来下界历练了,这其中自然也有侯云画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