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看着霍科游刃有余地调戏缇娜,而后者只得对此吹鼻子瞪眼却无可奈何,他终究有些不忍心,便试图向夏缇搭话道,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就是眼前的这位美丽少女绝对是这两人为此争风吃醋的对象,只要她一句话,他俩就得客客气气服服帖帖地相互妥协。
“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下来的,你们可以去看一下她。”
夏缇像是刚想起来一般,抬眼看着安东笑眯眯地说道,看得安东一阵发愣。
“所以你一夜没睡觉?”
霍科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没事,毕竟干这种工作要趁新鲜...”
夏缇耸了耸肩摇着头说道,她随意冷静的态度让安东大为震惊,而缇娜则一副早已习惯的表情,而霍科则抢在缇娜前面先一步接着开口说道。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说实话,他对此真没啥兴趣,单纯只是想要压缇娜一步,原本他不至于如此不成熟,或许是爱情使人幼稚吧...再者,既然他没法直接通过简单粗暴的杀戮排除掉缇娜这个烦人苍蝇的干扰,那口头上不饶人当然是在所难免的。
“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为缺少了连接器...啊,灵魂就是最常见的一种连接器,也就是连接单纯的躯壳与时间虫。”
“哦...”
似乎是估计到安东的存在,夏缇还刻意解释了一下,但是显然还是没法让安东理解其中的意思。
“有意思...说是‘时间虫’,其实也就是时间线...当把时间这一概念实体化并拉长后,你可以从三维的建模空间中观测到一长串‘人’,形似虫子,所以叫做时间虫...啊,所以你认同的观点是‘灵魂’的存在意义就是链接单一物质的混合物以及概念世界的媒介?这也算是一种目前主流的观点。”
除了不假思索地就接话的霍科以外,剩下的两人都在大眼瞪小眼,毕竟霍科是较为系统地研究过哲学的,所以某种程度上,他比死神更加“通晓生死”。
“...呃,所以这与‘赋予能力’这一行为有什么关联吗?”
缇娜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她竭力想要把话题拉到自己勉强算是在行的地方。
“从安东获得了‘能力’这一现象来看,我觉得这两者是有关联的...还有,更深一步想,我觉得这也与‘他们’一直尝试捕获来自不同时间线的灵魂并装进受肉体中这件事有关系。”
听到夏缇这么说,霍科的眼角不经意间挑了一下。
“看来你对我还有所隐瞒啊...不过算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坦诚相待原本就不是件多么理智的事,仔细想想,我也是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的,甚至我还感到一丝欣慰...因为你是个有原则的人。”
霍科突然如此诚恳地说道,却一下子把缇娜吓到了。
“你,你吃错药了?”
“所以他还有救吗?”
霍科略过了满脸惊诧的缇娜,他打量了一下安东焦虑的样子后,边温和地对夏缇说道。
正好现在顺势可以把第一阶段结束了...反正我也没指望着她也能对我一见钟情乖乖地献身,虽然有些遗憾,不过至少我目前已经通过实际行动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态度绝非“玩玩就好”的意思...不过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酝酿时期了...嘛...也没差,反正美酒大都是陈酿,我只需要期待她能撑多久才沦陷了...
霍科随即咽下了这个想法,脸上则摆出相当真诚的表情,好像他真心在为未来还处于“生死未卜”状态的安东分担解忧似地。
“...那么你们先去那件停放尸...躯体的房间里候着吧,我拿个东西就过去...”
夏缇似乎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霍科,她把脸上挂着同样表情的缇娜拉到了一边,这两位嚼耳朵说起悄悄话来,同时夏缇对着霍科和安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快先上去。
“行吧,我们先走一步。”
霍科戳了戳安东的衣领,把他从神游中唤醒回来,并直接拉着他的衣袖带他上楼。
“...”
夏缇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而霍科则可以回避了那双深邃的眼睛,这并非是他故作玄虚,只是他迄今为止也未曾完全看透过她的每一步想法,这种情况在遇到夏缇之前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所以他不由得有些心虚罢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下一步该怎么应对,不过我先扰乱一下你的思路吧...你想着永远把我当枪使?那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这支原本一直都有走火风险的烈枪突然之间老实了,你该怎么办呢?你又会去做什么呢?
现阶段,霍科需要通过诱饵诱导夏缇的应对行为,并对此进行全方位分析...说起来高端,其实这么麻烦的方法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下下策了,不过霍科并非是个多高傲的人,只要他想做,那就:原则以内,无所不用其极。
“...”
安东有些不寒而栗地看着突然阴森地暗笑的霍科,在他的心里,已经烙下“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喜怒无常的魔鬼”的刻板印象了,所以就算霍科刚才一直耐心地为他做解释还友善地替他问出他最关切的问题,但他还是一直对他心惊胆战的...虽然安东也知道确实有些不礼貌,所以他一直在尽力克制着,比如控制住一直在不自觉地发抖的双手。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也至少有一半霍科的锅,因为他的能力是永久性被动触发的,所以对于这种有意无意地对外界进行威压,他只得通过刻意地压制去消散,不过他操控能力的代价就是疼,虽然忍住是能忍住,但是只要一个瞬间不留意,很可能就会下意识地自动解除,要维持又要分心去开启...所以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去这样折腾了,非必要的情况下,就算吓到别人就吓到吧,反正他也是多在乎自己的名声有多臭。
不过其实也没多少活人会去传播他的坏名声就是了...就算有也大都是支离破碎的,很难将其归为一类。
另外因为对疼痛的耐受本身就消耗精神力,所以如果霍科想要刻意去避免自身残肢的恢复或者通过控制自身细胞来达到强化肉体的效果,尤其是操纵细胞这种微观尺度的操作,那都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的,虽然他的精神力的充盈程度也是相当高的,不过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能逼得他如此认真...
所以目前的现状是,他的力量强大但是肉体并不强,因为反正碎了裂了被打成泥了也能恢复如初...
“停尸房就在里面的位置,一会你进去的时候记得戴上防护面罩和胶皮手套...”
“呃...好的?”
霍科边走边心不在焉地对安东说明道,比起夏缇,他的话就显得直接多了,所以安东又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正经酒店能在租给客户的房间里设置停尸房?
安东不自觉地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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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科对心理学...或者说实际点,他对人心的揣摩程度已然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就好像福尔摩斯的演绎法一般,对他来说,通过微表情和眼神以及肢体小动作来对一个人的性格和心理进行建模,那就如同喝汤一样简单,虽然他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常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但倘若他乐意,那他不用催眠就能把眼前的人的老底全套出来。
关于这点,夏缇当然是完全比不上,她单纯是强在思考能力以及策略最优化上面,就好像一台笨重的超级计算机,演算能力非凡但行动力却等同于无...
所以若把霍科比作夏洛克,那她活脱脱就像是迈克罗夫特。
然而就是智商上的差异,夏缇也在初次相遇时轻易地让当时**上脑的霍科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也让霍科今后对她所做的思想工作难了好几倍,这个错误也就是:霍科无意间让当时具备“心灵捕手”能力的夏缇“摸”了一下,这种行为等同于直接把自己浅层记忆全都明晃晃地抛出来了,就像是打扑克时明牌一般,同时,霍科可并不认为他抓到了一手好牌...
所以也正是因为霍科真正了解心理学,才更加明白自己的这一败笔所带来的无可逆转的后果...这也是他对抗夏缇的长征时,所犯下的第一次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