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挺要紧的事?”

“算是吧。”

卧室里拉着窗帘,灯也没开,虚星在沐伶眼里只有一道很模糊的身影,他坐在床头,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已经恢复了。”

虚星掌心忽然出现一个球形光源,湛蓝的光映出一张面色复杂的脸来,他抿紧了唇,看了看沐伶,又看了看自己另只手。

“实话说,我很担心你。”

“怎么了?”沐伶坐到一边,一脸疑惑:“担心我干什么?”

“你只是普通人,却容纳了太多超凡生灵,若有一天爆发冲突,不止是你,整个地球都会受到牵连,我不能总待在这里,对吧?”

“你说的这些我之前想过,是不是有什么功法要教我?”

“那倒没有,星球间的能量体系大有不同,你乱学可能会突然爆炸什么的。”

虚星淡淡笑着,在黑暗中盯着那张陷入失落的脸又说:“但眼下有一个机会,要不要试试?”

“啥?”

“成为和我一样的人,我可以使你的生命升格。”

“额……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沐伶挠了挠头,终于是忍不住开灯去了,等光芒充斥房间,虚星已是一脸严肃。

“副作用暂时没有发现。”

“那你的族人间没聊过这个?”

“或许我就是最后一个族人。”

沐伶闻言倒稍有些吃惊了,但又觉得这才正常,像虚星这种等级的生灵,恐怕两个就能对整个宇宙造成影响,如果自己成了第二个……

似乎怎样想都没拒绝的理由,实际上他只简单把这件事过了下脑子便答应道:“好,我该做点什么?”

“你看着我,我找机会把你宰了,之后重塑一下就行。”

“宰?不会很疼吧?”

“不疼吧,以前也没听人喊过疼。”

沐伶顿时一愣,突然有点后悔,他转身试着打断虚星,却不想虚星就等着他注意力分散,等再反应过来,沐伶有点懵。

自己……刚才是不是看到脚后跟了?

他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这段时间中分不清现实与幻境,眼前是光与雾交织出的景象,朦朦胧胧中一棵似乎与天齐高的古树葱郁非常,它的枝丫散布极广,无边无际似乎撑起了整个世界。

光与雾越来越浓,他下意识捂眼,忽的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于是抬腿向着古树走去,等到接近,沐伶高高昂起头,颇为感叹:“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

渐渐地,雾气已经将能见度剥夺到五米左右,沐伶发觉自己跟这里的联系感越来越弱,他感觉在做梦,但一切又太过真实,最后一刻,他扯断树枝,在古树主干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他猛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被虚星挪到床上,首先摸了摸脖颈:“你刚才……”

“只让你睡过去了,别瞎想。”虚星坐在一边,他伸手示意沐伶起身,直接倒在了床上,猛烈的喘了好几口气,虚弱到连身体都隐隐透明。

“你还好吗?我去找巴若莱跟白洛给你看看,你现在有点吓人。”

“回来。”

虚星费力的翻了个身,沐伶忙的给他垫了枕头。

“现在你能活很久,力量也很强了,想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沐伶愣了愣,很想说点符合星星人身份的目标,可思来想去,就只能说:“还得哄哄白洛,她因为巴若莱跟我闹脾气,然后……算算江雪的工资,再想办法让谷风自由点。”

“呵……”

见他笑,沐伶无奈道:“很没出息吧?可我就只能想到这点。”

“挺好,那他们死了呢?”

“去别处瞧瞧,到那时候这里也就容不下我了。”

“恩,注意安全。”

虚星怔怔的对沐伶出了好久神,轻声说:“我睡一会儿,半个小时。”

“恩,有事叫我,手机丢客厅了吧?我给你拿一下?”

他摇了摇头,沐伶便关灯出门了,刚拉上门,守在外面的白洛就一头撞了上来,她似乎又在闹脾气,阴着个脸直往卧室钻。

“你到底干嘛?虚星休息呢。”

“他好像要死掉了,我要看。”

沐伶登时一愣,连忙开门去看,白洛似乎说的对,虚星的身体已经接近透明,模糊的仿若一道影子。

他艰难地张口,似乎要训斥一下白洛,小家伙见了哇哇大哭,一把扑倒虚星身上去抓,却直直的摔在了床上。

“他怎么了?”

“死掉了,不会再回来,真的死掉了……”

白洛无助蹲在地上,用力扯着那头银发,呜咽中的悲鸣简直让沐伶抬不起头来,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会做什么星星人。

不知过了多久,白洛从悲恸中抽出神来,软软攥住沐伶一根手指,很小心,很轻的问道:“他死了吗?”

沐伶愣了愣,喃喃道:“他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死,可能是嫌我这无聊就走了。”

……

之后,沐伶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颓废状态,他本就因为与恋人分开情绪失落,再加上虚星,两件事合起来险些将他压垮,一连几天都是一觉睡到中午,吃过外卖又接着睡,等到晚上便爬上天台独处一整晚,江雪找过几次,他都以感冒搪塞了过去。

不只江雪,连巴若莱也担心他的状态,几次叫谷风跟踪沐伶以来弄清发生了什么,可他就只是在天台发愣,完全看不出一点信息。

今天,她打算亲自过问。

“啊……有什么事吗?”

“已经要晚上了,还要睡么?”

沐伶打了个哈欠,稍稍撑起身子,捂着发懵的头:“我都忘了你在生病,这么多天好点了吗?”

“已经痊愈了,多谢。”

“那就好,我这几天感冒想多休息,等好了我会去找你的。”

巴若莱直接攥住他一只手腕拽了起来,轻声说:“前几日我听到了星辰发出的啜泣,我想应该跟你那位朋友有关,但事已至此并无他法。”

沐伶实在心烦,尝试驱动身体里同他一起沉睡的力量,可巴若莱只是皱了皱眉,很轻松的将他拽下了床。

“我想多多了解这个世界,陪我走走。”

“我真的很……”

“我不想动手,话也只会说一遍。”

“额……那好吧。”

沐伶只好找衣服换上,毕竟这女人是真的能把自己打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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