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还以为燕暮儿是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暮儿……你这是做什么？”
潭宣双手环绕在她身旁，将滑落在地面上的衣服捡了起来，轻轻地披在了燕暮儿的身上。
燕暮儿的身上，重新有了遮挡的衣服后，微微的抖动才缓缓停止。
她毕竟也是刚十五六岁，全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但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地报答潭宣的方式了。
说书的先生，都是这么说的。
想想，还有些羞人。
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齐肩的白发如丝绸般。
这幅样子，潭宣猜也能猜了个大概，便也没有追问。
“你可不要想得太多了。”
潭宣想了半晌，忽然声音变得格外认真。
燕暮儿疑惑地抬起了头。
“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和钱坤宝袋的郝星郝掌柜，都算是商人，只不过，他看中了你身子的价值，而我，看中的是你们念音族的价值。”
潭宣又道：“所以我们是平等交易的，你如果现在依然想把身子交给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说完之后，转过头，刚好和燕暮儿的眼神撞在一起。
燕暮儿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鼻尖偶尔扭动一下。
“看什么？”
潭宣是采用了这种比较凶的方式，让燕暮儿不要太单纯。
所以语气难免会凶一点。
紧接着，在他视线中，燕暮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注水一样，充满了泪花。
泪水一晃一晃地，但是愣是没从眼眶中掉出来。
她的嘴唇，也有些不自然地抖动。
“啊？暮儿，暮儿你别哭啊！”
潭宣慌了。
他甚至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
“暮儿，你别哭，我刚才的话，是骗你玩的，我是救你回来的，没有其他目的——”
潭宣此时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龙血露血液啊，念音族啊，这些都是附加的。
他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那种被人指指点点，任人鱼肉的感觉，他十分讨厌，也不想去想。
燕暮儿扯过潭宣的手，写下。
“哼。”
然后，肉眼可见地，燕暮儿体内像是有个水泵一样，将她双眼中的泪花都吸了回去。
唯独眼睛稍有些红。
她接着写道：
“哥哥也喜欢白虎吗？”
潭宣：“……”
他咽了一口口水，轻咳了一声，然后伸出手，轻轻地在燕暮儿脑袋上弹了一下。
“不许胡说嗷！那都是那些没见识的人瞎嚷嚷的！就像是人也有出生就是光头的！”
“所以哥哥喜欢吗？”
燕暮儿再次写完之后，看到潭宣吃瘪说不出话的样子，挡住脸轻轻一笑。
她将潭宣的手掌铺好，低下头。
“暮儿是认真的，暮儿的身子会一直留给你，你随时都可以来取。”
潭宣的脑袋里面，每每想到那些禁忌的画面，脸上都会通红，下身也难免地想直直腰。
“等你再大些，你如果还和现在一般想法，那我就要了你。”
潭宣摸了摸燕暮儿的头，轻声说道。
每摸一下，燕暮儿的脸就红三分。
果然君子这种东西，是有一定魅力存在的。
房间中的温度，不知觉地升高了些，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呼吸。
“想学武功。”
燕暮儿换了个话题。
“学武功做什么？报仇？”
这是潭宣的第一想法。
因为在以往，念音族的人掌握他们本门单脉相传的绝学都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他们无需学习武功，也可以在两方交战中，创造惊天的价值！
行走的地图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喝水吃茶一样。
也正是这样，他们会比较虚弱，而且大部分会成为敌人的首要目标。
就算是专门派出强者去保护，都有些难以顾及周全。
潭宣猜测，暮儿想学武功，大概是因为郝掌柜对她做的事情，她想连本带利的偿还！
可是，燕暮儿摇了摇头。
“我没有仇，他抓我回来之后，每天会给我饭吃，不然我会饿死。”
她的手指写得没有刚刚那般快，估计是想起来很多伤心的事情。
潭宣叹了一口气。
暮儿，比他想象中的，要善良得多。
“我想学武功，要有一日，也像你护我这般保护你。”
她写完后，抬起头，微微笑着看潭宣。
这一刻，潭宣浑身颤了一下。
那双眼睛，毫无杂质，毫无杂念，满是真诚和爱慕。
“我不用你保护，再说，你保护我干嘛？”
他此刻又觉得，暮儿过于善良了。
只因为他将她带了回来，今日又特意给她出头吗？
没想到，燕暮儿的小脸儿，此时“唰”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从额头的地方，红到了脖颈的位置。
连着锁骨，像是熟透的蜜桃。
潭宣看得一愣一愣地，主动伸出手到燕暮儿面前。
“暮儿，你想说什么，写给我！”
燕暮儿虽然没和潭宣说过话，全在手上书写。
但是她的性格潭宣今天是知道个大概。
怎么会如此扭捏。
只见，燕暮儿拎着潭宣的小指尖，用自己的食指，一笔一划地，依次写下了小巧的四个字。
“白虎克夫。”
“……”
潭宣再次伸出手，挑逗般敲了燕暮儿的头一下。
后者略有些吃痛，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还朝着潭宣挤眉弄眼扮了鬼脸儿。
“放心，克我吧，我不怕克。”
潭宣即是安慰，也是自己心里想说的。
他本来就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曾经有不少道士和尚来给他算命或者是算算运势，都被潭宣轰走了。
一边说着天命不可违，一边说着如果怎么怎么样，就会有破局之法。
潭宣才不信。
“好。”
潭宣又接着应了一声。
“那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燕暮儿点了点头，重重地，带着笑意。
窗外，吹进一阵风，微微凉，吹到燕暮儿敞开的身上，引得她泛起了鸡皮疙瘩。
潭宣伸手，稍稍弯腰，低着头，将燕暮儿的扣子一个一个地扣起来。
去了一趟拍卖会，龙血露没搞到，倒是带回来一个未来的娘子。
还是念音族的娘子。
谁能想到呢？
潭宣系到空荡荡的胸口，没有一丝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