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看着不远处的清璇眉头微微皱了皱，在走进房间以后。
美妇人的身体却发生了一丝丝变化，原本隐藏起来的血污逐渐渗透到身上的白纱裙上。
身体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浑浊。
原本精致漂亮的脸庞此刻却也是变得惨白，虽然脸上依旧留着一丝温柔。
但是那一丝温柔的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丝丝苦涩。
身体更是有些若隐若现的模样，这根本就是已经死去，依靠着仅剩的一丝残魂去支撑。
在幽冥界里面，人死会化为鬼物，这是常识。
但是在幽冥界的人类禁地里面，死了以后连灵魂也都会被损毁。
这也是常识。
在讨伐冥渊的时候，最后只有紫鸢一个人活下来，这也是事实。
毕竟这段剧情也是秦歌自己写出来的，这段剧情本身就是用来凸显冥渊的可怕的。
冥渊虽然说是君王级，但是真身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尸窟。
是一座会移动的天灾。
它游荡于万尸窟内，所到之处就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从原本剧情里面。
见过它的只有紫鸢，其余见过他的人都死了，连渣都不剩。
御化境可不是说笑的，哪怕是有着青莲剑诀的紫鸢，那个时候也没办法杀死它。
最多也只是杀死它百分之七十的身躯。
可...禁地的鬼物之所以可怕，就是那种被幽冥界所滋养出的不死性。
哪怕是只剩下一具身躯，都能够组成一只强大的怪物。
那具尸骸蜈蚣是这样，那棵尸骸巨树是这种，冥渊亦是如此。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无法言语、不清来由、无法杀死便是他们的理由。
在禁地之中死去，哪怕是灵魂也都会被冥渊所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
可以说冥渊，就是由无数的尸体、无数的灵魂、无数的血肉堆积而成的深渊。
只是有人能够在冥渊的进攻下，能够逃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更是以残魂的方式逃出来，如果不是有着极深的执念是不可能的。
三魂七魄，现在面前的清璇就是其中一缕魂魄。
“不过这也就能够看出，之前为什么那些弟子，都并没有给清璇打招呼了。”
一般来说门派弟子看到门派大人物的时候，都会行礼的。
可是刚才那些弟子在撞见清璇和柳如烟的时候，只是低头说了一声师姐。
之前秦歌都一直没有去注意，现在看来根本就看不到。
或许现在清璇能够让柳如烟看到，也已经是极限了吧。
“那么出现的剧情节点，就是救清璇？”
“不是，现在的她已经死得很彻底了，这道残念估计也就只能持续三天。”
系宝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
更何况人死了已经超过数千年了，对于秦歌而言救肯定是能救的。
可这也是一道残影，如果是秦歌能救的话，那么现在的剧情节点。
就不是清璇回到这个柳如烟这边了，而是出现在那场讨伐战里面了。
更何况....
“现在剩下的魂魄，都在冥渊那里，要杀掉么？”
“再说吧，现在师尊就在上面，如果真的动手，可能会挺麻烦的。”
现在现实的冥渊杀肯定是杀不了了，虽然只有区区御化境巅峰，但是麻烦的是二十四小时锁死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
结晶期强杀御化境巅峰，这再好的借口，都掩盖不住秦歌的身份了。
“我说的是在梦境里面，如果遇到冥渊的话，要杀掉么？”
“？？？不是，冥渊的剧情，应该不可能出现在柳如烟的记忆里面吧。”
这个梦境本身就是柳如烟的梦境，怎么可能会出现别的场景？
“如果呢？”
“杀了呗，反正在梦境里面，师尊又看不到。”
秦歌轻轻撇了撇嘴，一个冥渊而已，如果真的出现在故事节点里面。
又不难杀死，杀一个怪物的难度，至少比解密什么的要简单。
更别说这是自己不知道的剧情了。
只是听到秦歌这个回答，系宝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紫鸢是看不到，可柳如烟可是会看到的呀。’
当然系宝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不然后面就没有好戏可以看了。
剧情还在继续，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面，只是这一段剧情在知道清璇已经死去的这个前提下，却变得愈发的沉重。
柳如烟和清璇的关系，与其说是一对师徒，却不如说更像是母女，像是闺蜜，却唯独不像是师徒。
在这个水月宫里面，柳如烟在所有弟子的眼中，却都更像是一个性情淡漠的师姐。
或许是因为童年的经历，柳如烟完全无法融入到了水月宫的氛围里面。
在清璇的面前，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可只要离开了清璇，她对于其他弟子的回答，却都是以‘嗯、啊、哦’的语气词去恢复。
甚至那些女弟子只要接近一步，她都会害怕的退下。
脸上更是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漂亮的脸庞上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惧怕。
清璇在这最后的日子里面，也想要柳如烟能够彻底的融入水月宫之中。
可.....看到了自己爱徒那瑟瑟发抖的模样，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丝丝的黯淡。
只是奇怪的却是，在第二天末了的时候，原本的场景却逐渐开始发生改变。
宛如仙境一般的水月宫，正逐渐开始消失。
变为了一片空白。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看出来就好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愿意去听她们说话就好了。”
一道声音在秦歌的耳畔突然想起，秦歌慌忙转过了脑袋，但是在后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周围的空白却再次填补出色彩。
不再是那美丽的水月宫，而是一片无比荒凉的土地。
土地之上，那又无数尸骸组成怪物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嘶鸣，由血肉所铺出的道路上，一身白衣的美妇人握着手中的纸伞。
直视着可怕的怪物，明明双腿已经开始颤抖，却依然站在原地，凝聚着手上的法咒。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道声音再次从秦歌的耳畔响起。
“如果那个时候，你选择逃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