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的语气下暗藏着涛天的江浪,桑榆身子紧了紧, 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现今是箭在弦上,发与不发,都由不得他。
桑榆心中惊恐,但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倒不如多问她一些关于于神都的事儿。
“你想弄那个吗?”桑榆扯着衣服的下摆,小小声的问她。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柳白伏下腰,暖玉般的左侧脸挨近他的耳廓,掌心的小肩在微微颤抖,“木华小姐~可是昨天被折腾狠了,怕?”
桑榆将头埋得更低,声如细蚊,“怕,很疼……”
他不想答话,可知她脾气,又不得不开口去答她一些羞口的问题。桑榆真觉得她那嘴是专用来说一些刻薄尖酸的话,而且还是专捡来对付自已这号人的刻薄话。
这难免让桑榆想到北狄牧民专制用作宰牛杀羊的大长刀,酒楼里专使来吃螃蟹的蟹八件,她的话就是对自已的挑、凿、刺、挖。不但在要身体上给自已来点实质性的痛苦,还要在心理上也给自已施加一些污辱。
柳白听进他的话,展出满意的笑颜,舒畅快意,“疼吗?这可了不得,你们男人不是一向把这事视为人间第一快活的大事吗?”
耳边润过的热气让桑榆身子抖得更为厉害,心在胸腔间乱窜乱跳,细声道:“没觉得……”
“别人是要讨喜的小玩意,而你是主子,自然是快活。”柳白左手离了他左肩,一路缓缓下滑,有着一层薄茧的掌心摩擦在桑榆衣襟上,“现在可不同以往了,不论你以后是如何高高在上,或者还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都逃不过成为玩物的下场~”
那只在衣襟上一点点下滑的手如同一条血口大张的毒蛇,桑榆的心像是一只即将被捕获的兔子,二者仅隔了薄薄的几层布,兔子与随时发起进攻的毒蛇对峙,慌不择路的想逃。
手已经划开了一层绸衣,桑榆近乎是自发的拿手去防卫,抓住了她来势汹汹但不求急进的手,“不……”
昨夜的任人宰割的痛楚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是不愿再重蹈覆辙,再陷入无边的苦海。
柳白右手离开桑榆的右肩,轻轻握住他白嫩的颈脖,惬意的感受着手心中温暖的脉息,幽幽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本来是想,把你变得和宫里那些公公一样的……”
桑榆不可置信的吞了口沫子,眼前有些发黑。
柳白感受到他喉节的上下起伏,知道他在胆怯,心中大为满足:“可惜……陵韶死活也不让。”
听闻这话,桑榆不知何时无意识屏住的呼吸才得以恢愎过来,小嘴微张,以便更多的吸入新鲜的空气。
她竟有如此想法!
桑榆彻底怕了,他可以理解柳白心中柳如似的仇恨,只是未曾想到,她“爱屋及屋”到想残害他的地步。
桑榆心想,这柳白全然把我当成柳如似,根本没打算将我们分开看待!
“你看~她对你还是有情义的。”柳白伸出探进他半边衣服的左手,继续往下滑动,桑榆仍还是抓住她的手腕,“她虽不喜你畏畏缩缩的做派,可还是把你当作救命的恩人对待,昨天还来一众老御医在我院里候着,生怕你出个好歹……”
“撕……”
柳白猛然抽出他的衣带子,急速转动的带子与衣服摩擦出布帛撕裂的声音,桑榆抓着人的手像空气一样被甩开。
“她对你如此上心,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必定也要好好答谢她一番吧。”柳白兴致大起,手心中的颈脖,有着阵阵温血的皮肉,若有若无的挑拨她。
柳白情窦初开,生平首次试到鱼水之乐,本想今日好好定神安息,谁知桑榆自投罗网,主动送上了门。到如今食髓知味,何不再看一遍他在行事中手足无措的惨样?
半张的软唇,微低的秀目,嘴里轻微的求饶和哭咽声……
这张昨夜在她眼前一次又一次出现的脸,如今就在眼前。
有些耻于承认,但她心中清楚明了:她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更贴切的说,是迷醉,那种登高临海,脑中一切都被抽空,一股白净而柔软的满足感霸道的侵占每一根仍可以思考的神经,有种整个人被临空托起的浮空感,而她两脚明明是踩在石头上。
桑榆看着款款掉落在地上的长带子, 自知大劫难逃。
“你……你能告诉我,神都怎么去吗?”桑榆将最后一点抵抗的心思化作了求问。
“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这事儿吧?”柳白直起腰,手搭在失去了束缚的衣襟上,“你娘还有脸跟你提神都的事儿……真是让我吃惊。”
“刺啦!”
衣服上被柳白生生扯开一个大口子,藏在里面的暖玉与空气四目相对。
“你若想我说~”柳白一手拦在他腰前将人抱起,一面推向墙边,一面继续说道,“就该在我行欢的时候问的~”
“咚……”桑榆后背撞在了砖墙上。
柳白将人圈在怀里,稍稍低头,用自已的额头抵住他额头,就是要强迫他跟自已对视,诡异的笑道:“那时候你若是问了,我肯定告诉你……”
窗外的风从窗口偷偷溜进来,拨动着吊下的双彩珍珠帘,天蓝色的珠子和白净的珠子相互缠绕,蓝珠心惊胆战的想逃,却无论如何也甩不开珠的纠缠。
桑榆牙齿不受控制的在打颤,腿间的力气像水一样流走蒸发了,背贴着墙,一个劲的想向下滑。
但玉白的珠子偏不让他得逞,将蓝珠子抱起来,挂在身上,怕墙壁将人后背磨伤了,稍稍远离了墙壁。
桑榆脑海里嗡嗡作响,只知道害怕惊恐,身上疼得打颤,却仍记得柳白刚才说出口话。
桑榆用一只虎牙咬住哆嗦的嘴唇,“神都……”
话没说完,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白玉珍子受到这一鼓舞,骤然间撞向蓝珠。
“叮(嗯)……”
只是这清脆的碰撞声中还夹杂一丝莫名的痛哼。
桑榆眼里流连已久的眼泪掉下来,落在柳白丢在地上的净白亵衣上,被吸了个干净。
桑榆故技重施的,再咬上哆嗦得厉害的嘴唇,“怎……”
柳白也故技重施,偏不让他把话说完。
舞动的珠帘彻底放开了, 叮叮棱棱的响个不停,像是风铃花被风得沙沙作响,扰得桑榆再也咬不住嘴唇,牙齿也全软了,只能无可奈何的趴在人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