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客厅里的霍科和缇娜还在彼此看不上眼的时候,靠近二楼走廊那边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不消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光着脚丫的小男孩踌躇地一步一步地经由螺旋楼梯从二楼走了下来。
“...要找拖鞋的话,玄关那边的鞋柜里面应该有。”
霍科侧过头瞄了一眼,在发觉来者并非是睡眼朦胧的夏缇之后,便兴致缺缺地扬了扬手随口说道。
“那个...其实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你能...听我说一会儿吗?”
安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战战兢兢地慢慢走到霍科的面前,在缇娜略显同情的目光下,他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他真的很想把话说得更加恭维一些,可是只要一看到霍科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一种难以言喻的掺杂着厌恶与畏惧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原本准备好的客套话也顷刻间忘得一干二净,只得结结巴巴地草率又直白地如此说道。
“...”
抱着臂的霍科转过身,审视般地抬眼看了安东一会儿,而后者因经受不住他锐利的目光在半途就低下了头,目光无神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好啊,来...坐吧。”
突然间,霍科拉开了窗前圆木桌的一把椅子,用手示意安东坐在那儿,而他自己则继续倚着窗户旁边的墙看着他。
“哦...哦,好,好的...”
安东用他那双颤抖的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爬上了椅面,随即一个转身就坐在了上面,他的双腿荡着,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
“放轻松,小伙子,既然我没对接济你这件事抱有异议,那就至少不会帮你当做累赘而处理掉你。”
霍科悠悠地说出这句惊悚的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安东听完后反而稍稍感到安心一些,因为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形似杀手的男人倒是不虚伪,至少说话不至于拐弯抹角。
“...”
不过男孩却再一次低下了头,他用手掌轻轻抚摸着着椅子坐垫边缘的镂空花纹,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缇娜的神情也不太对劲,她瞅了瞅一脸漠然的霍科以及似乎是欲言又止的安东,偷偷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她的这点小动作完全暴露于霍科的目光之下。
“你看什么看?要是找到什么的话就直说,没必要拘泥于小家子气的怜悯。”
霍科厉声对缇娜说道,同时也吓安东一跳,随即缇娜还没开口,他倒是终于鼓足勇气一般地开口说道。
“就是那个...我现在很不确定‘我’是否还是我自己...这个...”
“哦?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可能只是一具插入了某人记忆与意识的肉体?”
“呃...”
安东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质疑与追问的觉悟了,然而霍科一句当局者清的话把他都给整懵了。
“你是自己猜到的?还是缇缇和你说过类似的事?”
缇娜也有些惊诧地看着霍科,而后者则毫不客气白了她一眼。
“当然是自己想得,这很难吗?一帮庸才中总得出一两个聪明人吧?不然文明是怎么进步的呢?正所谓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哦,现在看来,你那所谓的‘神’之名可是完完全全担受不起这句话哦...还有,你可别忘了,现在的我早就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喽,剩下来的无能的人可是你哦,原本我还把你当做小夏缇的朋友,来帮助她一齐评审我的能力来着,现在看来,你也就是个唯恐自己地位不保的泛泛之辈!只会通过贬低他人来哗众取宠!”
霍科邪魅一笑,他突然间也开始变得不放过任何能贬低缇娜的机会,直接连珠炮般地对缇娜说了一大通话,并且这些话还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唔唔唔...哼!”
虽然缇娜的确无言以对,但是自己不满的气势还是要坚实地打出来的!不过此时她的确已经没多少底气就是了...
自己的能力明明不算差啊,都怪这个男的硬是拔高了标准,他自己还一副了不起的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是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被称得相当不中用,那夏缇会不会也选择嫌弃自己呢...
“...”
缇娜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重新反刍一般地细细品位霍科的这几句话之后,才突然感到非常难受委屈,但是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当众落下眼泪。
“那个...”
安东发觉了在场气氛的不对劲,于是他鼓起勇气开口打算说道...
“所以是某些家伙通过实验...像是基因改造啦,体外胚胎育成啦,剔除自然附入其中的‘灵魂’啦,之类的步骤,创造了一个可以人工干涉并操控的‘人’,然后在其中追加了记忆一类的东西...然后省略掉一大堆繁琐的过程!再然后呢...最终导致你站在我面前了,对吧?”
“呃...其实我目前还是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
安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原本不应该是他说一通话让别人信服吗?但是霍科理解的速度之快让他逐渐开始自我怀疑了。
不过,不管霍科是有心还是无意,此时安东心中的疙瘩已经逐渐消散了。
“那么现在,先不说别的什么东西,你就先谈了谈在你记忆中的最近一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事吧。”
霍科似笑非笑着,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问的安东都一愣一愣的。
呃,好吧...人性方面的问题暂且不提,这家伙似乎真的蛮聪明的嘛...理解的速度也快,都超过我能想到的地方了...
安东平静下来后,斟酌地接着说道。
“我原本在那片被称作‘平民窟’通过耍些小偷小摸的手段过活,然后前几天,我在见过那个漂亮姐姐,呃(咋舌)见过你和那位小姐姐后,就在当天晚上,有个迷路的小女孩...啊,她也被你们救了吧?不过好像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呃,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她是因为被抽了魂所以失去了意识?先不说这个行吧...反正她原本是打算带我来这里,也就是市区里,先前我是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附近了,啊,准确来说是她求我带她来这里找她的家人,然后...我们谁在一个桥洞里...然后有个怪人把我抓走了...再后来我就碰到你们了,呃...就这么多,可以了吗?”
安东在语句的结尾处试探性地问道。
“喂,听懂了吗?”
霍科在漫不经心地等安东说完后,没立即回答他,反而是先把目光投到在一旁听得相当认真的缇娜。
“啊...什么?你是指什么?哦~那个啊,我,我当然听懂了!”
缇娜掐着腰气势汹汹地说道,然而目光却无意识间很没底气地瞥向了一边。
“...看来你真的只是听听啊,好好动脑子想想,他口中的‘前几天’我们可是足足过了半年多啊?存在这么明显的记忆偏差...不是间接说明他的记忆有问题吗?也就是说在着半年中的某个不知名的时间节点里,他被注入了描述过往的记忆,然而因为某些原因,他走失了并且‘记错’了具体时间,现在有些人可能打算通过用那个小女孩诱导的方式来回收他,而目前的结果是,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懂了吗?小死神女士?要是还不明白及时说出来,好吗?不懂装懂你别扭我也难受,知道了吗?”
霍科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边晃着边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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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
霍科的颜值问题:设定上他和夏缇应该是一个颜值梯度里的,并且长相上和夏缇一样很显年轻,就是有些嫩或者说人畜无害的感觉(十九岁,黑发黑瞳,身形瘦高,有腹肌),但是获得能力之后,他无意间(可以有意压制住)释放的气息给人带来的感觉过于惊悚压抑了(相比之下夏缇真的是小天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所以在面对近似为生命威胁的前提下,哪还会有人在乎他长得好看不好看?有这闲心当然是先照顾住自己死不死...同时因为心理因素,别人总将他和一切不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所以如果是夏缇是惹人吸的小猫猫,那他完全就是来清台炸场的霸王龙,再加上他人原本就有点坏心眼并且喜欢找人乐子,所以一般也不会主动或者说不屑于去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