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这里修行者多数都会去卧仙楼住,然后在醉仙楼吃饭。”知世作为师姐,正在耐心地给初入修行之道的幽兰解释着。

“不过要是没有太多盘缠,那么也不是不能去普通的旅馆住。”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比方说他们现在这样,就可能要去普通的旅馆住几天。

天衍门的钱币倒是挺多,就是如今灵石比较缺,所以为了钱粮的支出考虑,他们还是住普通旅馆比较好。

修行者只要不闹事,普通旅馆也不会说多抵触。

当然了,旅馆的老板多少都会盯着修行者看,毕竟修行者要是起矛盾,这普通旅馆可遭不住。

修行者之间的打斗,民房肯定是无法承受的,随便一个招式就能把屋子给毁掉。

哪怕是筑基期的体修,都有一堆方法一拳打爆一堵木墙。

“那卧仙楼跟醉仙楼,估计是同一个老板吧。”幽兰听到这两个名字,忍不住说。

“的确是同一个老板。”知世颔首,“而且还是一个修行者。”

幽兰猜得不错,不管是卧仙楼还是醉仙楼,都是一个老板开的,而且不仅开在了白城,世界各地都有他的分店。

老板的名字似乎就叫做多宝道人来着?有如此财力,宝贝多一点也着实正常。

“我还以为修行者会不屑做这种事情。”幽兰苦笑道,修行者的形象在她这里已经很崩坏了。

何忧州这里崩坏了一次,然后这个开酒店的多宝道人又崩坏了一次。

“你以为修行者是什么?不过是人类而已。”知世瞥了幽兰一眼,“如果你不认识在这一点的话,你以后遇到很多事情会理解不了。”

不论是否有排山倒海之能,终归到底是人类,逃不出七情六欲。

当然了,也有试图抛弃自己的一切七情六欲,企图融入天道来着。

她还记得师父对此只评价了一个字——“寄”。

尽管不清楚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隐约觉得这不会是褒义词。

如果七情六欲给抛弃,那人还算是人吗?抑或者仅仅是一台机器?

知世每次看都这种舍弃自己情感来修行的修士,都不会很不屑。

舍弃到最后,他们有一样情感是无法舍弃的,那就是贪。

强烈地想要融入天道,是他们如此修行的动力,也是最大的贪欲。

“也对,就跟那个家伙一样,修行者也只是人而已。”幽兰想到了将渴血症转嫁给自己的家伙,目光一寒。

卑劣的家伙哪怕是修行了,也依旧卑劣,否则就不会有什么魔教。

啊,不对,天衍门也好像是魔教来着,她这么想好像把自己的宗门也一并骂上了。

天衍门尽管自己说是魔教,别人也说是魔教,但幽兰觉得这宗门很谐,跟魔字不搭边。

“虽然我已经可以不吃东西了,但你跟师父还是需要填饱肚子的。”知世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小包,淡淡地说。

师父平时都懒得带钱,所以钱基本上都在她的身上。

知世突然想起来,自己跟幽兰似乎聊得有点投入,还没问师父接下来到底要决定去住什么地方。

以前基本上都是何忧州跟她搭话,她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主动跟别人说话的那个。

“师父,您觉得我们去哪里住比较好?卧仙楼还是普通一点的?”

“如果师父您打算跟我住一个双人房就更好了,可是省下很多钱。”

大概只有跟何忧州说话的时候,知世才会如此能言善道。

倘若是跟别人交流,她估计每句话的字数都是算得死死的。

“师父,比赛前您可能要好好休息一下,把我‘吃’掉的话,可以解压。”知世说着,看向了自己前方。

然而她视线内根本没有师父的背影,只有往来的陌生人。

“大师姐,师父呢?”幽兰也注意到何忧州不见了,不禁问道。

“...”知世没有回答幽兰,仅仅是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良久,她才毫无感情地说道,“师父走丢了。”

幽兰听到知世这个说辞,第一反应是觉得她在开玩笑,“师父走丢了?大师姐你这是开玩笑...吧?”

可是看到知世那冰冷冷的脸,她就明白知世没有开玩笑。

“师父很容易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吸引走。”知世如是说,“但其实他很容易能找到我们,所以不用紧张。”

“那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幽兰越听越觉得自家师父有点离谱。

“因为暂时不想回来,大概是看到好玩的东西。”知世习惯了何忧州的这个习性,因此也没有表现得多紧张。

“师父自从修为倒退之后,就都是这样了。”她看不见师父了,心里有点郁闷。

不过她并没有将自己的郁闷都摆在脸上。

即使她现在已经开始想念师父了,她也不会将这一份柔弱表现出来。

看不见师父的第二十二秒,想他。

“幽兰,走吧。”知世转身,完全没有去寻找何忧州的意思。

“我们不用去找师父吗?”幽兰问。

“找不到的,放弃吧。”知世斜着眼睛看向幽兰。

知世以前觉得自己修为很高了,想要找到只有筑基期的师父很容易,可后来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师父的确是修为只剩下筑基期,但这不是说师父学过的一切东西都忘记了。

如果她师父忘记了主动暴.露自己的气息,那估计没人可以在人群之中依靠气息找到他。

“我们去普通旅馆吧。”知世说道。

幽兰也不介意住普通旅馆,便应了一声,“好。”

“你一个人住,我跟师父住双人大房间。”知世在幽兰回答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幽兰头上冒出来了一个问号。

她知道自己的大师姐在想什么,可是这也太...直白了。

“大师姐,你不征求师父的意见吗?”幽兰试着问。

“师父很宠我,不用。”知世说话渐渐变得简洁起来。

明明是跟幽兰差不多高,但知世说这句话的瞬间,幽兰有种自己在被俯视的错觉。

这让幽兰说不出反驳的话,“好...好,师妹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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