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安瑶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知道顾司很强，也知道他不想展露实力，避免树大招风，他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人畜无害的顾少宗主，从不展露他的锐气。
低调，让他才能在魔域中躲过无数眼睛，能够活下去。
大殿一片肃静，顾司的目光环绕了一圈，走到幽安瑶的面前，伸手擦去了她的眼泪，小声的开口，“剩下的交给你了，安小姐。”
他这么说着，独自一人走出大殿，外面飘起小雨，有点冷。
顾司张开嘴，哈出微微的白气，他其实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其实可以不用做，比如现在，他帮助了幽安瑶，在大厅内展露出他的剑锋，为的就是告诉那些大殿里心怀不轨的人，幽安瑶不是独自一人。
其实顾司不需要做这些，他帮助幽安瑶已经够多了。
可他心里也有那么一寸柔软的地方，那里面是摇曳的火光中，幽安瑶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往里面吹气，想要温暖他的身体。
有的时候，帮助一个人，想要保护她也没有那么多理由。
一念之间罢了。
顾司还没走几步，大殿门外的阶梯响起清脆的脚步声，殷缺还握着剑，快步走到他的身后，她的眼眸闪烁，却一言不发。
“月下水，幽月宗的宗门剑法。”顾司轻轻抬起手，感受着夜风在掌心中游走，他轻轻的笑，“这几年我虽为废人，但剑法可是一丝不苟。”
“看出来了。”
“如果那两人用魔气，估计我也没办法吧，但如果单凭剑术，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顾司耸了耸肩，“走了，师姐。”
“嗯。”殷缺跟在他后面，盯着他并不算宽广的后背。
可她明明看见封玄奘在最后关头扬起了气盾，还有萧御邪最后带了魔气的突刺，都被少年一一化解，甚至那面气盾仅仅只需要一剑。
殷缺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起来，捏紧了手里的剑。
她越发觉得顾司神秘，想要剖析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得到他，想要占有他，掌握他所有的秘密。
……
第二天暴雨倾泻，但对于修炼人来说，并无大碍，擂台赛照旧，顾司很早就来到这里，他上擂台是不可能上擂台的，邀请殷缺的目的也就在这儿，让她帮忙拿走那珠药草。
顾司屁股还没坐热呢，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顾少宗主？”
顾司回头，看见了穿着幽冥宗制服的少女，她长得很清纯可爱，眼睛圆滚滚的。
“我记得你..叫酥酥？”顾司尴尬的一笑。
他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但不太喜欢过于八卦热情的女孩。
“是呀，顾少宗主居然还记得我。”酥酥大方的坐在顾司的身边，甚至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手绢，拨开一看，是几块酥脆蘸着芝麻的酥饼。
酥酥往嘴里塞了一个，脸颊被撑的鼓鼓的，心满意足的咽下之后，她反应过来，有些不舍得将手绢递了过来。
“您吃吗？”
顾司摇头。
酥酥很快将那些酥饼全部吃完，手指上还沾着些糖精，她小巧的舌头舔着指尖，漫不经心地的搭上一句，“顾少宗主怎么不去擂台。”
“你看我的样子，上去肯定被人被人打。”
“会吗？”酥酥的表情有些震惊，“明明您昨天才两剑击败了萧长老和封长老。”
顾司撇了她一眼，有些无奈，“消息传得这么快？”
“现在整个幽冥宗都知道您在花灯会上两剑掀翻了两位长老的英勇事迹。”酥酥长得并不高，她晃荡的小腿儿，“我好多师姐师妹都对您很好奇诶。”
顾司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败的人，可是你们的长老，你这么高兴真的好吗？”
酥酥沉默了一会儿，才嘟嚷了一句，“没关系啊，其实我们这些弟子都知道萧长老喜欢宗主。”
“但，幽煊南宗主在位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那个时候，萧长老并没有站出来保护她，我们虽然魔域弟子，但也是女性，自然也想要人的呵护。”
酥酥抬头，偌大的比武场被一层淡红色的结界笼罩，雨水打在上面，发出滴答滴答清脆的响声，顺着弧度缓缓滑落，她轻轻的念道。
“自从宗主从幽月宗回来，幽煊南宗主身死，幽冥宗迎来革新，我们从未想过，自己的宗门现在居然能往正确的方向发展。”
“包括宗主，从幽月宗回来之后，她也变得平易近人，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啦，肯定在幽月宗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说着，酥酥偷偷的瞟顾司的脸，观察起他的表情，“幽煊南宗主的身亡，与您有关吧？”
气氛一点点的凝结，清脆的雨点声中，顾司垂下眼帘，目光缓缓暗沉下来，他问道，“如果是，你们准备怎么样？”
“那我只能说...”酥酥傻呵呵的笑了几声，“顾少宗主干得好，您才是宗主想要的那个人。”
顾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揉了揉酥酥的头发，“年纪不大，懂得到挺多。”
“那是自然，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早熟。”
“所以，你们是不喜欢萧长老？”
“也不是不喜欢。”酥酥皱起眉梢，有些纠结，“只是觉得，他并不是宗主命中的伴侣，只是他从未看清楚过，以为幽煊南宗主死了，他的机会就来了，以从小在一起长大的理由，一直让宗主为难。”
顾司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惜的是，萧御邪不懂，他爱的太扭曲。
“顾少宗主。”
酥酥侧过头，目光锁住顾司的眼眸，她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张开柔软的嘴唇，“还请您..能一直陪伴宗主左右。”
“幽冥宗..可能会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