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不断在文如梦脑海之中翻涌着，以至于文如梦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就这？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有的时候确实能把人气疯到迷失自己的地步。

姜玠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了，心里在为文如梦默哀。明明知道骂不过还偏要挑衅，啧啧，纯纯的一个可怜人。

他早就知道齐暝会把纯黑留到最后，为的就是最后亮一手直接击溃文如梦心理防线。

真的阴险啊！姜玠感叹，论起气人这方面，姜玠可对齐暝佩服得五体投地。

文如梦指尖疯狂地颤抖，一会儿指着地上失去意识的温剑，又一会儿指着若无其事的齐暝，嘴唇震颤着不知道该说上什么好。

愤怒肯定是有，但更多的是讶异，甚至害怕。温剑怎么说都是自己身后的那个势力送来的人，本身就在金眸中期的境界，更何况文如梦看得清清楚楚，在于齐暝一战时，他明显动用了那股禁忌的力量，然后就被一剑秒了？

怎么可能！

文如梦的视线不断被齐暝手上的长剑所吸引，刺骨的寒意缓缓爬上他的身躯。这把剑竟然通体乌黑，几乎看不出剑锋在何处，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烧柴棍。

但仅仅是这样，那把剑上所散发出的凌厉却能实实在在的提醒着他这剑的不凡。

“齐暝，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你，只不过即使你能战胜温剑，可对上我你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文如梦很快收敛了震惊，从座上站起，无数紫色的流光向着他伸出的手心之中汇聚而去，“我倒要看看刑院院长究竟有何能耐？”

“看上去很擅长幻术形的方术啊。”姜玠作为顶级术士，见过无数赫赫有名的方术，当文如梦的身形渐渐在紫色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的时候，他就大致知道这文如梦的进攻手法了。

只是，这样的术法完全不同于另一个八芒的势力蜃楼，姜玠也曾和当时的蜃楼楼主有过一番较量，只能说，普天之下，姜玠最为尊敬的便是那楼主听海，他所施展的幻术往往相连，让人不自觉地一层又一层陷落，他不屑于营造与受术者有羁绊的虚影，不屑于打什么感情牌，更不屑于用恐惧进行震慑。

但他的幻术却让姜玠心有余悸，听海的幻术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的空间，你无尽地奔跑，试图找到空间的尽头，但却永远也找寻不到，最后迷失了空间的概念，永远沉沦于此，姜玠也差点没能抽身出来。

而姜玠现在看着文如梦施展幻术的样子，大抵是通过快速读取受术者的记忆营造出一个相似的让人贪恋的幻境吧，这也是姜玠最看不起的一种。

只是借助他人自己回忆的幻境实在太过虚假了。

或者说，只对那些滋养着心魔的修士有效果。

文如梦身上的紫雾渐渐散去，身前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眼眸虚影，只不过是紧紧闭着的。

“又在作什么妖？”齐暝眉头一皱，她竟然无法感受到来自这个眼眸虚影的任何威胁，一时间对未知产生了一些退缩。

“齐暝，你也会害怕吗！哈哈！”文如梦双手虚握，手腕上的紫色手链不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座大厅都渲染上梦幻般的淡紫色。

就有一种魇梦来临的感觉。

“本座赐你们一场噩梦，祝来客永堕无尽的深渊！”文如梦大笑着，紫色的长袍无风却诡异地鼓起，无数残存的紫色流光向着空中悬浮的眼眸虚影汹涌而去。

一点一点的，眼眸缓缓睁开，浓烈的紫光从中喷薄而出，明明是虚幻的色彩，却偏偏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真实，连齐暝都不例外。

当紫色的眼眸完全睁开之际，大厅之中莫名地鼓荡起一阵呼啸的劲风，留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有一张令人发怵的金色竖瞳，似乎悬在每个人的心头，看着所有过往。

“晚安！”文如梦嘴角悄无声息地留下一行紫黑色的血，双眼之中的紫光也格外浓郁，“魇梦降临！”

并不是单单针对齐暝而来的，而是冲着在座的每一位人，而且据姜玠观察，这一手幻术的施展必然需要文如梦付出一定的代价。

那么问题就来了，能让金痕巅峰的修士付出代价才能施展的术法是什么级别？

少说也是天目级别，齐暝能不能挺过去说不定就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齐暝本身行得端坐得正，应该没有什么心魔，对于这种勾人恶念的幻境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至于自己嘛，好久没进过幻境了，那么就试一试吧。

紫色的碎片无声地涌向他的识海，翻腾着的妄图掌控他的思想，姜玠也就顺从地放开了限制，让那紫色的碎片顺利进入。

但是，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姜玠睁开眼，周围的所有人都合上了眼睛，包括齐暝，似乎都进入了那个虚拟的幻境。

不对啊，这幻术不是施展成功了么？

姜玠又看向台上捂着胸口，狼狈地瘫倒在地的文如梦，眼神中流露出疑问。

文如梦正处于越界施展幻术的反噬之中，刚刚开始承受脑海中的疼痛，就对上了姜玠的眼神，然后头就疼的更厉害了，仿佛反噬的程度连翻了好几倍。

姜玠眨眼，文如梦继续疼，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这幻术，是假货啊？”姜玠沉默了很久，半天后才试探性的开口。看文如梦那副样子就知道这次的幻术可绝不简单，但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失效，姜玠怎么也想不通。

“怎么可能！你...你干了什么！”文如梦疼得睚眦欲裂，还目睹着青衣少年无所事事的样子，差点当场咽气，“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过...不过是个小白脸，凭什么能不受我魇梦之眼的影响！”

姜玠伸手，从识海中揪出了至今未能攻陷他灵台的紫色碎片。紫色的碎片似乎还很委屈地抽了抽。

“不该啊，我已经把我的识海防御降到最低了，怎么还是进不去啊？”

紫色的碎片似乎受到了侮辱，赌气般的消散了。

文如梦的指尖还死死地指着姜玠，看着紫色碎片消失，头疼得更厉害了，直接昏了过去。

姜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