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牵云也不想对上子书潋虞有些奇怪的目光，只是闷头不语的转身，准备好今天的泡脚水。
之前的仆从总是无法掌握句合适的剂量，毕竟体温无时无刻都在变化。
若是名医执手轻抚肌肤，或许能透过此刻的感受而调制药剂，只可惜，子书潋虞从不会让任何人碰自己，甚至包括女人。微生牵云地习惯性的使用特权，加之他的些许聪慧，此刻只是轻轻的握住子书潋虞的手，尽可能的带给她温暖之后，迅速摸到房间灯开关准备药剂调试热水。
啪嗒，啪嗒，啪嗒………………
没有回应。
光线似乎隐没在空洞中。
“停电了吗？”
子书潋虞的声音平淡的从身后传来。
“嗯，停电了。”
“这群没用的下仆，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玻璃渣破碎在耳边。泛着微光的碎片淌落在窗台。
子书家难得停电呢。
所幸热水壶里还有温存。
“鱼儿，别急，我还有备用方案呢。”
微生牵云回头安抚着，从保暖柜中拿出每天早晨都会额外准备的温水，加入了随身携带的药剂，用指尖掂量着剂量，伴着哗哗水声，药香味弥漫在不算小的闺房内。
愣神的子书潋虞瞳孔划过一丝微光，望着微生牵云在黑暗中隐没的背影，脑子里不断的冒出他这半年来轻柔的动作，随和的微笑，最终内心的情绪被最后一句话打开了一丝缺口。
若醍醐灌顶，她的内心生起一个颤栗。
在这之前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他的温柔，而今却被一句话忽而回望着与他的点点滴滴发现这一切都是如此奇妙。
刚才，微生牵云说的什么……
他……
若醍醐灌顶，她的内心生起一个颤栗。
“我会继续陪着鱼儿，这是我自愿的……”
怎么办……
怎么办……
好奇怪，好奇怪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会那么开心呢……
为什么我会感到幸福……为什么我会感到放松呢？
为什么……难道我一直都在紧绷着内心吗？
难道我一直都在害怕微生牵云的离去吗？
难道……
难道我……
一直以来……
都在期待着……
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吗？
亲口说着，和你在一起是我的意愿，而不是为了物质……
咬着牙，她还是没能承认自己逃避许久的事实。
秋风吹进卧室，存放在床头柜之上的，古朴典雅的厚本日记被吹开了第一页。
借着月光，泪眼朦胧的子书潋虞猛然上前一步合上。
『微生牵云………我可以叫你牵云吗？』
『哈哈，应该是……不能吧。我总是叫你仆从。』
『我总是羞辱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呢？』
『我……』
『我不讨厌你……我不讨厌你……我……不讨厌你……』
『我早晚要出嫁的。家里的企业，没有人赞成一个女子去继承。而且我也不稀罕。就算反抗，也只是徒劳的挣扎。』
『但是，一定要有一个人娶了我，然后和我一起继承家业。』
『可谁又会喜欢我呢？』
『想必对方也都是为了利益吧。虽然我能理解。』
『只是，不会有任何的热情。』
『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日。』
『我希望……』
『我希望是你，踏着十里红妆，替我掀开红盖。』
『只有你，只有你对我……最好，最温柔了……』
子书潋虞自然记得这娟秀的字体是谁谱写的。
也正因如此，她十分害怕被谁看见。
长久以来的家族关系，奠定了子书潋虞对利益的病态化追求。
受家族影影响，她从小到大便认为，没有长久的关系，没有真正的意愿，唯有永久的利益。
可子书潋虞却比谁都明白，微生牵云根本不是贪财的人。
自己只不过是揪着他最困难的时候趁虚而入罢了。
只不过是吊着他罢了。
今日，对比往日，与提前约定好的薪酬有些许区分。
子书潋虞默默地拿上了全部的纸币装进纸袋里，一沓纸钱里有一万元，足足有二十沓。
她拿着钱准备起身，却发现微生牵云不知何时站在床的另一边，望着被合上的厚本愣神。
内心惊讶。
她只觉自己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强忍着内心的涟漪，子书潋虞装作若无其事的把纸袋子砸在了微生牵云的胸前。
“仆从。本小姐不缺钱。赏你的，就拿着。”
“我不管你以后怎么样，但你记住了，本小姐的狗，吃的也必须是山珍海味。你那无能的爹可以继续赌，呵呵……反正那一家地下牌场我家也有股份呢。总之，我花剩下的钱也都是废纸，留着没有用，给你就拿着。”
“谢……”
“谢什么谢?本小姐不需要你说谢谢！恶心！继续舔你的！今晚我不泡脚了，你舔干净为止！”
说着，她情绪激动的一脚踢翻了微生牵云准备好的热水，比起往日变得十分浮躁，眉眼间的窘迫只有自己心中最是清楚。
好奇怪……
好烦躁。
明明之前都不会这样胡思乱想，唯独今天，一看见微生牵云的脸，内心就乱成绒布球。
子书潋虞把脚伸到了他的嘴边，漫不经心的摇晃着脚丫子，装作无意间的谈话从而问出自己烦躁的更很根源。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实话实说，本小姐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希望。”
“你希望什么？”
“我只看到这里。其他的，没看清，你就合上了。”
子书潋虞的内心松了一口气，感到轻松，却又觉得有些可惜。
为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可惜呢？
被他看见了，会如何呢？
他对我是什么想法呢？
子书潋虞想着，脑袋里猛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纤纤玉指抬起了微生牵云的脸。
“我现在肚子疼，你揉一下吧。”
木讷。
恍然。
颇有弧度的**近在咫尺伸手可握。
……
微生牵云这才想起，子书潋虞，今年已经16岁了啊?
小小一只，却也已经十分接近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吗？
他不敢懈怠，本能的凭着肌肉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磕磕碰碰却无法阻碍他的焦急。迅速的翻找出一贴膏药，随后熟练的从上衣的内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小的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