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拉问我。
远处,那些人类模样的生命,已经建造起了一个金字塔般的建筑物。
“是的。”我点点头,有那么一点自豪“这还只是宇宙里的其中一个。”
这个宇宙已经超过百万的世界出现了生命,而演化出文明的世界则有上千个。第一批建立文明的开智种族是一批陆栖脊椎动物,它们看上去像是以前西方人类描述的龙。这种龙的表皮坚硬,他们的大脑占比是体重的百分之五左右,这也让他们在智力上取得了优势。很快他们就发展出了自己的古代部落,并学会了用火。
而第一个率先进化出封建制度的,则是原来那颗沙漠星球的文明,星球上的人外貌和曾经人类出奇的相似,他们以为科拉和我是远方到来的旅人,热情的招待了我们。
我们在那个沙漠行星上安家,不再宇宙中四处漂泊。那个奇点早就已经成为这个星系系统的一部分,变成了这里的一大奇观。
我没有放弃开垦算力的使命,依靠单一的宇宙并非获取算力的最快途径,我向制造多重宇宙集群的想法又迈进了一步。
真是不敢相信,我还在干着委员会嘱托的任务。可能是消遣,也可能是一种对人类文明的哀悼纪念……也可能,是我执着于寻找人类灭亡的原因。
真正打破僵局的,是我突然想起大机器曾经对我说过镜像宇宙的事情。
如果我能在我的宇宙中,模拟出人类的镜像副本,那么是否就能找到光爆灾难和人类灭亡的真相?
之后,将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用算力聚合的晶体管得以制造完成,宇宙的算力能在这里得到扩充,这个扩展器能够保存每一个可能发生的选择,细小到一个生命的每一个想法。晶体内部有几个模片,那是一种数学存储器,当两者结合工作时便是一个【无限时间图灵机】,超穷数级的计算力会把所有可能性的现实同步延伸进展,即便每一个瞬间,分裂创造的平行宇宙规模都能按照超限时间进行超计算的推演(一个可写序数的上确界。)
无限时间图灵机可以看做一个有着无限长的读写条和无数个读写头的超级电脑,每一个读写头内部存在一个或多个可变的内部状态,每当读写头读入一个符号,内部状态会立刻对应程序表进行运算推演,存储器便会生成并保存对应该当前现实的全部进程,因为读写条的长度是无限长,我们可以用二进制表示一个读写的现实是否存在歧义分裂,比如表格的程序指令是“1Lq2”,第一个二进制数字是代表和当前格子中的数字进行与或运算,如果格子上的数字同样是1,那么保持不变继续为1,如果为0,那么读写条格子将变化为1。反之亦然。而L表示向读写条左移动,q2代表内部状态为下一次为q2,以此类推。如果我写入的是一个实属集,读出的自然是一个固定实属值(这里是终可写序数),这样生成的对应该实属集的全新现实会在读写条上的标号被自动储存,和其他扩展出的宇宙一样,也会按照当前读写出来的结果为新的写入实数,继续运行前面的读写过程,这种超计算模式会一直维持,直到逼近无限图灵机器的运作极限。也就是不可达序数上界。
就在这种计算力下。我的宇宙很快大到以不可描述的势,拓展成了超穷数级的多元宇宙集群。
……
夜晚,科拉和我谈起了人类的诗歌。
她提到诗歌是描述人性和生命本质,依靠不确定性来展现的艺术形式,但自从人类掌握了超穷算力技术,任何东西都变得可计算,诗歌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我们开始重新拾起人类古老的生活方式。可能是出于对自己文明的怀念,也许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科拉也开始尝试写诗,她记录下我们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因为没有算力填充,不确定性让这里的日子都充满惊喜。
真是讽刺,在进化蜕变的尽头,我们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生活方式里。
我问她,是否知晓John .Calhoun的25号宇宙实验。
她点点头。
我告诉她,我们人类就像那些小白鼠一样,即便有着无限富饶的资源,却被某些定理锁死在了封闭的框架之中,注定走向灭亡。
我向她发誓,我会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