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成为情侣啦？”
虽然从李萤脸上表情，以及她问话的语气，并不会明显听出什么怀疑的态度，但多少会让我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这话问的就啥意思嘛？是说思语答应得太轻易了，还是我表达的方式不够诚心？那现在都是既成事实了，你是觉得我态度不够端正、前期准备工作做得不到位？还是觉得她应该多磨一磨我的时间和耐心？”
我没有假装生气，语气也是纯调侃的意味，李萤也是笑着摇头晃脑：“不是那种意思……真好，从你刚才跟我讲述的语气、神情，能看出你是真喜欢那个名叫思语的姑娘。”
“我看她，外貌、身材都是滞后考虑的，主要是在几次合作、出游中对脾气，容易产生默契，交流起来挺轻松……”我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把手机相册打开，愿意翻到思语发给我的自拍照给李萤看，李萤也挺配合地小小惊呼“可爱”。
“她是哪里人啊？应该离我们赣省不远的吧？”我点点头：“就在我们隔壁省份，宁德市……她的性格方面，原来我以为与她不会合得来的一点，是她挺喜欢旅游，而我是个比较嫌麻烦的人。”
“但下学期和她，以及另外一个胖妹子成为朋友后，趁着国内的小长假，省内旅游玩过两三趟，我答应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我对李萤说道，主要是有对比，我小时候有同老妈旅游去过帝都、苏市，当时心情是有些不情不愿的。那现在看来，不能单纯判定这个差异就是我喜欢思语、愿意与她同行，分享、共同经历日常中的故事，但我也确实不能否认：对思语的感情是有这方面的辅助确认的。只是如果把当年我和老妈拧着干的那一长段时间，不修饰地告诉李萤，多少会有点不好……
“毕竟离开根据地一段时间，见识了更多不同类型的人，为人处事变得圆滑世故了一些，现在哪怕面对老同学，心里也会稍稍提起那种谨慎。”网上说的一些话，因为身处的就是这样的大环境，还真由不得你不信，就算觉得自己难受——我没跟李萤说这些搞坏气氛的话，只是刚才在心里暗自叹喟一下罢了。
“好了，不谈太多我和她的事情了……”想一想，思语这周末到n市来的消息，我也不跟李萤顺嘴提了，提了又有啥意义呢？炫耀？万一等会儿李萤高高兴兴来一句：“你们哪几天有时间？她在n市的时候也让我们见个面，聊一聊嘛……”说实话，我想想就头皮发麻，倒不是日漫里面什么修罗场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跟思语开这个口好吧？弄得思语到时也挺懵，好端端的恋人暑假见面，男方把空气整得微妙，事后我是不是得给自己来两巴掌？
“我暂时是脱离单身狗的行列了，你呢？”我半开玩笑地把话头引到她那儿，“李萤在这方面谦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班里公认的大镁铝，在大学有木有心仪的帅锅？或是有人想追你，你也有感觉？”
李萤的表情……不算是尴尬吧，但刚才的笑意是收敛了大半，不是一下扭转成生气的状态，只是挺冷静地陈述着。
“不会的，我先前也和你说过的，高考算是失利，虽然有学习之外的一些因素干扰着，但结果毕竟摆在这里，那么代价就是我得比别人，不仅是同年级、同专业的同学，甚至是比学长学姐们，至少态度上要更上心才行。”李萤说道，“所以我至少在考研上岸之前，我是不会谈男朋友的。”
“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我轻笑着摇摇头，小小感慨一句，“有时这份性情，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想想我自己，高考刚考完还浑不自知，分数下来，586都觉得像至暗时刻，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看你还跟正常时候没啥区别，调整得很好，反观我自己先前，还自称镜水，还先生呢，呵，有时都会自觉红脸。”
“哎呀，你也别要求得太高了，你也是在按你自己的步调前进——只要总体是前进不后退，这就够了嘛。”李萤说道，“我会看你空间里的动态，学习碰到难题，但也不是高数和专业课的东西，以你的能力只是遇到一个小坎，现在你还是班长啦，把班级打理、安排好也是一个费时费力的活，像社会人说的那样，爱情事业双丰收，哪有这么容易的好事？”
“一步步来咯，给镜水的考验跟我、我们这些老友都会有差异，但相信镜水肯定能做到很好的，大家心里都打气，知道朋友肯定支持自己，自己加油往前跑就ok了……”
“呼……”我长舒一口气，看着对面熟悉的面容，“节奏还是你攥在手里的，最后还是被你教育了一通嘛，哈哈！”
我和李萤这次约饭都不好说成是“饭局”这么正式——在餐馆里待的时间也不长，饮料喝完，坐下消消食，我俩午饭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就结账出门了。一来时间不像真正饭局那样，一两个小时都算快的那种，二来话题也没机会往那方面去扯，我俩现在的状态，在我的概念里，其实是默认：现在是要准备到滨江校区看望老师，而我并不知道刘老师、陈大帅等人的办公室位置，所以必须得事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掏手机时，我随口问李萤一句。
“下午没啥事吧？等下一起去滨江校区看老师啊。”
“啊……”李萤露出稍微为难、迟疑的神情，“你在聊天里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听着她的发言，确实有点懵：“不是……这东西还能动不动当玩笑话说的？”
“我刚才不也说过吗，高考成绩不理想，现在见刘老师她们，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李萤说道，“加上就我们两个人，刘总又是知道当时我和你的……八卦，等会儿见我们一起来看她，第一反应肯定要起误会了。”
“诶呀你这时候脑子里想这种顾虑……”我一拍脑门，一副无语的表情，“这波我们看的是初中老师，总比看见高中老师尴尬成分少得多吧？再说，这又不是班上小集体拉帮结伙组团来看原来的老师，比起误会、解释清楚，让我独自一人去看刘总她们，我觉得那才更别扭好吧……”
嘴皮子磨了两个回合，但还是没有说动李萤，她还是直接跟我说拜拜，下地铁口，要乘地铁回家了。说实话，挺扫兴致的，但也不好一想一来气，也不到滨江校区去看了，前后脚下地铁口，结果李萤那边地铁还没等来，镜水也出现在候车的人群中，两人目光对上……那场面才是最尴尬的吧？！
“只好我一个人去滨江校区逛了……”我先开流量，看地图，确认方向，别等下走错路……没啥好笑的，我一向承认自己是分不太清东南西北的，n市我也不是成年之前就大致走了个遍，只是熟悉的区域记得怎么走而已。然后几分钟的路程，路上打个刘总的电话，接通之后我先开口。
“刘总中午好，没打扰你午休吧？能听出我是谁吗？”
没有故意换个腔调说话，虽然不教我们已有四年，但结合最近的沟通，还是不难猜到的，不然沉吟片刻来个“布吉岛”，多少有些尴尬……
“嗯……章启轩是吗？”
“对对，是我，呀……深受感动啊，老师还能认得我的声音，不太犹豫地叫出我的名字。”
“呵呵，好了，成大学生反倒越来越油滑了……找老师有什么事？”
其实这算明知故问的事情了，但我还是说明：“我现在就在长江路地铁站附近，正往滨江校区那边走，麻烦老师来接一下我行嘛？”附中的门卫大叔大爷都还挺尽责的，像之前，我去老初中部找肖大大的时候，因为我没穿校服，门卫大叔就拦了我一下，说出几位认知老师的全名他才会放行。我估计滨江校区倒不会比老校区把控得更严，但问题在于不认得办公室的路啊……所以干脆麻烦老师来门口接下我。
“当然可以啊，你已经快到了？”
“还有几分钟的脚程，我加紧点走，你也别太着急了，再有情况我再打电话就好。”
“行，知道了，那等会儿见咯。”
“好，拜拜……”
结果我还是先一步到的，门卫大叔见我站着有一会，又没穿校服，问一句：“你是等人吗？”
“啊，对，来看老师的，约好了，马上就过来，您忙你的。”
没一会儿，视野中也出现了刘总的身影。与记忆中还是没啥变化啊：在女士当中个子偏高，穿着素雅，圆脸，眼镜，嘴边时常挂着笑意，温柔中带着认真、严肃，但的确两者的平衡把控得一直很好。刘总也注意到我，笑容更盛，我也冲门卫大叔点点头，小跑着迎上前，礼节性力度的给了个轻拥。
“刘总，好久不见。”
“记得上次是在你们高考结束的去年暑假，班级聚会是吧？”刘总小小感慨一下，“时间真是过得快，眨眼你们就马上大二了，这一年又过去了……来来来，先进校门，站在这儿说话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