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吃多了其实是很不好的,尤其是现在卖的植物奶油,虽然价格便宜,但吃着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的,奶油这种东西很难消化,当天晚上我就闹肚子了,折腾的老爸老妈一晚没合眼。

孔祥那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的肠胃本来就不好,还吃了一肚子奶油,没进医院已经是好的了。

以后过生日我俩估计是捞不着蛋糕吃了,我可拉不下那个脸去跟老妈撒娇。

小孩子和大人对时间的感知是很不一样的,比如在一岁的孔祥眼里,一年就是他这辈子的全部时间,而在二十岁的成年人眼里,一年只是他此生的二十分之一。

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年纪越大,时间过得就越快,说不定就是这么个原因。

然而变小后的我就连对时间的感知也仿佛变回了童年时,感觉每一天都相当漫长,作为一个婴儿我又不能在外面乱跑,只能每天呆在家里无聊到发霉。

家里的电视是那种用天线的卫星电视,只有十来个频道,而且每逢刮风下雨信号都会变差,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断线,如果赶上老爹不在家,我和老妈就连电视都没得看了。

遥控器大部分时间都是掌握在老妈手里的,我没有选择看什么的权利,老妈爱看琼瑶剧,我就陪着她一块儿看,二岁那年刚好赶上《情深深雨蒙蒙》热播,那年秋天我把这剧一集不落地看完了。

虽然狗血,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能火起来也是有它的道理的。

除此之外还有无限重播的《西游记》和《还珠格格》,前世我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现在看着居然还不觉得腻,果然经典就是经典。

我们家是倒腾海参生意的,这生意相当赚钱,老妈基本用不着工作,只需要在家里做家务和看孩子就行。

但农村出身的女人怎么可能闲的下来,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老妈就让老爹买了个缝纫机,摆在走廊边上,她没事的时候就给人缝缝衣裳挣点小钱。

卧室的门开着,门帘掀开,她一边在那缝着衣服,还能一边看着我——经历过上回我差点掉到地上的那件事后,她是一刻都不愿让我离开她的视线了。

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再犯上次那样的错误,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当一个乖乖女,健康地长大。

其实我也想做出点宏图大业来,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不做出点成绩来岂不是丢了重生者前辈们的脸。

然而我一个小孩子,出生在农村,唯一能接触到的电子设备就是老爹的诺基亚翻盖手机,是老他为了方便联系客户才买的,在现今已经是很高端的科技产品了。

这手机可以上2g网络,但那网速开个网页都要好半天,流量花费更是天价,老爹再宠我也不可能交给我胡搞。

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等什么时候家里买电脑了再一展宏图。

我前世学的是计算机,依稀记得个人电脑大概是零四零五年普及的,孔祥家应该就是那段时间买的电脑,我家里应该也不会落后太久。

孔祥老妈的思想比较前卫,自从她成了村团会计,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不但还清了债务,还有了很多的盈余,前段时间她还把孔祥撂我们家,跟老公上首都旅游去了。

再过几年他们家还买了小轿车,买了电脑,显示器还是液晶屏的。

真希望家里能快点买电脑啊!

这没有网络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除了看电视外,我唯一的乐趣就是逗孔祥玩了,我们两家经常互相串门,我三天两头就能跟孔祥见面。

其实村里面还有不少跟我们同龄的小朋友,但我对他们基本没什么印象了,唯一一个我认识的就只有孔祥的一个远房表弟,名字叫孔祥云,比孔祥小一岁。

村里“孔”为大姓,据说是孔圣人的后代分家建立的村子,很多村民家里现在还有孔氏族谱,搞得像模像样,外人看了也分不出是真是假。

族谱最早可以追溯到明代,相传是明太祖赐下的辈分,一直流传至今,内容是“兴毓传继广,昭宪庆繁祥,令德维垂佑,钦绍念显扬”,一共是这二十个褒义性很强的单字。

孔祥是“祥”字辈,原本叫做孔祥麟,但后来家里长辈提出这跟他爸的名字孔繁林太像了,因为“麟”跟“林”同音,父子俩名字怎么能是同一个音呢,于是乎就改成了单字名“孔祥”。

其实以辈分为名也是犯了忌讳,但后来改名字的流程太过繁琐,孔祥家里人都觉得麻烦,所以就没有再改。

而我家则是外来户,我老爹跟孔祥他爸是战友,老妈跟孔祥他老妈是同村闺蜜,当初是我老爹退伍后,就是经孔祥他爸介绍,才跟人做起了海参买卖。

我老爹不是鲁州本地人,他是当兵时被分配过来的,在这里呆了几年,认识了我老妈,然后干脆就留在了这里。

回到原来的话题,村子里其他的小孩子我都不认识,也没有认识他们的想法,我更喜欢跟孔祥一块,因为我相当熟悉他的性格,几乎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所以一起玩的时候总有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玩着玩着,这小子就会跑会说话了,虽然还没到七八九,但已经展露出嫌死狗的潜质,有一回他居然爬到了平房顶上,要不是我老妈碰巧过来串门看见他在房顶趴着,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知道当时他只有三岁,要是再过几年,怕是都能拿根棍子大闹天宫了。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模糊的印象,只是我一直以为这是个梦,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出这种事,要知道当时他爸妈都在家里,怎么会没有人看着他呢?

我实在回忆不起当时的情况了,只能当成是一场意外,反正那天孔祥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八岁之前再也没爬过平房。

也刚好是我们三岁那年,发生了一场席卷全球的灾难,村子里人人自危,超市和诊所里的醋和板蓝根被抢购一空。

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但好在灾难总是会过去的,等我回过神来,一切就又变得像往常一样,而我和孔祥也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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