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

红尘皆悲剧。

生命终将归于尘土,万物借有始有终,所有的文明在未来某一天都会消散,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无论被多少个文明铭记,都一定会在遥远的未来被时间遗忘。

此世没有永恒,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泡影,或许不过世界的一梦。

若有神明在世,当解救你困苦的信徒,我将为神奉献一切。

于是他从楼顶一跃而下。

接着一道红光便接住了他。

他看到一片血海,有一道影立于尸山之上,那道影睥睨着他。

那道影便发话:“既窥见意义,如何不拜?”

他便愣住:“何为意义?”

那道影便回答:“此身便是神,膜拜神便是尔等凡俗的意义。”

他便跪拜,聆听神谕。

神说:“宇宙生灭,文明轮回,生命如露亦似电,不过须臾。”

“然而无论什么宇宙,什么文明,生命的存在便是永恒。”

“生命的起源便伴随争斗,无论哪个宇宙,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然而,诸弱者立起法度,崇尚秩序,谱写道德,试图束缚争斗,赢取和平。”

“此身便赐予你意义,解放生命天性,将生命解放会原本的形态。”

“战争吧,这便是至理,杀戮吧,这便是天性,混沌吧,将文明归于无序。”

“既,强者生,弱者死,乃天理。”

然后,血海崩坏,尸山溃散,唯留他仍跪服原地,双目赤红。

乌鸦围着他飞动,他立起身,黑夜披在他的肩上,只剩一双再没有感情的赤红的眸子。

……

山巅,云海之上,一座凉亭。

一局棋,两个人,一白一黑。

一人白衣飘飘,丰神如玉,似嫡仙临世,一人眼眸深邃,黑袍上绣九条金龙,似山巍峨,似海浩瀚。

白衣的人率先弃子:“陛下果然神机妙算,臣不及。”

黑衣之人未曾抬眸,确出了声:“神葬平原的皇死了”

白衣之人便接话:“这个消息指传给了我们,使者已经回去。臣已经差使不归人暗杀此使,并将消息透露给矮人国。而他们付出的代价是降低关税,再度大量引入我们的资本,割让布德尔高原。”

黑衣之人点头,并未接话。

白衣之人又说:“这样会让神葬平原势力认为是矮人杀了此使并夺得消息,双方将更加不合,而矮人所惧的唯有神葬平原的皇,他们恐将再度开战。”

黑衣之人依然没有说话。

白衣之人的额上便有了汗,想了想,又道:“臣将在双方战争之时向神葬平原提供武器并加速矿物的买卖和沃土的研究,并同时伺机而动为矮人提供人力和维修服务,当然,用他们的技术换取。”

黑衣之人仍然没有说话。

白衣之人忙跪下,“臣若有什么疏漏,望陛下指责!”

黑衣之人,也就是秦皇,再度开口:“朕这局如何赢卿的,李相?”

大秦丞相,李兴邦,从新看向棋局,然后回答:“陛下杀臣大龙,同时取势,从而赢臣……难道陛下是指,矮人国可能以战养战?”

秦皇点头:“神葬平原天府之国,又只有一道丛林作屏障,很难不这么想。”

李兴邦想了一下:“那臣再派人出使精灵国,让精灵国出兵震慑矮人国,矮人国首尾不能相顾,陛下以为如何?”

秦皇再度点头:“甚得朕意,不过朕已经有出使人选了,李相准备好材料,朕办点事就去找他,随后便是使他出使了。”

李兴邦跪下表示没有问题。

……

一条银白色的龙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它的嘶吼使群山震动。

在它面前,秦皇身躯渺小如尘埃,但他面部古井无波,无悲无喜。

龙大吼:“秦皇你欲待怎样!老龙我又未戕害民众,为何毁了我的祭祀道场?”

秦皇看向它,纵秦皇身躯在龙面前如此渺小,但他的眼睛却熠熠生辉,令龙恐惧,秦皇道:“未戕害民众?若你真如你的四弟一般隐与山林,甚至不与秦民相见,朕也不为难你,然这道场,每年享一对童男童女,却是何意?”

那龙道:“老龙我保他们一年风调雨顺,享受祭祀,有何问题!?”

秦皇道:“因此予你抉择,若你拜服秦庭,赐你爵位,容许你建立寺庙,如你镇守南荒的二哥一般待遇,不许使用童男童女,亦不许私下受人民祭祀,补天阁将操办你一年一度的祭祀,并为你写文章传颂你名,扬名青史万古称颂,可乎?”

那龙大笑:“二哥呆板,四弟软蛋!还要我拜服秦庭!?哈哈哈哈,我若不拜服,偏要那童男童女祭祀,你奈我何!”

秦皇垂眸:“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龙大怒,张口便喷出一股烈焰,遮天蔽日。

秦皇拔剑,然后苍穹被一分为二。

龙首冲天而起,龙血涛涛似雨。

龙身摇摆几下,应声倒地。

秦皇向龙领地外走去,身上清洁如初,没沾有一滴龙血,而群山也向他臣服。

……

大秦京城,咸阳,被称为不夜城,电力的运用使这座城市夜晚如同白昼,流光溢彩,一片繁华。

湖面,达官贵人都在开船游玩,忽然它们全都让开一条道,一艘华丽的金船,刻九朱雀九青龙九白虎九玄武,从他们中间而来。

秦皇立于船头,补天阁阁主立侍其后,秦皇向岸边的一个烂醉的白衣书生伸手。“赵明心,上船。”

那白衣书生抬抬眼皮:“臣不想上船,臣可是酒中仙。”

那补天阁阁主正要张嘴,秦皇却轻笑:“朕有美酒,终南山众仙女亲手酿造,卿可欲一试?”

白衣书生一下弹起“臣这就来!”

船内,秦皇、赵明心、补天阁阁主围坐在一个华丽的桌子前。

赵明心搓搓手:“陛下,酒呢?”

秦皇又轻笑:“此酒有灵性,非饱读诗书之士不可倒酒,若使白丁倒酒,则缺了灵性,不好喝了。”

赵明心摆手:“臣可不去倒酒。”

秦皇放松了坐姿,“普天之下可也没有人敢让朕倒酒。”

于是他们一起看向补天阁阁主。

阁主张大嘴巴,捋捋白胡子,左看看,又看看,一声叹:“也罢也罢,老臣去倒。”

秦皇隐去嘴角的笑,凝目看向赵明心,一眼便将赵明心醉意看少几分。

秦皇似自言自语:“朕想找个人出使精灵国,但没有合适人选。”

赵明心目光灼灼的看向秦皇:“陛下的预期,是让精灵国发兵威慑,大秦用这场战争发战争财就可以,还是精灵国先发兵攻矮人国,为大秦后发兵,为一场灭国战争做铺垫?”

秦皇闭目:“你觉得呢?”

赵明心想了想,道:“这场博弈没有将魔族卷进来,不宜出兵,还是就赚一笔钱比较好。”

秦皇站了起来,赵明心赶忙跪下,秦皇道:“予你三日准备,三日之后出使精灵国。给朕做好准备,别宿醉了忘了时间。”

然后秦皇挥袖,随着一阵清风,秦皇离开。补天阁阁主走了进来,对着赵明心吹胡子瞪眼。

赵明心忙舔着笑脸问:“阁主,酒呢?”

补天阁阁主大怒:“你还要酒!你喝个屁!”于是便追着赵明心,往补天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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