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塔大长老,其人本身并没有很出色的地方,然而,他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如今大秦帝国百分之八十多的年轻人才都出于他手,他的学识在悠久的时光中沉淀,虽然并不专精与哪种方面的法术,但是他学识全面,无论你将要或是已经擅长的法术是哪种,大长老都能做你的领路人。

当然,大长老也是出了名的严。

在作吾小时候,因为她的气非常的足,所以被大长老盯上了,作吾的父亲喜欢放养作吾,让她自己在大大的书阁里随便找书看,大长老则不一样了,经常皱着一个眉头过来找她,然后强行给她讲授各种基础知识,训练她的基础操作,托大长老的福,云作吾的基础知识极其扎实,但是云作吾至今记得大长老那皱起的眉头和父亲同自己一起被大长老训的时候那狼狈的样子。

所以她怕大长老怕的不行。

于是这阳光明媚的一天,云作吾愁眉苦脸的拿着自己“见习法师”的身份牌走进了大长老的工作室,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袭白袍,眉头紧锁的大长老。

工作室内光线并不明亮,诸多书籍散乱一地,上面被做了各种批注,各处的羊皮纸上凌乱的涂着一些潦草的法阵,大长老背对着她盯着一本书眉头紧锁。

不多时,又有人扣门而入,云作吾看看是谁,谁曾想竟是嬴胜男,嬴胜男一看是她,脸红着别过脸去,云作吾没想那么多,蹦蹦跳跳同时又静悄悄的向嬴胜男走过去,悄悄问她:“你也是这个糟老头的学生?”

嬴胜男也悄悄回她:“大长老名满天下,只有考核的前几名才能进大长老工作室,而且大长老还会挑选,这次有我们两个你就知足吧。”

云作吾撇撇嘴:“谁想当这糟老头的学生啊,严死了。”

这是大长老转过脸来:“你们两个来了。”

嬴胜男向大长老行礼,动作优雅而高贵,云作吾也行礼,但是偷偷做了个鬼脸,大长老笔直的站着,双手背在身后,待这二人行完礼,才满意的点点头。

“老夫白胜伟,法师塔大长老,作吾已经见过老夫几次,但胜男你第一次见老夫,故自我介绍一番,你们二人为这次的第一第二名,不出老夫意外。老夫选你二人进我工作室,从今往后边听从我指挥教导,有问题可以问。”

二人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大长老便又点点头,接着说:“那么老夫便直言,老夫就你们二人切磋评价问题,你们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便是道不明……”

嬴胜男还在认真倾听,云作吾直接打断“大长老我没听懂,什么叫道不明?”

大长老认真的看了她两秒,然后严肃的面表忽然人性化的惊讶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询问云作吾:“作吾我未曾与你提过道?”

云作吾点头。

大长老便接着说:“原来如此,我未曾遇你提过,因为当时我觉得你还小,不需要高瞻远瞩,而你的父亲,我对于他有期待,我希望他能在自己的研究中发现这一点,他不是适合别人教他的内型,他更擅长自己摸索,因此我未告诉你父亲,那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大长老顿了顿。

“所谓道,概念不是很清晰,如果高度总结的话我想便是,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譬如北王,世人皆说北王创法,然而北王创的真的是法吗?老夫不认同,老夫认为他创的是道。”

云作吾再次打断:“我认为大长老你给出的概念还是不清晰,我还是没听懂。”

大长老想了想:“那老夫这样解释,譬如,你认为术这一说法,从何而来?”

云作吾想了想:“人们都说法术法术,火法有很多术水法、土木法亦然,莫不是术来自法?”

大长老点头:“想到此处老夫甚慰,也就是说一法生便万术生,那作吾你是否想过,法从何来?”

云作吾问:“莫不是道?”

大长老点头。

云作吾又问:“那大长老说我们道不明,如何明了我们的道?”

大长老说:“要有顿悟,在老夫看来,人活在世上需得意义,普通人的生命意义便是结婚生育,工作教子,为大秦帝国社会机器成功运转做一样小零件,若不甘平凡,自然会踏上寻找道的巡礼,于是人将遍阅诸典籍,参悟诸法相,与群魔厮杀,与万族共舞,然后某日,终有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顿悟,此时才算得寻得自己的道。”

接着便是嬴胜男发问:“据大长老所说,我等似乎离寻得我等的道尚远,那为何大长老依然评价我等的问题为道不明?”

大长老座了下来,双手交叉看向嬴胜男和云作吾:“因为尔等均是天才,是我大秦帝国未来的精英,提前点出问题,便能提前让你们寻得答案。你作吾”他指向云作吾“神赐尔名,气量充足,实乃天纵之资,不说后无古人,便是前无来者,除了当今圣上,老夫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气量,当今圣上亦是每日千锤百炼己身,六百年时光累计、沉淀,却不似你生来便有,你又早识诸字,遍阅诸典,你在老夫这熟悉了你唯一不熟的古阵古法,你便应当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你道何在?”

“而你胜男”大长老又看向嬴胜男“你父亲大才,自成一道,且此道旨以杀证道用无边魔血浇筑,自身血汗锤炼,百炼成钢成就己身,几乎人人可走,老夫也正在考虑除了北边军,向所有军队凡稍有气者推广此道,泛用型极强,而你不愿走你父亲走出来的敞亮大道,却又没自己的道,便始终无法发挥古阵法的作用。”

“凡古阵古法,均出自道,古阵古法本就是因为泛用性极低才被当今圣上取缔,唯留大量古籍供今人阅读,毕竟世上寻得道者廖廖,云求道长老写了几篇文章论证法术是对心的描绘,实在天才,然而他只差一步便发现:当今法由古阵古法创新而来,而当今所谓阵不过是圣上将符上的文字简化、又微作创新使之不再仅仅只能记载在黄纸和羊皮纸上过后的产物,所以法其实就是对道某一方面具象的描绘,也就是老夫为什么说法来自道的原因。”

“所以,胜男,你若不接受你父亲的道,而你又喜欢古阵古法,你们皇族从不甘于只做一名学者,你必须也要寻得自己的道。”

云作吾再次发问:“那我们该怎么开始寻找道呢?”

大长老微微一笑,抿一口茶:“既然要有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顿悟,那自然从这几个问题开始:”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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