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的毛毯很软,踩上去软绵绵的,可外看毛毯的厚度也就是寻常厚度,怎么可能会这么软,绘仙招手让踩在毛毯上的人下来,弯腰掀起毯子。

绘着漂亮女孩的毛毯下是一张张杂乱的灰色纸张,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纸的背面,兰罗捡起纸头,见了上边的图像就递给了绘仙。

“里边是制作人形的草稿…模样有点怪。”

绘仙接过,灰色纸张的正边全部都是用比纸张稍深一点的颜色绘制成的人形,只是将人的所有关节全部拆开的,她蹲下poi身,将所有藏在毛毯下的纸都翻了出来。

心脏、肝、肾,人体的每一个骨骼经络,这些纸上画着的都是有关人体的内容,作画者将所有人体结构分开,将本还算得上正常的画一步步化作恐怖,撕裂的身体结构,血腥的筋管和肌肤纹理。

刘韧蹲着想去看延伸入沙发内的东西,鼻头蹭了灰,他拿着一张灰纸递给绘仙:“你胆子大,你看吧,我刚刚一瞄感觉像是人。”

这张最后发现的灰纸显然把恐怖诠释得最淋漓尽致的了,纸上浅浅画了个人体的轮廓,而灰色近黑掺杂的血的线在人体轮廓内蔓延,从上到下,像是裂痕。这难道是筋管的示意图吗?

寻到的灰纸总共约莫半指节厚,绘仙整理了一番就默默往兰罗胸口的背包塞:“回去研究,客厅留两个人,其他分开找,找到什么重要的,拿来给我,拜托了。”

03室的窗帘全部拉开,借着灰暗的光可以看清一点东西了,四人唯一的手电筒被交给了刘韧,绘仙指头一指,想呆在她身边的黑娅被指配到了刘韧身边。

“我没事,也不怕鬼神。你呆在他身边,有问题喊我。兰罗、红鲤,客厅和厨房就交给你们两个,务必注意安全,不行喊我。”

绘仙给自己的房间是两间卧室和书房,03室目测大约一百平方,有两间大小书房,一间厨房,一个厕所,两个卧室,还有一个小短梯,短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小卧室大概就是慧仙睡的地方,门没有锁,门上还是挂着一个小吊牌:开门,请敲门。

门不重,把手旋动光滑,真不像十多年就荒废的屋子,绘仙皱起眉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门边沿似乎有被擦脱漆的痕迹,米白色的门沿还被蹭到了门框的朱红色。

这似乎不是错觉,绘仙倒退一步望了望大卧室和小卧室。

“啧,这个配色也太不相配了,米白色搭配朱红色?”额前的伤口隐隐作痛,绘仙板着脸走进了卧室。桌子、床、衣架、柜子都被白布蒙挡,只能上手硬扯。

慧仙的房间是木制地板,是同门框一样的朱红色,可白布掩着的物件配色极其古怪怪异了,桌是米白,床是米白,桌子上放置的小台灯也是米白色。

米白色的木桌上反射着头顶天花板朱红色,绘仙暗着脸抬头,只感觉额上的伤口更痛了。她的老天,这个屋子的水晶灯是朱红色,天花板也是朱红色,这是给人住的?

刺眼的白色反射着鲜艳如同血迹的朱红,她捂着小心肝,皱着眉头打开衣柜。

金属制作的精致铁箱放在零星几件的衣服后,衣服是寻常女孩子都穿的衣服,有一件没有校徽标志的制服裙和一件小睡衣,两件尺码都被剪掉,绘仙手掌估计大概是XS码的。

金属铁箱上都刻着蓝鸢尾花纹,几多花相互倚靠,宛若真物。

鸢尾铁箱没有上锁,属于箱子的锁委委屈屈地待在衣柜角落,从曲折的断面可以看出它是被人为撬开的,箱子里应该没有重要的东西了。

抱着一点希望,绘仙打开纸箱,依旧是几叠画稿,只是不同的全部都是无脸人形的稿子,画中的这个人形每次穿着不同的衣裙,带着不同的发饰,可每一张都没有脸,就是一副白面。

一叠白纸翻了数遍,绘仙看出其中一点端倪,纸上人形下唇下都有一颗小痣,画者落笔浅,这点痣有时有有时又无,还是得拿回别墅看。

箱子里除了纸张就只有风干的蓝鸢尾,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捏着一叠纸,绘仙走向书桌。

这些拉柜在之前就有被人暴力拉扯的痕迹,柜子没有合实,卡在里边,左右边总共八个可以打开的柜子中只放着几片创口贴,最中央的长柜被人为卡住。

绘仙伸手去拽,长柜子的重量很重,里边似乎放着很多东西,拗足了劲,绘仙一屁股着地叫痛,长柜子也被顺利打开,弹出来的是一个金属折条的东西,好像是用来卡住柜子的。

金属折条的一头还有一截断布条,另一截布条卡在柜最子里边,木柜沿有被金属条嵌入的痕迹。如果上一个强行开启者,再试几次,恐怕已经得到了长柜中的秘密。

长木柜里边的东西比铁箱中的丰富多了,几个空文件夹,一个大小纸盒,盒中还是一叠画纸,旁边放着几只铅笔。她捏住纸盒提起,发现一叠画纸下藏着一个文件袋,这次终于装了点东西。

提着文件袋,绘仙倒出了出乎意料的玩意,在寂静房中响起的清脆金属声来自掉落在桌面的染血的美工刀片,刀片上的血是深黑色,血迹凝固了有一段时间,摸上去刀锋仍很锋利。

手中的文件夹还有重量,还有些剩余东西没有倒出。绘仙攥着铅笔,往里边捅,捅出数团压缩的纸巾团,纸团和刀片异曲同工,同样留着几滩干涸的血迹,有些纸团捅出来完全是黑乌乌恶心的一团。

耐心地展开铺平,绘仙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纸团。这些纸团面积不一,有的只有半掌大小,上边还有横线,质感不软,比另一个全染血的还有硬。

朝着光亮盯着横线,绘仙按着眉心,拎起另一张染血的纸团:“我说怎么怪怪的,不就是一般的纸吗?这么硬的材质可以擦血的?”

刀片、文件袋也得带走,这样的纸团和刀片是不是证明,如果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慧仙的话,她应该会有自残的习惯。绘仙按着额头纱布,她额头的伤,不会就是用刀片划的吧?自家小姐妹也太不怕死了。

连连的感叹体现不出绘仙对这个女孩的“夸赞”,全染血纸团总共六个,其他都也离全染血差不了太多,两个刀片上的血迹似乎从来没有清洗过,长一点的刀片略新,短一点的有三到四处的血迹重叠,指甲死刮都不能彻底剔除血迹。

抓了抓手臂,她企图搓掉一手的冷汗,环顾四周,除了搜出来的两个刀片,或许不会再搜到其他东西了。

绘仙心里没底,自己额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慧仙一手制造的,可这种事情真的不会太魔幻了吗?双生子心灵感应传递痛苦也就算了,还能搞传递伤口的搔操作吗?

两个小美工刀片是要以怎样的角度和力度才能在额前划开深痕,余光似有光亮一横,手掌覆在纱布,绘仙望着卧室已经停止的时钟,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在脑中窜出,等等,慧仙不会有手术刀吧?

不会是手术刀?自己工作的时候偶尔会用到这种刀,手术刀又比一般刀片锋利数十倍,锋利程度足以让额头划口露出筋管。

她们从毛毯下搜出的纸上一步一步画着人体结构,最后一张在沙发底下的灰纸恰好描绘的人体筋管。

“要不要把钟表拆了?”说干就干,文件袋纸放在桌上了。绘仙搬来椅子踩着取下钟表,静距离见了,她才完全看见透明玻璃里边用透明胶黏着手术刀片。

手术刀片可比之前一切还要壮烈,除了刀片的最柄端没有血,其他几乎全部似被浸在血中,绘仙希望能在这个房间发现纱布、针线和消毒水。

手术刀造成的巨大伤口,渡舟海螺却一字未提,是另有隐情,还是隐瞒不报?难道慧仙的人形不知道自己喜爱的小主人自残的事情,可大伤口的不应该引人注目吗?这种伤口必须得到正规医院进行缝针,绘仙希望不是女孩自己缝合,虽然不过是从缝衣服,变成缝皮。

“慧仙,你的胆子出奇得大呀,用手术刀?破伤风可是会死人的,你如果自己搞,没有打麻药,痛也会痛死”

绘仙自言自语,捏起未染血的刀片柄端,放入文件袋,卷起袖子进行家具破坏。

衣柜爬了,床底看了,书桌钻了,任何细小可以藏药水的东西也没有放过,她想找到的东西并不在这里,绘仙只得去大卧室看看,小姐妹妈妈睡的地方。

这次的配色终于正常,不是米白陪朱红,年轻的母亲充满了少女心。

一片夸张的淡粉色,墙上绘着一些紫红色的花,看着花瓣和颜色,绘仙的眉头一松,这个花自己好像见过,但一时忘了名字。房间主人喜欢粉紫色到疯狂的程度,慧仙房中的水晶灯全是朱红,而这所房间的灯全部被深浅不一的紫粉色占领,再添了点朱红色。

绘仙收回之前配色正常的言论,到底都是紫粉,心就一直慌着,她讨厌这种颜色,有点…艳俗。

熏眼睛的紫粉色让绘仙搜寻的动作快了几分,她恨不得搜完就离开掩目逃出,突然眼前一亮,充满粉色的视线中蓦然出现一抹青翠,是装饰用的常青藤风铃。

这个地方也有阳台,常青藤风铃挂在窗前。

屋内整整齐齐,同样摆放着桌柜,与前者不同,没有被蛮力破坏的痕迹。

木柜中多了一只钥匙、女性化妆品和桃花熏香,中间的长柜中还是一沓雪白画纸,寻了甚久,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寻到,与房中呛眼紫粉配色不同,发现的东西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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