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骆景澄只是锻体境武夫,但唐四爷心里却有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
无量拳毕竟是至人境武学,即便由骆景澄施展实力十不存一,但依旧不是那几张符箓所能阻挡的,骆景澄身形微摆,右手无量光如滚滚而来的江浪,左手灵秀如苍茫的十万大山,两拳不分前后的砸向唐四爷。
唐四爷目光一凝,知道自己仓促出手已落入对方陷阱,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推出暗藏道法的左掌,企求断臂逃生。
骆景澄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右手无量拳迎向唐四爷的左掌,左手灵秀一收变拳为爪抓向唐四爷肩膀,只要他不舍去这半边身体就不可能逃出生天。
在无量光芒面前唐四爷仓促凝就的道法脆弱异常,刚一照面便如春雪消融,然后略微有些黯淡的光芒将唐四爷吞没。
砰!
一声拳肉相击的巨响响起,此时唐谦才刚刚扑到近前,光芒逐渐消散后只见唐四爷胸口塌陷出一个大坑,双眼里满是不甘,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再无生机。
连续施展空蝉指和无量拳两大至人武学后骆景澄体内真气亏空,唐七爷敌友不明,现在最紧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真气。
“把他的尸体摆在祠堂,以警示族人万万不可背叛。”骆景澄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走出祠堂,平淡无波的说道。
祠堂内的族人皆难掩震惊,他们刚刚察觉动手就竟已分出胜负,唐四爷可是不惑境高手啊,在整个银澜都排的号的不惑高手!
唐咨区区一个锻体武夫凭什么能一指一拳就杀掉不惑境修士?
骆景澄对这个结果却是非常笃定,昨夜唐四爷和沈念派出的高手对战后损伤极大,刚才那一战也就发挥了三四成的实力,而他刚刚出手时游移不定,犯了交手大忌。
而自己又接连施展了两门至人境武夫,虽然实力所限未能将它们演绎到极致,但杀一个不惑修士还是绰绰有余。
他一袭血衣缓步走在唐府中,周围的仆人看向她的眼神里皆是敬畏。
看着骆景澄肃杀的背影,又看了看祠堂里躺着的唐四爷,唐家几位锻体、御气境的长老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心惊肉跳,震惊畏惧。
之前骆景澄说唐四爷有罪当罚的时候他们已经预料到了唐四爷必会被重罚,甚至都做好了改换门庭的打算,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骆景澄会说杀就杀,丝毫不顾唐四爷是唐家顶尖战力,杀一个就少一个,严重削弱唐家的实力。
他们更没想到锻体境的骆景澄竟然能杀掉唐四爷,而唐咨看起来如闲庭信步,仿佛根本没有用尽全力!
唐谦手持玄离刀,看着躺在地上的唐四爷,心里满是感慨,同为锻体御气这一层次的修行人,唐咨抬手间就杀掉不惑境修士的能力触动了他的内心。
虽然他知道骆景澄刻意营造了气氛,生生在唐四爷那无漏的内心上硬生生的挖出一个漏洞才如此轻易的得手。但懂得气机交锋心灵对碰这本来就是高手的标志,整个唐家能熟练运用这一手的绝对不过十个!
玄离归鞘,唐谦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习武十余载便能在武道上登堂入室,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看着唐谦这个反应唐家人知道唐四爷身亡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作为唐老爷子的心腹都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他们又哪敢多说什么?
身心具疲的骆景澄回到之前唐咨居住的小院开始恢复真气,晚上她还准备去江边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再找到沈念。
唐咨的小院位于唐府边缘,再加上唐家人都被叫去祠堂,所以现在小院只有廖廖几人,还都是杂役。
“唐三公子。”正当骆景澄想推开院门的时候一个杂役突然喊住她。
“什么事?”骆景澄回头问道。
“刚刚有人给您送了一口棺材,因为他们武艺高强,小的实在是没敢阻拦。”那个杂役满脸羞愧的说道。
“什么?棺材?”骆景澄眉头紧锁,暗道一声来者不善后迅速推开院门。
如那名杂役所言,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一口漆黑的棺材,而妖族敏锐的感觉告诉她棺材内了无生机,不像有人埋伏。
有人给我送棺材?骆景澄又惊又怒,不动金莲浮现在身上,脚步交替缓缓靠近棺材。
抬手掀起棺材盖,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木雕的小人躺在里边。
它雕刻成人形,巴掌大小,面容充满了痛苦,胸口处贴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七个大字:
唐家三公子唐咨
“哼!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骆景澄并没有被吓到,冷哼一声后将木雕小人捏了个粉碎,然后暗想这到底是死亡的战书还是扰我心境的道具?
至于是谁做的她根本就不用多想。
整个江东除了徐训谁还能干出这种事?只不过没想到堂堂徐家家主徐训居然会干如此下作的事。
“是不是徐家干的?”骆景澄冷声问站在门口的杂役。
“这个小人真不清楚。”在唐咨历年的积威之下杂役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被唐咨当成出气筒。
“那你看清楚是谁送的棺材了吗?”骆景澄继续问道。
“应该是附近的棺材铺,领头的那个伙计脸上有一块通红的胎记。”杂役有些不确定的回忆着,“对了,他们好像是从临巷南街来的。”
“临巷南街……”骆景澄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
江东权贵皆聚局于灰水巷中,灰水巷也有一个贵人巷的别称,而附近的几条街也就被命名为临巷南街、临巷北街。
“对!咱们唐家附近只有临巷南街有一家棺材铺,其余的棺材铺皆离唐家极远。”那名杂役忙不迭的点头道。
“行,你先忙别的去吧,把这口棺材拖走。”骆景澄暗自记下这个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