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的剑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顾司”已经冲到她的面前，一剑切向她的咽喉。
那汹涌的剑锋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一只手，用力拉住她的后领，顾司跃到她眼前，一剑迎了上去，清脆的交锋声响起。
“为啥啊。”白衣少女在顾司挠着后脑勺，“我不理解啊。”
“为什么他一剑我就成废物了？”
“因为你是个铁憨憨。”顾司很无奈，这个女人真的是有什么大病吧，是真的吧。
“我有什么办法嘛，而且你明明没修为啊，为什么那冒牌货这么强啊！”
“我哪知道。”顾司专心应付到对面的“顾司”身上。
他同样披着黑色大衣，只是目光幽冷，他像自己，却又不想自己，真正的顾司是不会将心底的情绪暴露在外。
顾司盯着他，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你是我内心最深处的情愫吧？”
对面的“顾司”没有回答，表情依旧冷漠。
“我已经改变了。”顾司低声的说着。
“改变？”对面的“顾司”抵着他手里的剑，目光深邃，“你那是软弱，只有懦夫，才会用笑容隐藏心底。”
他贴近了顾司的脸。
“你已经足够强了，谁也奈何不了你，正因为你现在软弱了，心里逐渐有了其他的东西，所以才会被我压制。”
“好好想想吧，这个世间是残酷的，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事物就会成为你的软骨。”
顾司低下头，本冷淡下去的笑意却逐渐上扬起来。
“我从未忘记世间的真理，可每个人都会遇见不同的事，不同的人。他们会改变，我不是那些冷酷仙也不是血海的魔，所以我也在改变。”
“因为，我是人。”
“人心是自由的。”顾司说完，往后退了退，身上涌起一丝轻薄的气息，那是他的剑意，一抹很清淡却无比凌厉的剑气，集中在了剑锋。
“顾司”站在原地，有些困惑。
“哪怕结局并不怎么美好？”
“人心束缚的东西多了，结局才会不美好吧。”顾司手里那把平淡无奇的剑，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一切都静止下来，只剩下漫天的桃花飞絮。
“顾司”倒在他的身上，终究却没说什么。
“你也很孤单吧？心底如同漫长的黑夜。”顾司的语调不由的轻柔下去。
“抹杀一切情感的我，比你强，这才是我们在这个世间生存的唯一方式。”他手里的剑脱落，化为一缕桃色飞扬，“但，你说的不错。”
他抓紧顾司的手臂，“我们同样，也是人。”
顾司没有应答，眼看着对方的身体逐渐碎裂成花瓣。
“好好在这个世间挣扎吧，等到最后，或许你啊..会与我一样，对到来的结局，无能为力。”
被刺穿胸口的“顾司”闭上眼，化为了花瓣尘埃落定。
顾司收起剑，舒了一口气。
“哇塞，你很不赖嘛，剑法居然这么精湛！”白衣少女大步流星的走到他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脸。
刚才顾司出那一剑的时候她都看呆了。
“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干嘛要听说。”顾司回头看她，“你剑咋办。”
“剑？什么剑？”少女抬了抬手，看到手里的断剑，她楞了半响，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吓的顾司一抖。
“完了啊！完了啊！师尊给我的剑没了，如果..如果她知道了..那我肯定会被她吊起来锤的。”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顺带一把拉住顾司的衣袖。
“那个谁，你，要不..我们私奔吧？”
“……”
顾司拍掉了她的手，和她距离稍微拉远了些。
白痴都会传染的，嗯。
这时，那片桃花树下，响起了清冷的声音。
“恭喜，你们通过了试炼。”
顾司和少女同时抬头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人影，缤纷的桃花瓣中，那道空灵的声响徘徊在两人的耳边。
“无论仙与魔，魔域与人宗，都属世间弟子。”
“世间，有你们之幸。”
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两个模糊的光点，两把剑从光点里逐渐渗了出来，顾司眼前是一把冰蓝色的长剑，戴着厚实的剑鞘。
顾司看了少女那边一眼，看到她眼前也是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和自己面前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那简直是毫无区别。
“剑名为至宝，但很可惜，合格者为两名，至宝却只有一把。”
“我让这把剑分成两把，当它们合二为一的时候，才属于真正的至宝。”空灵的声音还在继续，“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夺走对方的那一半剑身。”
顾司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少女的视线逐渐冰冷起来。
“哇哇哇哇，我有剑了，有剑了——！”少女一把抱着那把剑，像是老奶奶在抚摸心爱的翡翠镯子，她奔腾的泪水洒下一道优雅的弧线。
“我不用被师尊吊起来打了呜呜呜呜呜...”
顾司随手将那把剑扔进储存戒指里，“试炼结束了，带我们出去吧。”
“可以是可以，但吾还想和你多说两句。”
那道空灵的声音，直接在顾司脑中回想，他看了眼依旧抱着剑狂吻的少女，没有说话。
“你的身体里，既有人宗的灵气，也有魔域的魔气，实属难得。”
“所以呢？”顾司问道。
“桃花虽虚幻，但也真实，他本身就是你，更可以说是今后的你。”
“他说的没错，你内心的东西越多，软肋也就越多。”
“世间终结会迎来天道的试炼，那是不可躲闪的劫数。”
“你又是谁？”顾司抬起眸，看向那朵飘荡的桃花。
“吾？”空灵的声音传出清脆的声音，她笑的很轻，“吾只是一个将麻烦交给下一代，在这里等候归心人的普通妇人罢了。”
“这样。”顾司点点头。
“该说话也说了，愿你前程似锦，尽守今日初心。”
“好。”
顾司的眼前一亮，他依旧在那片山崖下，头顶传来响声，结界已经破除了，他随时都能上去。
“那个谁。”
耳边，白衣少女走了过来，她还抱着那把剑，冲着顾司伸出一只手。
“感谢你哦。”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的奇遇。”顾司握住了那只手，他问道：“不想要我手里的这把剑吗，你也应该听见了吧，两剑合一，才是至宝。”
“至宝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呢，而且很麻烦的样子，才懒得要诶，有一把用的就足够啦。”少女抓住他的手腕，跺了跺脚，身体开始向上漂浮。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弟子哦，不管是什么派系，欢迎你来找我玩哦，我罩你。”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哪个派的。”气流声，让顾司有些听不清少女的话。
“我啊，我叫鹿瑾，是——”
他们冲到了山顶。
等到白衣少女稳当的落到地面，却发现手边握着人却不在了，空空如也。
只有手指上，那一抹温存由在。
“奇怪..人呢？”
鹿瑾摸着脑袋，四处寻找了好久，却再也见不到少年的身影。
崖口上呼啸的风刮起了她的长发。
“奇怪的家伙，要走居然都不道别的。”
“鹿瑾。”
身后，有人在叫她。
鹿瑾回过头，看向那道缥缈的身影，她穿着洁白的长裙，纯净的脸颊上却写满清冷，如履薄冰的嘴唇微微张开。
“你去哪了？”
“旋苒师尊~”鹿瑾张开手，飞扑到对方的怀里，“呜呜呜呜呜，人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对方的表情带了点疑惑，她盯着这片悬崖风口，走向前。
“好啦，和为师慢慢说，待会回剑阁的时候，在路上给你买糖葫芦？”她摸着少女的头发，表情逐渐柔和下来。
“好诶，师尊最好啦。”鹿瑾牵着她的手，“那个啊，我和师尊说，我刚才在崖底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哦。”
“慢慢说。”
“就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啦，长的可俊了,然后然后....”
风在此时缓慢的停了下来，一缕阳光，拉长了她们远去的身影，旋苒回过头，一切都没有变化，旧地重游，心中依旧泛滥起点点波澜。黄沙飞扬，她曾在这里，遇见到那个人，最后也是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跌入崖底。
顾司...
旋苒剑仙闭上眼眸，在睁开双眼。
那张隐约有丝悸动的神色恢复宁静。
（埋了一个结局相关的伏笔哦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