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着门蹲了下来。
脑子里的混乱状态还没有被解除，但是，总算是摸到了一点点安全的感觉。
她觉得，自从与林妈妈达成了那项雇佣协议之后，林同学与她的距离，好像被摁了快进键一样，骤然拉近了不少。
这个距离，对于许艺而言，是全新的，是陌生的。
她甚至一度想起来，跟林嘉容在更衣室里，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体验了。
那个时候，林嘉容看她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
非要说的话，就是……
调戏？
这个词刚刚出现在许艺的脑海中，就被她惊慌失措地删除了。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调戏吧！”
她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发，发泄着自己的焦躁。
“林同学可能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全是我的大脑在杜撰！”
变成女孩子之后，果然思绪更活跃，更容易瞎想了……
许艺这样悲催地想着，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自己，会不会因为妄想过度，对林同学产生禁忌的感情呢？
“许艺，过来给我搓背。”
里面，好巧不巧地传来了林嘉容那懒洋洋的求助声音。
许艺无奈地叹了口气。
搓背啊。
这事儿，她还真的没有做过。
不过，在老家的时候，她有给别人养的小宠物洗澡，洗一个收一百块钱。
她寻思着，洗宠物和洗人，应该程序也差不多吧？
于是，她带着准备去给大狗狗搓澡的心理预设，迈着颤抖的步伐，向里面走进去。
林嘉容是背对着她的。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湿意，以及，背后的脚步声，呼吸声，还有，微不可查的心跳声。
他很兴奋。
要说一个男人兴奋之后的具体表现会是什么样的，那大概最直观的，就是直了……
所以，他用一块很厚的浴巾，盖住了自己。
再加上这个空间狭小，水汽很足，许艺也根本看不到什么重要信息。
她蹲下身，试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冰冷的小手，刺激得林嘉容浑身汗毛炸起。
他赶紧握住了她的手，将它从自己的肩膀，挪了下来。
讲真……
刚刚的某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被迫进入了鬼片的既视感。
脑海中也浮现出了网络上的一句经典台词：小猫咪杀死主人的概率不高，但绝不为零。
“你的手，太冰了。”
他压着嗓音，捂着她的手，让它变得暖和一些。
“我可不希望，有这样冰冷的手，为我服务。”
许艺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的手，从小都很冰的。”
林嘉容语气毫无波澜：“热一热就好了。”
他这样说着，又有意无意地搓了搓她的手指。
热气腾腾的小空间里，许艺本就觉得热得慌。
被他搓了几下手指，又捏了捏掌心，她感觉更热了。
她很想要脱掉一件……
但，这个姿势下面，她想要脱衣服，是一件难事。
只能强忍着热气，继续任由他为自己暖手。
“好了。”
林嘉容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也就松开了她的手。
“记得控制好力度，沐浴露也要抹到每一个位置，然后帮我冲洗干净。”
“毕竟我现在还是个病人，我也没办法。”
“麻烦你了，许艺同学。”
明明是有一点命令的语气，但是，许艺听着意外的不觉得讨厌。
她反而有一种古怪的、心定的感觉。
可能自己就是喜欢有目的性的行动吧。
想着帮猫狗搓澡的动作，以及步骤，她开始行动了。
“嗯，这里。”
“对，就是这样。”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嗯，很好。”
林嘉容很喜欢给她反馈，声音也听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这让许艺再一次想起来，自己帮隔壁邻居家的那只叫团子的猫洗澡的时候，它呼噜呼噜的声音……
哎，真是很有趣啊。
于是，搓澡进行得格外顺利。
许艺完全进入了心无旁骛的状态。
直到她的手拿着搓澡巾，一路顺着他的腹肌往下，落到他的腹部最下端时，林嘉容才猛地睁开眼睛。
他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许艺同学，你确定？”
“啊？”
“这里，你确定要帮我洗？”
“……”
许艺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眼眸迅速睁圆了。
果断地收回了手。
“不不不，您自己来吧，我先，先告退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不不不，我没兴趣，我真的没兴趣！”
“哈哈。”
哈哈？
许艺被他这一声“哈哈”给整了个满脸通红。
这到底是有什么好笑的啊！
一般的男生和男生，也不会随便去给对方洗那啥的吧！
别说她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男生……对吧。
许艺弱弱地往后撤，从浴帘内，退到了外面。
地上铺着防滑垫，有效地防止了她的摔倒。
林嘉容在里面慢悠悠地冲洗着身上的泡沫，回忆着刚刚的一些细节，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一刻是淡下去的。
啊，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他的母亲大人。
竟然能把这样的礼物，送到他的身边。
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如此轻松就做到了。
太愉悦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地做一些糟糕的事情。
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不急于这一时，林嘉容。”
他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这只是餐前的小甜品，正经的荤菜，应当放在后面。”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将这痴 汉的笑容，抹下来。
冷静，是一个人最优秀的品质之一。
从浴池里出来之前，他用凉水又给自己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消灭了最后一丝的冲动之后，他穿上了浴袍，走了出来。
许艺还乖巧地蹲在门口。
他出来的时候，她仰起头，弱弱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你的服务我很满意。”
林嘉容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温和的模样。
“以前，是有帮谁洗澡的经验吗？”
许艺咳嗽了几声，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她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能说，当初帮宠物洗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