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白然说要去宫殿里吃,休忙问。

但白然决定下来,却自顾自地向那座宫殿的方向迈开脚步。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休有些慌了,忙追赶上去,拽住白然的胳膊。

白然停下脚步,黑色的眸中带着笑意:“字面意思。”

“这……”休被回得无话可说,而白然稍稍挣脱开休,踏着覆着新雪的路面,印下线条清晰的黑色脚印

他,要去宫殿里!

对此,休并不感到害怕

相反,听白然说要去宫殿里,她第一时间是感到欣喜的,因为那意味着,能够见到自己阔别一个多月的妹妹。

但前提,是做好准备。

比如,换掉自己的这身女仆装。

要是让妹妹看到自己穿成这样子出来,那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等一下,白然,我,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去吃吧,我知道有家酒店……”

“不,既然决定了,就不换来换去麻烦了,就去宫里吃,相信你的妹妹,一定会以最高规格招待我们的。”白然温和地笑着,说话间看不出他有在开玩笑的样子。

“那,那至少让我换一身衣服!”休再次抓住白然的袖子,抱住他的隔壁 好让他没法再轻易地挣脱。

“这身衣服不好吗?不是我自夸,我的用料和做工,可都是超一流的。”白然做出费解的模样,笑吟吟地反问她。

休屈辱地咬着嘴唇,红着脸反驳道:“问题不是这个啦!是,是款式……不太对……”

“哪里不对呢?”白然仍装做不知,故意问她。

“我,我们的设定,好歹,好歹也是男女朋友关系……哪有你正常装扮,我穿成这样的!”休支支吾吾,出于羞耻,面色更为通红。

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是为什么,却还要自己自己亲口承认……实在是,太坏了!

“没关系,我会和你妹妹解释成这是你的兴趣,我相信你妹妹一定会理解的。”白然立刻说,却是让休忍不住大翻白眼。

“会理解个鬼啊!”她激动地叫了起来,吸引了周围一圈的视线。

“这种事情,我妹妹怎么可能相信!”察觉到那目光过多,其中不少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休垂下羞红的脸,压低嗓音,用只有白然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和你演一次咯?”

“做戏做全套嘛……你也不想我妹妹知道真相之后,找你麻烦吧。”休连忙说。

然而白然听闻,却露出颇为灿烂的笑容,稍微俯下身子,将脸凑到了休的面前,凑的很近。

“但,这可不是求人的表情哦。”

休眼瞳当即一缩,自然知道白然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用力咬着嘴唇,内心挣扎不已。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下定决心,表情软化了不少,稍微学着小喵撒娇时候的表情,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轻轻摇晃着白然的胳膊。

“求,求求你了,白然。”

“还叫我名字?”白然眉毛当即一挑,做出不满意的神情。

“不,不是……那个,那个……”休立马慌了,比划着双手,张口结舌。

“那个什么?既然说不清楚的话,那就不要说了。”白然轻哼一声,看上去大为不满,一面说着,按住休的肩膀就要将她推开。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休急得跺起小脚,眼中泛起泪光。

白然重新低头,略带玩味的笑意,欣赏着少女那带有三分屈辱、三分不甘、三分羞耻、一分气愤的俏脸。

“求,求求你了……”她说着,声音细若蚊呐,期间贝齿反复咬了数次嘴唇,才终于艰难地吐出了那个词汇。

“主人……”

“这还差不多。”虽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白然随即相当干脆地答应下来:“好,我们去服装店,给你姑且先换一身衣服好了。”

毕竟这是人家女孩子的第一次,要求不能太高。

“谢谢,主人……”休咬着唇,低声答应。

“诶,现在可不能继续叫主人了。”白然立刻再次凑近,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现在,要叫“亲爱的”了。”

“是……亲爱……的!”休低着声,把这个亲昵的词汇,说得咬牙切齿。

对此,白然只笑得灿烂,却毫不在意。

毕竟,自己想要听的东西,今天也已经听到了。

裘斯商会,会长办公室。

凯尔瞪着眼,手中握着一支黄金质地的钢笔,笔帽没有摘下,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奏地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

笃、笃、笃、笃。

办公桌前,一个身材瘦削,左眼戴着眼罩的男人,平静地坐着。

“诺比菲斯,你实话告诉我,经痛舒的配方……是出自你手,还是……”

“我抄来的!”诺比菲斯承认得很干脆,而且表情理所应当,甚至隐隐显出几分自豪的态度。

“那个叫白然的医生,说的果然是真的吗!”凯尔当即勃然大怒,拍桌而起。

对此,诺比菲斯却毫不在乎,只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示意让凯尔冷静下来。

“他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你现在想这么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他哪来的药剂我找人验过了,效果比你拿出来的经痛舒还要更好。”凯尔气愤地说道,拿出半支剩下的药剂,放在桌上。

诺比菲斯歪歪脑袋,瞥了一眼药剂,而后嘴角勾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所以,你要用他的药剂,把我取而代之吗,即便他完全没有在药剂协会申请过这只药的药剂。”

“你说真的!他没申请过!”听闻,凯尔顿时眼前一亮。

“不然我抄他干嘛。”诺比菲斯冷笑一声,反问。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有这药剂的?”凯尔谨慎地问。

“他是一个边境小镇的妇科医生,他和他的药剂,只限于在那个小镇上有点知名度。”

凯尔转动着眼珠,沉默了许久。

这支药剂比自己商会售卖的效果更好。

哪怕没有申请专利,只要那个男人能证明他更早已经使用这种药剂,仍可以声明自己对该药剂所拥有的专利权。

真打官司的话,自己胜算很低。

“我们也许可以和他谈谈,出让一部分的利益,并且拿下他现在手中药剂的配方,作为经痛舒的升级版,一支卖一个泰拉。”思考之后,凯尔缓缓说出了这样一个方案。

“别开玩笑了,他既然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你以为他会接受这种条件?”听说要出让一部分利益,诺比菲斯当即勃然大怒。

“那你说要怎么办!在法庭上和证据确凿的他对峙吗!”凯尔愤然拍着桌,站起来喊道。

“听着,凯尔会长,那个叫白然的妇科医生,我稍微了解过。”诺比菲斯略叹了一口气,重声音平和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凯尔说道:

“他很年轻,很有才华,但他并不看重名望和财富。”

“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提议,因为这对他而言依然是一种羞辱,他毫不介意将事情闹大,搞得人尽皆知。”

“你想想,要是现在爆出经痛舒药方抄袭的事情,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诺比菲斯走近到办公桌前,问凯尔。

凯尔咬着牙,不说话了。

但那个后果,他想得清楚。

经痛舒现在成了自己裘斯商会的招牌,现在若是爆出抄袭的丑闻,对生意的打击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自己前段时间才加大了生产力度,投入了大把资金,这时候要是因为抄袭的风波停工,甚至要进行高额赔偿的话,那裘斯商会极可能破产。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想了想后果,凯尔吞了口唾沫,看着对方那双如同匕首似锐利的眼眸。

“凯尔会长,诚如我说,他只是个边境小镇上,一个小小的妇科医生……”诺比菲斯压低了嗓音,半眯起眼,那本就狭长的眼眸变得更为尖锐。

诺比菲斯比着手掌,在自己的咽喉上轻轻一抹。

其中所示,不言而喻。

“你是说……”凯尔稍微睁大眼,眼中闪过些许惊慌。

但很快,那惊慌也转为了些许残忍:“这种事,办得到吗?”

“只要凯尔会长肯点钱,自然会有专业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人会知道的。”诺比菲斯接着说道。

“大概,要多少?”

“虽然不便宜,但总归比到时要赔给那个家伙的钱,要少的多。”诺比菲斯保证说。

凯尔徐徐点头,继而沉重地合上了眼。

“那就这样办吧……但事情一定要做得干净,我可不想那家伙,下次还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我的办公室!”

“您就放心吧,凯尔会长,我会好好料理他的。”诺比菲斯应允着,转身也便离开了办公室。

白然带着休,专程去了月之扉最好的服装店。

这是相当知名的一个个人牌子,提供专门的服装订做服务。

当然,时间有限,白然不可能为休定做衣裳,所以他打算只为休买一套成衣先穿着。

“没想到 你也知道这家店……以前我和妹妹,除了让皇室的那些个裁缝订做之外,也常来这里定做一些日常的衣服。”看到那熟悉的招牌,休稍微有些感慨。

“我和这家店的主人,还是好朋友呢。”白然说着,轻耸了耸肩,补充道:“当然,很久以前。”

休稍微怀疑地看了眼白然,随着他的脚步迈入店里。

只不过,二人并未注意到,就在店门外不远处的地方,停放着一辆华丽的金黄色马车。

只是突然降下的霜雪,将醒目的马车,染成了与环境一色的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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