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天空,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清澈与空旷。
他的心情都难免好转了不少。
如果五脏六腑,尤其是心口的疼痛可以再减缓一些,或许会更好。
如果四肢肌肉上的疼痛可以消除掉,或者让压在右小腿上的碗口粗细的树移开的话,那么他的心情会达到极好。
如果他和旁边的妙龄女子是躺在客房里,那么他的心情会达到完美。
可惜不能。
他费力地用胳膊肘直起身子,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冲上了脑袋,呕吐又吐不出来东西的滋味让人难耐。
半晌,才缓过神。
内伤问题不大,大多都是体外伤。
最严重的也就是被碗口粗树干压着的右腿,好在抽出来之后只是淤青,没伤到骨头。
检视过自己的身体后,他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
她的身上,是被内力冲撞后,所剩无几的布料。
残缺地挂着。
可是由于一件贴身的亮银色甲胄,挡住了最关键的私密位置。
甲胄很有弹性,和身体完全贴合,所以即使看不见关键部位,但是那凹凸有致的身线,以及小半个浑圆,还是被潭宣尽收眼底。
甲胄的长度只够到平坦的腰腹,下半身里面的一条纱质的玉白色亵裤还算完好,只不过剩下的也仅能遮盖到大腿中部。
碎开的布料,搭在颀长的腿上。
双腿交叠,温润白皙,在白色靴子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修长。
赶紧压住!
潭宣气血上涨,嗓子眼已经有了甜腥的味道,差点引动内伤!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欠!
都是因为他路过时,多看了一眼!
潭宣,在今天之前,刚刚在悬崖半腰的山洞中闭关结束,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唯独,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名冠江湖的人了。
但是他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救那个日夜勾引他缠绵的坏女人,散尽了功力,尽管他知道坏女人找了人,还联合他自己的手下来杀他。
坏女人被救醒了,顺带着刺了他心口一剑,致使他坠落悬崖,掉入海中。
所以说他命大得很。
潭宣重新见到天上的太阳后,顺着悬崖上来到了这片森林,并且捡到了一个包裹,旁边还有一个和他半个身子一边大的熊脚印。
包裹的主人,八成是被袭击了。
巧的是,包裹里面有一封昭阳城枕剑门的终试通知信。
更巧的是,枕剑门是他曾经一个女性友人创建的。
关系不错的女性友人。
潭宣没什么后顾,反而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她帮忙想点快速回到巅峰实力的办法。
然后参加一轮一轮比试,去这个江湖令无数人向往,却也是让他自己差点丢了命的地方的地方——司武会,讨点债。
生死债。
坏女人和那些围剿自己的人,可都在那呢。
虽然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有些困难,甚至可以说困难不计其数。
举个例子来说,枕剑门就是小学,而司武会则是京城最高机关。
恢复了实力还好,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按部就班,走不了旁门左道。
谁让这个完整的江湖秩序,以及司武会,是他自己亲手创建的呢?
天道好轮回。
他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也就即刻出发,可在半路上,偶遇了一个山洞,里面的内力波动,让他感到十分的熟悉。
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进去,然后正好看见眼前这个女子没控制住丹田处的内力。
砰!
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啧啧。”
潭宣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不禁咂舌。
可惜了。
记忆中,当时看到她时应该是八阶左右的内力,现在经脉俱损。
没了!
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估计恨不得直接死了。
八阶啊!这对于一个绝大多数的修习武道的人来说,大概是三五十年,甚至更多。
武道修习一到八阶,八阶之上的四境,分别是溯形人境、莫念地境、游意天境、万纳心境,分别对应形体,精神,意念和心。
天赋对于武道来说加成很高,但是即便如此,潭宣看到这女子不到十八岁的年纪,也是心中一惊。
旷世奇才。
多亏他当时离得没那么近,不然现在他也一样躺着了。
不知道她练的是哪家子功法,四境之下的升阶还能反噬这么强大的力量!
流出这种功法祸害人的人,就应该死!
一般稍好的功法,甚至会在八阶道四境的突破过程中进行保护!
按照目前的信息来说,这女子应该也不是平凡人家,光这个包裹着柔软的柔软甲胄,就值不少钱了。
理应不该会接触到杂七杂八的功法啊……
秉持着好奇和善良的角度,潭宣提一丝内力,伸出食指,按在了她的人中位置。
雪肤冰肌,吹弹可破,因为冲击蹭到左脸颊上的脏物,丝毫无法遮掩其美貌。
触感仿佛是在皇城后厨那次,偷吃到的软冻。
我是正人君子!
他在心中默念,食指输送了内力之后,也瞬间撤走。
只留下了一点点血污在鼻尖下方。
如同初雪过后的一片梅花。
虽然经脉断裂了,不过意识还是完好的。
几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地上的女子就有些醒来的迹象。
随着眉头轻微皱起,她的眼睛缓缓睁开。
“我这是……唔……”
她的喉咙十分干涩,而且浑身的疼痛也让她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几乎是下一瞬,她觉察到了自己身旁的异性。
“你是谁!”
她的双手架在身前,迅速做出临战的姿势,但两只胳膊却不听使唤。
痛得她扯着嘴角。
同时,眼神中渐起敌意,尤其是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都不见了之后。
“这不都要归功于你吗?”
潭宣在打算救她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出现,也是有准备地解释着。
“内力升阶反噬出来的力量,可不小啊。”
他说着的同时,低头看向自己,表示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你那衣服本来就被崩的啥也不剩了,我手上都是血和泥巴,我如果非礼你,岂不是会留下很多证据?”
潭宣企图将声音抬高几度,但是扯着心口疼。
面前的女子扫了一眼身子,没作声。
她看到了血污凝固的形态,也就知道那血污不是潭宣触碰过她之后才故意沾染的。
“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没有对你有任何动作?”
面前的女子双手勉强挡住身前,扭过头去。
“行吧,那我就算是清白了。”
潭宣从地上爬起来,封住了自己右腿穴道,缓解疼痛。
“我反正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走了,你浑身经脉俱损,受伤比我重得多,要小心森林里面的野兽。”
他可不是什么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
更不会去乞求,通过陪在这里照顾陌生天仙女子,来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
如果不是欠,他现在已经走出森林好久了,怎么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女子已经艰难地坐起来,开始尝试恢复身体。
大多也是白费力气,经脉损坏之后哪那么容易?
以为可以重启,或者恢复出厂设置?
“哦对了,给你一句忠告。”
潭宣驻足,忽然想起来些什么。
“看得出,你是因为功法的问题反噬的,日后不要将什么阿猫阿狗出的功法就直接拿过来练!”
“住口!”
突然高涨的情绪让潭宣有些意外。
她的眼中有了杀意,只不过手无寸铁,身无内力,恨得咬牙。
“司武会的创始人,首席执武大人,岂是你能肆意侮辱的?”
潭宣吃了个大惊,但是心里依然嘟囔着“我现在已经不是了,关我毛事”,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片刻。
“我……先把你扶进山洞吧。”
这该死的嘴欠!
这该死的虚荣心!
这该死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