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真买到一副好的羊腰架子,老板人宽厚,又常找她师兄看个刀伤腰疾,破天荒地特意在那骨架上留下不少肉,故意没剔个一干二净,也算是个有心人。

洗骨起火,把骨头放在汤罐子里面,挑了些白芷枸木等补身暖胃的好药材,同它慢慢熬炖,顺便再烧上一大锅开水。

桑榆在红袖走后,越想越觉着羞人,红袖和花伶这对姐妹,无话不谈,而二人的心事又逃不出杨淑的法眼,如此看来,就如同全世间的人都晓得他和阮清同了房一般,搅得他狠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吱——”,炖好汤的阮清捧着汤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把托盘放在椅子上,步子是十二万分的小心,炖好的汤清香四散,勾得饿了半天的桑榆从被子探出半个脑袋。

“喝点东西吧桑榆,晚些再做饭。”

阮清连人带被把他靠在床头,用调羹给他喂到嘴边,昨夜灼人的双眼如今说不出的柔情似水,桑榆低头喝了。

当年重伤带病躺在床上,她也是用这样柔和的眼光照看自己直至病愈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况且她也不过是想与自己在长相厮守罢了。

虽然方法确实过激了,可也不是十恶不赦,同她好好说道说道就是了。

桑榆一口一口地喝完她喂来的汤,胃里暖和了不少,阮清用白嫩的指腹替她揩去一些嘴角的汤渍。

桑榆觉得她手上冰凉,也难怪,这天寒地冻的,买菜熬汤又包喂,手上几乎没歇过。但——他偶尔能歇歇也不错。

“手冷成冰块了。”桑榆拉过她的手夹在掌心,替她搓搓。

阮清心中窃喜,挪挪屁股坐在床边,委屈道:“可不止手冷,路上回家那阵外面下大雪,冻得我都打起冷颤了。”阮清边说边靠他身上,软嫩的嘴唇沾在他手上,抬眼望他,眼里跳动着暧昧。

嘶——似乎她又得寸进尺了!

“那阮清姐去洗个热水澡吧,暖暖身子。”桑榆慢慢把她的手放在被子上。

“等你洗完我再洗。”

后面这句他没说出口,怕她又对此展开深入的联想。

阮清把上身在他绵被子下的腿上,含笑道:“那你呢?水够我们两个人一起洗的……”

“是啊,所以你先洗,我一会儿再洗。”

桑榆选择自己的一惯作风,装傻充愣。

阮清还想再挣扎一下,她对自己的身材优势十分自信,重重地压下去胸脯,身上向前倾,柔发掉在他腿上,细腻的俏脸快要贴到他胸口了。

“水暖,到底……”

桑榆腿上隔着被子也能清晰感到她的软肉,赶忙截话:“水都暖了,一会就该凉了,阮清姐姐要趁热洗,要不一会要起火再烧可麻烦呢。”桑榆托起她的肩膀,把她往上拉。

“那晚饭要吃啥?炒个青椒肉丝吧!”阮清被她托了起来,引诱不成,难免会有失落。

“不想吃,红袖姐托了些糕点过来,我晚上吃些就好了。”

“我晚上也不想吃,就是怕你没力气……”阮清把后面几个字故意咬得重些,又拖个长音,其中的意韵十足。

桑榆推她一把,肃然道:“快去!”

阮清嗯了一声,虽说调戏不成,可用些隐晦的语言逗弄他,也不失为一个好乐趣。

她那点小心思,桑榆心知肚明,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他好歹不戳破这层纸。

桑榆其实对她们的小动作都了解一些,只是从末想到过这层面,但是自从昨夜阮清强迫他开了“眼界”和见识,平日她们的调笑和逗弄如清水炖白菜,可现今阮清给他加了盐,她们许多的小动作就有了别样的风味。

桑榆洗过澡又同她吃上些糕点果粟,书都来不及多看几眼,被阮清生拉硬拽拖上了床,桑榆那时肯,嚷道:“阮清姐,现在才什么时辰,我躺半天了,不困。”

阮清初尝人事,食髓知味,是打着同他再温昨夜之好的算盘,不想他这般抵抗,毫无配合她的意思,人在床边,心却在桌面上那本躺着的小书里。

“看外头夜黑风高的,不如早先歇下,今日没生炉子暖手,把手冻出疮可怎么好?你没见前两天师兄那儿有个病人,手上的冻疮把五个指头生生弄烂了,脓血发胀,割下来恶臭难闻,现在想来都背脊发凉。”阮清拿起他细长的手指分开来,若有其事的在指节之上夹住,作意要将其剪下。

“别老想拿病人吓唬我,前两年有个怪人身上被割的刀伤口子,你不敢看,还是我给上的药呢!”桑榆反讥她一顿,阮清也同虞源有拿事情或是东西吓唬他的坏毛病,现在他渐渐长大成人,对她以往哄骗人的把戏感到好笑,却也十分珍惜。

桑榆表面上讥讽她,可却不再挣扎,任她宽衣解带,拥入同眠。

“姐姐知道,桑榆懂事乖巧,心善身软,也最知道姐姐的心事——”阮清探手入衣,俯耳轻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桑榆转身对向她,拉开身上那只发烫的手摆好,两手反搂她上臂处,幽幽道:“阮清姐,是怎么晓得那些羞人的事儿?以前是不是就想了?”

阮清被他问到点子上,慌张分辨道:“大人自然会懂,你要是再长大些,也会懂的。”

“那你以往老在我身上蹭是几个意思,是知道的早,拿我来……”桑榆不知要做何种形容,一时语塞,拿一双带着衰羞的眸子看她。

阮清更慌了,诡辩道:“没有的事,我不过是觉着你暖,蹭一会儿,有这想法是近两日,可想同你成亲,却是早就订好,私下我同杨淑提过好多次,念及你年纪小,才只字末提。”

“那我现在也小,你怎么就提了?”,分明是诡辩,冰冻三尺那能是一是之寒。

“不小了,青桑半熟半透时才酸甜可口。”

阮清摆动小臂用手掌在他屁股上拍一下,桑榆把合在她身后箍紧的两手下移,不许她作怪:“阮清姐是女孩子家,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笑话!要矜持一些。”

“矜持是对外人的礼节,用在我桑榆身上,实在是太见外了。”阮清凑上前柔软的双唇贴上他的前额,桑榆能明显的感到他温润双唇的上分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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