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殷国师还有永乐公主，这陛下旨意咱家已经传达。”
永乐公主，是小雪，之前的措施都已经上报，且关于血脉一事也是如此，按道理，功劳有，血脉正统，又是女子，庆帝给与这封号并不存在太过犹豫的地方。
嗯？你说不在意这遗失血脉来自于那一王族？多半是中山靖王吧！毕竟子嗣繁多！
嗯，真就没人在意！
但封一公主这种大事，这是该在国都来宣封的。
一些大点的家族认回在外的有能力有功劳的子嗣，也是讲究排场，什么仪仗，乐队，名字写入宗祠，有着一套冗长的流程来收买人心，维护家族稳定。
殷怜感到失望，但并非头一次感到失望。
然后，在宣读完圣旨之后，进入房间，是一道密旨。
殷怜感到了怒火。
感情前面的封宣都只是顺带，为小雪怒，为所作一切，改善民生之举竟半点不入帝王眼而怒，亦为兰溪子民怒，为如今帝王一点对百姓疾苦不甚在意的怒。
密旨内容大致是，
凤栖城主有谋逆之心，凤栖城内有接头人，听他安排，协助对方诛杀城主。
......
地点约见，是一家酒楼。
已开好包间，有人等候，是名男子，印象有些，之前跟踪过那学宫学员其中一人。
“没想到一向嫉恶如仇的国师大人会赞同这项计划，且参与进来，不过也因如此我们才有合作的机会。”
“你就是接头人？”殷怜并没有太多耐心，听他废话。
“可以这样说。”
“说说你的想法，要我这边做什么？”
“自然。”
谈话进行得很顺利，因为接下来殷怜并没有插话，只是随着对方述说，只是，脸越发阴沉起来。
“也就是说黑凤涅槃之后会先恢复到强盛状态，之后才会进入虚弱期。”
“是的。”
“你是怎么知晓的？”
“我是学宫学员，而建造学宫就是那位封印了黑凤的萧国师，知晓这件事很奇怪吗？”
“是吗？可是做出这想法的那位学员当时诉说的可同你...”殷怜停顿下，不由睁大眼睛，“难道说...”
“没错，国师大人一点就通，记录凤凰涅槃的原典，我曾稍作修改。”
“！”尽管对方坦然承认，但殷怜依旧惊讶，“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阴谋什么的，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候兄的性格太过好懂。”他如此笑笑。
“......”
殷怜盯着他，皱起眉，她在思考，虽然外在情绪波动丰富，但内心总能维持安定，可以冷静思考。
她可不会无视对方抛出一个信息，在原典上稍作修改，学宫被称作原典应该就只有当时萧师刻画的玉简，而能刻画玉简，最低层次也是神念出窍，然后修改的话，更困难些，需要与玉简原来刻画的主人的神念进行碰撞。
萧师级别的神念吗？
不知道多强，也应该不弱。
“说来你说的那位候兄是你们学宫的天骄？”殷怜看着他，抛出一个疑问。
“是的。”
“竟然不是你，这学宫的眼光也够差的。”话语轻描淡写。
“哈哈~国师谬赞了~”短暂的怔愣，却让他笑笑敷衍过去。
“我大致明白了。”
“？”
“原先的计划并没有带上我。”
“......”
“只是现在，不如说你得知我同意城主的想法才把我拉到你这边。”
“因为你能确信那位被你玩弄手心的候兄决计封印不了黑凤，但加上我，你有些不那么自信了。”殷怜双眸似电，直逼对方，“打算否认吗？”
“......”
“明明我说什么，国师大人内心早已认定了不是吗？”他无奈笑道。
“我要你回答。”
“是的，就是如此，国师大人聪慧过人。”
“那么，国都到凤栖就算乘马车，也需半月时间，而这短短一天时间，因你的想法而变，我便接到这封密旨，你倒说说这是如何拟好？假传旨意，想必你做好相应的觉悟！”殷怜气势高涨，心中有过一丝快意，没错，那密旨是假的，圣旨说不定也是假的，毕竟是帝王，再如何也做不出这般荒唐事。
“国师大人，这就说笑了，范某再如何，这种事可做不出来。”
“毕竟传下旨意那位宫人你也相识不是吗？”范璟开着折扇，扇扇，对这气势恍若未闻，一派轻松，“范兄可没那么大权力指挥动那位大人不是？”
“呃...”殷怜沉默。
“实际这密旨是早已拟好，但接旨的人，陛下说由我决定。”
“......”
“国师若还是不信，何不摊开那密旨，看看上面墨迹就能知晓已写了许久。”
“...不用了。”殷怜颓然坐回原位，显得有些茫然。
“凤栖城主真的谋逆？”
“实际这不重要。”范璟如实回答，“光‘凤栖之景甚国都百倍’这话语传到国都事情就已经注定。”
“......”
“那位城主也不是蠢笨之人，多半也早有了察觉。”
“嗯...不接收难民吗？”殷怜张张嘴，喃喃。
“还有训练兵士。”范璟淡淡补充一句。
“那位城主患有灵瘾，不能离开凤栖...”
“国师大人真觉得他有灵瘾吗？”
“呃...”殷怜被这一反问，停在原处，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样表现？嗯...为了安抚庆帝，为了拖延时间？
又为什么百姓不知晓？
道理也简单，大肆宣传不一定有人会信，而一步步深入探索所得，这时候，就算答案有所误差，也会自己找理由去给它完善。
“那位城府比我们想象要深，密旨所写可未必有错。”
“......”
“如果这只是猜测呢？”
“就算是猜测又如何？陛下不是下了旨意？明明白白写着诛杀啊！”
“如若我现在就去斩了那城主，计划是否可以停止？”
“陛下可不想要这种结果，他想要的是，身败名裂，杀人诛心！”
“可这里百姓？考虑过如果黑凤解封，就算在此封印，最后也怕...”
“这是凤栖百姓，不是兰溪百姓。”
“言尽于此，若国师还有顾虑，之后之事便不要参与，全权交予我如何？范某也本没想拉国师这般高洁之人落入泥坑！”
“......”
......
殷怜回到住所，有些失魂落魄，她喝了一夜的酒，第一次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