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净望着奶奶那已经一半变成聻的面庞，只觉得即自责又痛心。
和师父没学到任何东西，就连师父的法宝都没传承下来，空为直沽降魔者领袖，可他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文职领导罢了。
鬼医在一旁，也不敢走，方才那短发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平时看上去长得俊俏身段也好看，可发起怒来跟个母豹子似的。
看着榻前的奶奶，王妩已经哭干了泪水，只是美目涣散的坐在她身侧，身上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心内即接受不了奶奶即将身死的事实，又没有任何办法拯救奶奶。
实在是哀莫大过心死。
她头也不抬，发干的樱唇开口，对一侧的一净问道
“我奶奶……是怎么成了这样的？夜郎……发生了什么？”
一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师叔的孙女那副心死的落寞模样，长叹道
“不知道……”
“实话就是夜郎什么样，顺天完全不知道……”
王妩乎的怒从心头起，混天绫骤然发动飘舞在她臂弯上，白玉般的粉拳砸在了一旁的金属床头柜上，砸的凹陷进去，一对桃花眼美目带着难以置信不甘的愤怒瞪着一净，咬牙切齿怒道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国家顶尖战力折损一名，重伤一名，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奶奶变成这个样子，连什么原因都不清楚吗？”
一净苦笑着摇头，看着眼前盛怒的王妩，应道
“呵……唉……”
“静心禅师圆寂在夜郎了……”
“张天师重伤被带回龙虎山密殿在治疗，生死未卜，杨安澜杨大师在隔壁屋，和你奶奶状况差不多……”
“其他的……”
“有的人说，看到了旧约的天使。”
“有的人说看到了牛头马面……”
“有的人说看到了犹格索托斯……”
“他们每个人的叙说都乱七八糟毫无理智可言……跟疯了没区别……甚至还有一个……”
“他神智最清醒，可嘴却最严。”
“他在你来之前，刚刚自杀……”
“在病房里，溺死在洗脸池里……”
“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了！”
“毫无意义！一个省的百姓，中夏国最精锐的降魔者……”
“都没了……”
王妩看着一净的那副模样，又转头看了看听到王妩咆哮过来查看状况的几个领导，她怒容僵在了脸上，又渐渐的变得心伤又迷茫。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领导走了过来，看着王妩和奶奶默然半晌，抚了抚眼镜，支吾了片刻，而后沉声道
“王妩同志……请节哀……”
“关于你奶奶的事情，很抱歉，我们确实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消息……”
“有件事我早知道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
他顿了顿，似是在等王妩的回复似的。
可王妩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手按在奶奶榻前，看着那老人，黯然神伤依旧。
领导等了半晌，而后言道
“于老的法宝……藏在一个空间容器里……”
“你……你知道如何开启吗？”
“我们打算再组建……”
王妩听着他所说，只觉得即不忿又诧异，柳眉紧蹙美目带怒的转过身来，冷笑了一声，看着那领导道
“呵呵……现在看我奶奶重伤，你们就打算分遗产了是么？”
“出去。”
那领导看着王妩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秘书等众随他一并出去。
王妩当下也没什么心力和人动怒了，心内想祈祷有能治疗奶奶的方法出现，可他目光瞥向了锦虞，一低头又看到了混天绫上哪吒写给孙悟空的诀别信，又是一声长叹。
和谁祈祷啊？神仙都落魄如此了……
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在吗？
一净，因直沽公务不得不回去，鬼医借口照看其他病房的病人也离去了，只留锦虞和王妩二人守在了这里。
今天这一夜，是王妩和锦虞认识以来，呆过的最难以名状的一个夜晚。
王妩时而坐在奶奶床前发呆，时而又一个人面对电子窗户虚拟出来的夜景发呆。
锦虞去劝，她也不理，只是一个人一言不发的坐着自己的事情。
王妩如此，锦虞便陪着她，度过了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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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妩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过去的。
次日十点，那些领导又来了。
这次换了个官大的，一副教育小辈的语气，带着几分官腔。
“我和你奶奶，也算是旧识，也算你的长辈了。”
“法宝，皆是取之于民间的，自然要用之于民间……”
“断无是你家遗产这个说法，你明白吗？”
一夜未眠身心俱疲的王妩冷笑着摇了摇头，都没去看他，应道
“呵呵……法宝多是我奶奶从鬼怪，从恶人手上抢夺来的战利品……”
“你怎么不和那些鬼怪们同那些恶人们去说这些话？”
“现在我奶奶抱恙，她的战利品你们一席话语就成你们的了？”
“我猜这些东西也不一定会被用到正途上吧？”
“没准我奶奶拼着性命抢来的战利品，会出现在某个国外拍卖场上……被你们一个个的瓜分掉拍卖金……”
“呵呵……”
“我奶奶早就说过……”
“降魔者法宝稀缺有你们一半的责任！”
她扭回头来，美目寒意森然，带着黑眼圈，冷眼直面那自称长辈的领导，冷言嘲讽道
“看你名牌叫孙文才是吧？八成就是你了……我确实听奶奶提到过你。”
“当年一个降魔者阵亡，身上法宝被你直接收下，拍卖去了！”
“之后只听说你家在法兰克国，神罗国，多了好多房产，你儿子在法兰克国花天酒地，好不过快……”
“你在卖法宝的时候，想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想过法宝相关中夏百姓身家性命吗？”
那领导面目一阵变颜变色，颇为窘迫，看了看周遭的几个随行官吏，后者立即知趣的低下头。
他看着王妩，眼神有被揭穿的愤怒，冷声道
“无论怎样，这批法宝事关重大，你的任务就是打开你奶奶的空间法宝！”
“配合工作，听明白没有？”
王妩只觉得眼前这人，荒谬的没边了。
挡了他的财路，就开始语气恶劣，隐隐地有威胁自己的意味了。
这些法宝，若真是散给降魔者拿去对抗鬼怪的，王妩自然没话说。
可这些法宝绝大部分都会被他卖掉，留几个不好卖的象征性的发给各处，然后给奶奶扔一口黑锅，说法宝大半损失在了夜郎。
她看着那领导，冷哼道
“我要是不配合呢？”
那领导挥了挥手，一头僵尸竟几个降魔者押着带了进来，各个奇形怪状，颇为骇人。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旨在王妩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打开那空间法宝，拿出里面的东西来，变成他的金山银山。
拿一头僵尸来威胁自己，王妩只觉得可笑。
眼下自己有混天绫傍身，空手拆了那小僵尸都是有可能的。
更遑论，锦虞是天下僵尸皆的金字塔塔尖啊。
天下僵尸不计其数，可十头金毛吼只有一头。
锦虞看着那僵尸，不由得一笑。
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走到那领导的面前，随手摘下了他的名牌，摇头出言讥讽道
“孙文才……孙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不亚于纱罩万展明灯，可真是堪比海瑞的好官呐……”
“好一副官威，为国为民的英雄躺在那，你就威胁起英雄家属来了……”
“就那么着急用钱吗？是你儿子在法兰克国的白面不够吸了，还是那辆跑车看腻了想买新的了？”
那领导面容露出几分狠历之色，看着眼前的这一头金发面容俊朗邪魅的高壮小伙子，冷笑一声，阴翳道
“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在这个降魔者的总部，我敢如此，你知道为什么吗？”
锦虞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抿唇笑着，摇着头来到王妩身侧坐下，对那领导言道
“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
“还弄了个僵尸来威胁我……”
“僵尸……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代初年的小朋友啊……哈哈哈哈……”
“你好歹搞个商周的过来嘛……是不是？”
一直愁容满面的王妩见此，也不忍不住一声轻笑。
拿明代的僵尸吓唬十头金毛吼，跟拿着板砖砸坦克没什么区别。
锦虞虽当年强悍无匹的肉身没了，但神魂威势尚在，只是瞪了那穿着破破烂烂的明代大红官府的僵尸一眼，而后摆了摆手，笑着言道
“哎，那小子，过来过来……”
“哎哎哎爷，叫我有事吗？”
那明代僵尸连忙点着头应着声，拱着身子小步快步走来，一副恭敬模样。
蹲在了锦虞身侧，看着锦虞，一副西西里初中小流氓见教父柯里昂似的恭敬样。
眼前一幕，那领导和那些降魔者都看傻了。
这明代僵尸，挖掘出来的时候，伤了不少人，还是从直沽把于老请过来，痛打了一顿才算是了事的。
事后于老建议直接焚烧，可这领导却将其暗藏了起来，从国外买人来喂养僵尸，以研究为名豢养在顺天总部，当做他的底牌的。
如今在锦虞面前恭恭敬敬的，小流氓见大哥似的。
锦虞伸手呼噜着那僵尸的头，啧着舌看着眼前的领导，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揽住了王妩的腰肢。
依靠在椅子背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族中小弟，右手王妩，一副大哥似的做派。
“孙大人，我告诉你，是龙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我金锦虞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用说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了……”
孙大人现在心内又怒又怕，一向横行惯了的他，今天是第一次被这样冒犯。
他表情变了几番，而后看着锦虞道
“小子，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你难不成想对抗整个降魔者组织？”
锦虞不屑的看着他一声蔑笑，他扬了扬头，不屑道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四位大师折损，你还指挥的了谁？你带来这几个臭鱼烂虾，你要是真想跟我拼一下子你可以试试！”
“别的我保证不了，我能保证的就是我这个小兄弟能在你们所有人动手之前弄死你！”
他侧目看了看王妩，低声商议道
“哎，王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实在是聒噪，要不咱们把奶奶带到鬼市塞巴斯蒂安那里去，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王妩点了点头，而后抓着锦虞越发不老实的手，放在回了他的腿上。
真是……什么场合还弄这些……
锦虞看着孙大人，言道
“现在，去弄辆车，找个司机，送于老和我们一块回直沽！”
“听明白了吗？”
孙大人神情阴晴不定，胸前一起一伏的，显然是气的不轻，好半晌才咬牙应道
“好……我这就安排人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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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王妩看着周遭的景致从拥堵压抑的顺天变成了熟悉的直沽，心情稍稍好了些。
此时，一净的电话打了回来。
“王妩……你干了什么？你被降魔者组织除名了！怎么回事？”
王妩一声冷笑，摇了摇头，应道
“呵呵……国难当头，孙文才孙大人这等清如水明如镜的父母命官把持降魔者总部……”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奶奶重伤在床，他就打奶奶法宝的主意，看那架势……他怕是想将这批法宝卖了换车换房……”
一净闻言，一拍桌子，怒道
“无耻！这孙文才都不看眼下是什么状况了，还敢干这种事情？”
“于老的东西他都敢……”
王妩闻言，皱了皱眉，一声轻叹，无奈道
“听你这意思，你也知道他干这事？而且没少干啊……”
“我猜猜，是不是好多降魔者的负责人，都干过类似卖法宝的事情？”
“实际上之所以情况如此危急，底层降魔者根本没几个有法宝可用，大事只能派四个老人上去扛，就是因为……”
“几乎全部负责人都从中捞钱。”
“对吗？”
一净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半晌后，王妩一声轻笑，言道
“被除名就被除名吧。”
“反正这个奶奶操劳一生的组织根本不那么关心能否救活她，关心的是她的东西……”
“这降魔者组织……”
“不待也罢！”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看着眼前躺着的奶奶，心内自决道
无论如何，她都会倾尽全力，将奶奶救活，无论怎样……
锦虞看着王妩，看了半晌，而后道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刚才对那降魔者领导那样，生我的气，会觉得我像个男初中生似的……”
王妩摇了摇头，应道
“确实是很中二！”
“但是……我也挺不喜欢看他那副嘴脸的……”
“无所谓了……”
“希望塞巴斯蒂安，能有良策吧……”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南開医院，心内期盼着事情能有一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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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个图，艹
笑得我大半夜肚子疼
金毛吼是柯基后哈哈哈哈哈哈
锦虞：待我现真身！
王妩：（抱）艹，黄毛你屁股好好摸啊！黄毛你腿只有八厘米哎！
锦虞：你信不信我晚上摸回来？
王妩：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