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诚宫内——

众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妃子一时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只是呆在那里。有些人甚至直接吓傻了,看着妃子那般恐怖狰狞死去的脸。直接倒在了地上。

荃芫走上前,眸中不仅是对这位妃子的惋惜,更多的其实是惊恐与不安。

嘴里问着坐在妃子身边的太医。

“什么情况?”

太医定了定神,开口道:“如陛下所见……谢姬娘娘……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死了!”

“娘娘心肺被一种名叫穿心药的药剂所腐蚀,所谓穿心药,有好有坏,可以令这种药剂代替针灸打通四穴经脉,但也可以杀人于无形,如果服用则是会有穿心般的痛苦,最终不过几分钟,受害人的心肺就会被腐蚀。”

“一般这种药在哪里会有?”

“一般来说,这种药剂,只有一个名叫伊春坊的地方有,伊春坊,是一个规模十分宏大的工坊,是由一个名叫鎏荷的商人一手创建的。”

“这个伊春坊我听说过,听醇赜说,我们宴席上的酒杯碗筷都是在他们那里所订制的,如果是碗筷器具有毒为何别的妃子却没有什么事,却偏偏是谢姬中毒了?”

周煜晃了晃,也是缓缓开口:“我就是中了这样的毒。”

“那为什么你还……活着?”太医不解。

“估计是因为陈涵帮我解了毒素。”

“陈涵先生?他为何会解毒?”

这回周煜也开始迷糊了:“难道太医你不会解吗?”

“这种药剂,只是在耳朵里听过,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解毒了。陈涵先生是怎样知道解毒之法的?难道说他也是伊春坊的人吗?可伊春坊向来只收女子,根本不可能有男人可以进入的。”

难道陈涵先生遭到暗杀是因为整个宫中都只有他会解这种毒吗?才会将刀口对准陈涵的吗?可凶手又是怎么知道陈涵会解这种毒的呢?在解毒现场的时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啊。还是说,凶手是早就知道了陈涵会解这种毒吗?也就说,凶手大概率是陈涵身边的人吗?但竟然目标是陈涵,为何也要对谢姬下毒。这究竟有何意?毒到底下在哪里?为什么酒杯里会没有毒?为什么自己又会中毒?为什么自己没有饥饿感?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事件逐渐进入了迷奇之中,现在还没有了解凶手的手法,目标,目的,一切又是太暗影了,根本摸不到源头。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太医姐姐,那请问陈涵先生有什么亲戚或者是很熟悉的朋友吗?”

太医思索了一阵:“我平日里与陈涵先生并未相熟,但我曾听说,陈涵从小被家人抛弃,从小无依无靠,他的一切都是靠读书上来,但是他好像一直有个弟弟,叫做程昱。也不知现在在何处。怎么样了。”

程昱……这不是萧羯的好哥们吗?周煜记得十分清楚,毕竟那时还请了自己一顿饭。但是还有一点周煜有些疑惑。

“竟然是弟弟,为何不姓陈却姓程呢?”

“我听太长老说,本来陈涵也是姓程的,也就说程是他的本性,但因为当时的陈涵极度厌弃家人,不愿与他们同姓,就改程为陈了。所以程涵,才是他原本的名字。”

“程涵……程昱……”

仔细想想好像那天的饭菜确实是程昱独自一人打的,到底有没有下毒根本说不准,不过竟然是毒,为什么会这么久才会发作。又为何谢姬会中毒?伊春坊……程昱……程涵……难道仅仅是因为厌恶就改头换姓了吗?明明是个无依无靠的落魄男子,这些学识又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何会解毒?

唉……在这瞎猜毫无用处还不如去实地看看。

“荃芫……去伊春坊。”

周煜刚想转身走去,一只玉手别住了周煜的衣角,周煜回过头,正是荃芫,凤眸之中满是担忧。

“别去……”

“为什么?现在都两起命案了,好不容易有些线索,难道还要等凶手接着销毁罪证吗?让她(他)任意践踏生命吗?”

“你去……太危险了。你也是被下过毒的,凶手要是知道你没死,肯定会更加凶狠地追杀你,而且你也是目标之一啊……”

“啧……你烦不烦。你不想查,我还想查。”

“不行!”

荃芫一把拉过周煜,将他搂在怀里,语气中全是命令的口吻。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看着荃芫越搂越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感觉,看来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去了,但是想想,这伊春坊又不会凭空飞走,明天白天去,人多一些,最起码也安全一些。现在大晚上的,别说上小巷了,连街道上恐怕都没几个人,万一凶手的目标真是自己,正好就是下手的好时机。

接着便是叹了口气,便是说道:“好好好,不去。”

“真的?”

“嗯。不去。”

这是,荃芫才缓缓松开自己的手,但眼神之中还是警觉无比,生怕他一个机灵就窜了出去,不过见他没什么动作,也就是放下了心。

周煜看了看荃芫,转过身正对着太医,行了一礼,嘴里说着:“谢过太医姐姐。或许,这件案子的突破点,来了。”

太医听到周煜的话云里雾里的似乎没怎么理解,不过还是起身给周煜回了一礼,然后又对荃芫行了一礼。就是走了出去。

周煜看着太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荃芫说了一句:“派人保护她,这大半夜的走夜路,属实有些不安全。”

听到这一句话,荃芫一挥手,站在身旁的丫鬟就也跟了出去,手里还拿着一把带着剑鞘的短刀,不过看了看,好像刀身是猩红色的,这种刀也太奇怪了,虽然周煜心底有些好奇,但也没多想。直到那丫鬟走到了太医的身旁,周煜的心才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

御寝殿内——

一路上,周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埋头沉思着什么。

荃芫看他这副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师弟……不会被案子弄坏身体吧……但以他的性格自己根本拦不住。

“别想案子了,赶紧沐浴更衣,陪我就寝。”

周煜瞬间回过神来,“我真要和你同床啊。”

“当然啊,不然,你还想睡哪?”

“我还是打地铺吧……和你睡,你不害臊,我还害臊。”

“说什么废话?快点去。”

“唉……服了你了……”

接着周煜就走了出去,不过一路上这寝宫的夜景确实不错,荷塘彩灯,彩灯的颜光映射在塘水上,还有几只萤火虫在水上盘浮,不过周煜也没怎么欣赏,他只想把那女色狼给伺候好了,赶紧睡一觉,忙了一天,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周煜总算是从浴池回到了寝殿,一身浴袍白得透畅,头发还是湿淋淋的也没扎,一股懒样。

荃芫看他这模样,不知是哭是笑,感觉这样的师弟别有一番风味,但又感觉眼前的师弟连基本的生活都不会。傻得可爱。

“你头发也不擦,你怎么睡啊。”

“不想擦。”

“你这衣服怎么穿的?前领都瘪了。”

“不会穿。”

荃芫笑了笑,抚摸着玉腿上蜷伏的白猫。

“过来,我给你擦。”

“不就是睡个觉吗,擦什么擦?”

“这样御枕会湿的。染上风寒怎么办。”

“擦……擦……”

周煜径直走向荃芫无精打采的说道,荃芫拍了拍床沿,示意周煜坐到这里。

周煜也没干什么,就坐了下来,还是在低头沉思着什么。身后的荃芫拿着一块绣巾擦拭着周煜的秀发。

“明天别穿那套奴婢服了,龙袍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在准备了,大婚之后,你过了门,你就是真正的皇后了!所有人都得跪着和你说话,至于明天……你就穿锦服出门。”

“锦服……是什么。”

“嗯……就是普通的衣服吧。”

“哦……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出门?”

“就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在为调查的事情做准备?”

“难道你明天不与我同去?”

“明天没有空闲时间,一天之内出现两起命案,奏折绝对是要翻倍的,和大臣们的商议也绝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想出对策的,明天我就把旨诏下好,你就直接拿着令牌就行了。”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

“哼哼~你猜猜~我的忠犬……”

“唉……和你说话真费劲,每次都卖着关子,要是觉得我好欺负就直说,我又不会怎样。”

“就是因为你好欺负,我才卖关子啊……”

“行行行……服你了,睡了。”

“头发都还没干呢!”

“管他干不干,你的枕头是金子做的?这么珍贵?干脆我不睡枕头了。”

周煜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就是飞扑到了床上,把头埋在了枕头了,接着沉沉睡去。

荃芫微微笑了笑,看着周煜那般可爱的模样,心中的保护欲,占有欲,更加明显了。不知不觉,便是感觉到荃芫的凤眸之中有了两道桃型,在缓缓显现……接着爬到了床上,帮周煜盖好被子,也枕在和周煜同一个的枕头上。

荃芫轻轻靠近,还能听见周煜十分微弱的鼾声,荃芫在周煜的额上吻了一吻,也睡了过去……

凌晨之时……

寝宫内突然有一道人影闪过,正藏在庞大的寝宫之内。

荃芫突然察觉到殿内多了一道陌生的灵息,似乎是有人潜入了进来,瞬间从迷蒙之中清醒了过来,心头一震,便是感到情况不妙。

看了一眼身旁还在呼呼大睡的周煜,在手中唤出了一道进攻符咒,另一只手则是将周煜搂到自己怀中,还不忘蒙住周煜的耳朵,因为周煜是侧着睡的,所以整个身子都在荃芫的攻击范围内,可以起到万全的保护措施。

然后便是闭上眼睛装睡,引诱刺客掉入陷阱,在不知道对方的实力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毕竟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就绝对不简单了。

突然……一道黑影闪到了床前,那道黑影慢慢靠近周煜,一道寒光闪过,一把猩红色的短刀显现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寒人,让人看了不仅哆嗦。

正当拿到黑影举起短刀要向周煜刺来时,千钧一发之内,一道青色的光闪过,从被子里飞出了一道灵符,正好击中了黑影的面部,短刀也被灵符击落掉在了地上。

发出一阵极度刺耳的声音,周煜瞬间被惊醒,看见一把红色的短刀落在地上,很是疑惑,突然之间,一把匕首就向周煜飞了过来,还没等周煜反应过来,就被荃芫的玉手拉了过去,飞过来的短刀从周煜的面部飞过,两者只有丝毫的距离。

荃芫立刻又在手中唤出两道灵符,一张抛向了空中,顿时整个大殿被一股白光照耀瞬间亮堂了,而他们眼前的,则是一位身穿夜行衣的人,手里拿着一把短刀。

荃芫手里另一张灵符则像是攻击灵符,荃芫手拿着灵符慢慢逼近。

“你是何人?”

那穿夜行衣的人没有回应,只是被荃芫的气势下的逼迫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但是就在一刹那,那人转身将短刀抛向空中找好角度对着短刀猛地一踹,短刀顿时飞了出去,目标则是浮在空中闪着白光的灵符,但那道灵符似乎有预料一般,竟然轻巧地避开了飞来的短刀。

“再问一遍!你,是谁!”

“……”

见那人沉默,荃芫直接向那人冲了过去,荃芫手中的灵符分化成了五道,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向着那人飞来。那人突然间就是又变出一把短刀直接就像着周煜飞来,但很轻易就被荃芫接下了。

但那人的目的并不是击中,而是【结印】。只见那人双手的十根手指摆出了三道不明的手势,接着脚用力一跺,那人的身下就出现了一道橙黄色的法阵,上面刻印着一些看不懂的图形。

但对于荃芫来说,这种阵法,她已经非常熟悉了。“你竟然懂得仙界的结印阵法!你是仙界的人!”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弓下身子双手旋十,脚一蹬跃到了空中。那阵法慢慢开始扩大,直到铺满了整个寝宫,接着那阵法之中立刻变化出了四种颜色,阵内则是忽然显现出了四道光柱直直射向空中,那人手一挥,四道光柱合一变成一道十分巨大的鹊兽向着荃芫袭来。

荃芫倒也不慌,玉指轻轻一点,忽然之间,在荃芫身前就出现了一道青色的阵法,荃芫弹了一个响指,顿时一道青色的光柱飞了出去。正好击中那只鹊兽的前额,那只鹊兽瞬间就是从前往后裂成了一个个细小的火片。

接着荃芫转身将法阵对准那人,又是一个响指,同样的招式。那人也唤出了一道黄光与荃芫的青光相抵,但不料,青光冲破黄光直直击中了那人。那人瞬间也是裂成了无数个细小的火片,很简单,那人已经被荃芫化为灰烬了。

(第七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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