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绝情？”
“不是绝情姐姐。”顾司的身子向后仰了仰，他比顾幽煌更加的放松，手指点着棋盘。
“是人情，纶音师姐的人情，我已经还完了，剩下的不该我管。”
顾幽煌微笑的注视着这个少年，阳光渗透进屋子，打在他的脸上，顾司始终都保持着淡雅的微笑，似乎真的是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姐姐打算怎么处理？”顾司问道。
“弟弟想怎么处理？”
顾司没说话，他知道顾幽煌肯定早有了打算，她并不是想要自己做出选择，而是态度。
“姐姐决定就好。”顾司喝了口茶，决定装傻。
顾幽煌笑了起来，却无法让人感觉到有轻松，她的性格一直都很危险。
“这场大比，对幽月宗很重要，你看看，幽安瑶赢了那么几次后，已经有许多弟子，选择离开，哦不，叛逃还差不多。”顾幽煌说出这句话时，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杀意的味道，疯狂向着四周蔓延。
顾幽煌站起身，将吃完的橘皮扔到一边，她盯着窗外细碎的阳光，“下一场，可就是你和幽安瑶的大比了。”
顾司想了想，继续下着他的棋，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如果我在大比中赢了幽安瑶，姐姐会舒服些吗？”
他说的轻描淡写，语气淡泊的宛如是一件已然决定好了的事情，顾幽煌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摸着顾司的额头。
“有志气，好事。”
她话锋一转，那双绯红的眼眸逐渐失去温度。
“从前我想，如果拿浮光换你的命，不失为一种选择，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顾幽煌裹了裹快滑下去的肩带，凑到顾司的面前，很轻微的，顾司从她的脸上读出了一丝阴霾。
“如果让幽煊南真的又得到冰晶瞳又得到所谓的致幻体，那么幽月宗将危在旦夕，为了宗门，必要的时候..”
她瞳孔里的红光闪耀，口吻骤冷。
“我会杀了浮光。”
浓郁的幽香，环绕在顾司的鼻尖，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至于纶音..”顾幽煌站起身，修长的阴影笼罩住顾司的身子，她解开裙子上的细带，簌簌落下的声响，雪白的肌肤映在顾司的瞳孔里，崇高的山巅随着顾幽煌的动作上下摇摆，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嘴角像是绽放的红色妖姬。
“得看你..怎么做了。”
……
顾幽煌的动静挺大的，她的声音透过屋子传到大院，落在了门外殷缺的耳朵里，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殷缺推开门，想要进去，手指触摸到大门时却停了下来，她那双魅妖的双眼冰冷无比，几乎冻结了阳光。
“这个女魔头..对自己弟弟出手的变态渣滓。”殷缺恶狠狠的说道，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销声匿迹的时候，她忍不住了，准备一脚踹门。
当她刚刚抬起脚，院子门打开了，顾司一边拍着衣服，一边走了出来，他定了定神，看了眼还保持着踢腿动作的殷缺。
“还等呢，殷缺师姐。”
“顾师弟，刚才你们...”
“让你带他过来，我好像没让你等着吧？”门内，又探出一道身影，顾幽煌套上了新的黑裙，她的出现，让气氛陡然的凝结，快要结成冰点。
殷缺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叫了句宗主。
“既然你还等着，那就领我弟弟回去，最近幽月宗不太平，我怕他还没走到屋门口就被杀了。”说着，她勾了勾顾司的下巴，像是刻意这么做的，冲着他耳边小声的吹气。
“记好我说的了吗，弟弟。”
“记住了。”顾司点头。
“很好。”顾幽煌说完后，也不管殷缺直接关上了门，大院前恢复的平静，只有一声清脆的咬牙声。
“怎么觉得你和宗主的关系并不好？”顾司问她。
“你以为我是纶音呢，喜欢做顾幽煌的狗？我可不会。”殷缺拉着顾司的手臂，两个人迈进回去的竹林小巷，半路上她还是很揪心。
“你和顾幽煌刚才在做什么？”
“我们在下棋。”
“我信。”殷缺恢复到她原来妖娆的风貌，亲昵的将顾司的手臂，夹在胸脯的中央，她笑的很好看，但那股笑容的最中央，却有着几分杀意。
“师姐其实有个小秘密，那就不太喜欢别人抢我的东西。”
“我和师姐不过是情报卖身，我可不记得我是师姐的东西了。”顾司耸了耸肩。
“现在纶音倒了，整个幽月宗能保护你的人只有我。”殷缺的手摸着顾司的心窝，涂的亮晶晶的指甲往里面轻轻戳了戳。
“如何？交你的心，师姐罩你。”
“那不如让宗主来罩我了。”
“她？幽煊南这事如果过不去，那女人自身难保，说到底，顾幽煌虽然失忆了，但她内心深处对浮光的那份不能的愧疚肯定是在的，不然你认为现在浮光还会活蹦乱跳在你的面前？”殷缺将顾司的手夹的更紧。
“但我不一样，哪怕幽月宗倒了，我还有其他地方，足够你安逸生活一辈子的地方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顾司点着头，认同了殷缺的说法，但少女还没来得及高兴。
“但是我拒绝。”顾司甩开了殷缺的手，一个人加快的脚步，竹林之内，那些复杂繁琐的竹叶将阳光彻底的遮住。
“即使我要安逸，在这之前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师姐不必担心我。”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殷缺的脸色有什么变化，顾司拒绝了她太多次，或许都快麻木了，但越是这样拒绝，她那股想征服他的身心甚至是灵魂的欲望也就越发的高涨。
欲罢不能。
殷缺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魔怔了，坏掉了。
可转念一想，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纶音的事情，什么结果？”她追上了顾司，问道。
“没什么结果，一切由我处理，但我这里从来没有白嫖之说，既然我帮助了她，那么纶音师姐也应该付出些代价。”顾司说的很平淡，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任何神色。
“例如，当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