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屋檐下的白灵蕊双腿盘旋,依剑而靠,她突然睁开明媚双眸,感受到了强大波动。
轰!
只见一阵不可名状的灵力聚拢散之,散开聚之。
飞鹰还未迎风起,就被这一股磅礴灵力打乱节奏,待三息,坠落后的飞鹰才重振翱翔羽翅;云层还未随风移,就被这一股浩大冲击破开阵图,待三息,缭乱后的银霄才重新汇聚云端。
青葱欲滴被刮得沙沙作响,飞禽走兽被吓得嗷嗷大吠。
蓦地,一阵灵力彻底聚进了房内,彻底回顾死亡后的他,已经可以彻底掌控元神,踏入合体期。
只见盘腿而坐的林逸仙睁开眸子,他的眸中一左一右,微有异色,像是拥有不同的灵魂,储存体内。
待恢复正常,一口浊气吞吐而出。
“呼。”
“生死有命,今日,我入合体。”
林逸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忆着女孩说过的话语。
“那个世界吗?”
摇了摇头,想太多也没有意义。
房间外,天青莲的美人在门外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时而毅然决然,想要大推门而入,时而小心翼翼,想要系微缝而窥。
她很纠结,自己到底有没有权利进入,没有用资格关心。
只见她终于下定决心,正要伸手推门。
嘎吱!
门被林逸仙无情大打开,抓了空的白灵蕊急忙缩回素手,略显尴尬。
“白师姐,你没走?”
突然,白灵蕊立刻踏前一步,一股子好闻的香味儿直接在朴素的房内散开。
“师弟,成功了吗?”
“道心稳定吗?”
“有留下心魔吗?”
“是合体初期吗?”
“等等,等等。”
林逸仙被白灵蕊接踵而至的关心与急不可耐的疼爱搞得手足无措。
“我已经晋级了,很成功。”
“这次直接攀升到了合体中期。”
“很不错。”
“那..太好了。”
白灵蕊扭捏不安,她轻轻朝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正好迈出了林逸仙房间的门槛。
“进来吧,没事。”
“真的..可以吗?”
“嗯。”
“坐吧。”
两人依旧坐在床榻。
林逸仙嫌距离太近,朝着周边挪动一分,白灵蕊也朝着他身旁挪动一分。
林逸仙有些难堪。
“师姐,不用靠那么近。”
“嗯..嗯。”
她会因为她接近了他,而变得明眸如水,甚至产生一瞬千年的幻想;又会因为他远离了她,而变得黯然神伤,她勉强笑了笑,眼中的光又暗下,恍若万年空寂。
白灵蕊是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坐立难安,生怕再做什么事,惹得他厌烦。
奈何心中对他的狂潮无法遏制,她现在被夹在中间,很难受,也很痛苦。
但她这份痛苦,却让她心安理得,是救赎,也是惩罚。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没有,师弟。”
“是我的错。”
“我被幻境迷惑。”
“甚至两次背叛你。”
“你明明可以离我而去。”
“但你却...”
“就算只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无言,她没有得到他的原谅。
“求你了,骂我好吗?”
“动手打我也好。”
她抓住了他的手腕,死命拍在冰肌玉肤上,微微红肿。
“别这样,师姐。”
他抽回了手,说道
“抱歉。”
轰!
白灵蕊的内心最后防线彻底崩溃,本就被摧毁的惨绝人寰的理智在以一定的速度消散,墨汁在她的眸子中彻底晕荡开来。
薄如蝉翼的殷红唇瞬间煞白,脖颈处唾液吞咽到干涩。
目光逐渐失去焦点,脑子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一句字与词。
输了,一切都输了,错误的选择本就无法挽回。
一切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是我来太晚了,让你受苦了。”
旋即,他抚上了她的颊。
“矣..”
蓦然间,巨大的幸福将她彻底裹挟在深渊中,无法自拔,但她却心甘情愿沉入海底。
她闭上双眸,将脸颊侧重放在了他手掌之上。
蹙眉,想要将这份温存彻底保留。
想要抚摸他的脸颊,但却停了手,她不配,也不敢。
蓦地,他抓起手腕,放在不敢触碰的梦幻之中。
他的脸颊很嫩,也很滑,十指连心。
这一刻,仿佛世界都沉寂了,包括她的心,也逐渐停止了跳动,全身心只在那一份患得患失的触感上。
现在,所有的惊慌失措,所有的担惊受怕全都一扫而空,只剩下如梦如幻的幸福感填充进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直至脊椎,沿着脑髓,涌入每一根纤细的神经末梢。
“明天清晨,练剑吗?”
“练!”
“迟点我会做饭给师尊。”
“你要吃吗?”
“吃!”
“那有空的话,去山脚下逛逛。”
“去吗?”
“去!”
“那你会..赶我走吗?”
“傻子,璇玑峰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我们会一直住在璇玑峰。”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他摇了摇头,我们可是家人,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说散就散呢。
她听后,怔住。
他的话语是五雷轰顶,更是晴天霹雳。
是啊,是啊!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如果有谁敢来阻止我们,那就砍了他。
如果有谁敢来拆散我们,那就斩了他。
在一起,直至永远。
没多久,他放开了她的手,但她却不希望他放手,她也奢望他不放手。
曲子有结束的时候,人聚也有分离的时候。
“迟点。”
“夜傍来找我。”
“我会做一顿丰盛晚餐。”
“庆祝我们晋升。”
“嗯!”
出了门,白灵蕊时不时转头看向房间内。
她的心中,他似白羽,他煽动着尖端,那是最柔顺丝滑的睫羽,他在她的心上不停挥动,一次次的摩擦,惹的她心痒难耐,却又无法触碰。
是毒药,也是解药。
他依旧那么温柔。
就算他赶走她,她也只能认罚。
在往后的千年,万年余生中,若是能看他一眼,就足以心安理得数年。
但他却留下了她,她做了背叛之事,她给了他巴掌,她用剑威胁他。
为此,他懊悔愧疚,但她也庆幸暗喜,两种感情似高岸成谷,深谷为陵。
反复冲刷,来回碰撞。
不善言语的她,在无人可闻的空旷院落,终于开口。
那一份炽热,那一份痴狂,千种悔恨,万般无奈,终将化作三个字。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