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抱着汪宇翔奔跑在林间的路上

远处城堡的废墟

已经变得若隐若现。

明月高悬在夜空静静地凝视着地面发生的一切。

松了口气,看来是没人追上来。

祈云在城堡外围就能听见那个疯子肆无忌惮破坏的声音。

虽然这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

罢了,谁让那家伙给的还有剩呢,就当加个班了。

她悄悄潜入现场,抄起勇者扭头就跑。

甚至不敢多看那凶险的现场。

再往前跑一段,直到城堡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气喘吁吁地放下那个残疾人。

“当勇者真是危险,幸亏我已经不当勇者好多年。”

祈云心有余悸地看着现任勇者大人。

汪宇翔脸很黑。

又是公主抱,为什么?

他明明是个大男人。

看到勇者那臭臭的脸色,祈云想起城堡里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任间呢?”

祈云思索半天,还是决定直接问。

长痛不如短痛。

“我看不见,不过听那个大块头的语气,应该大底的确是死了罢。”

“啊……”

祈云有些语塞。

“你没事就好,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应该有了这种觉悟了。”

勇者哑然失笑,这算是安慰吗?

真是笨拙。

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那副想安慰又怕伤害到他的手足无措样子了。

确实,祈云此刻确实有些慌乱。

好不容易碰到同一个世界来的人,结果还没认识几小时就死了一个。

人还真是脆弱。

“撕拉”

空间被扯开一条裂缝。

触须化作利剑贯穿祈云的胸口。

她瞳孔收缩,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看那在胸腔中搅动的触须。

“噗哇。”

祈云吐出一口鲜血。

“真是辛苦你把他带这么远了。”

奥利瓦摇着头从裂缝中走出。

区区祈云,岂能在魔王眼皮子底下带人溜走。

只是她的举动正好遂了奥利瓦的愿罢了。

他需要勇者远离王博。

奥利瓦缓缓走到勇者面前,叹口气就要带走他。

“走吧,她在等你。”

触手即将缠上勇者的身体。

“刷”

有些生锈的匕首勉强没入触手内部就不能再移动分毫。

祈云咬着牙将匕首往外抽了抽。

拔不出来。

还好只是便宜货,她有掏出一把一样的匕首刺下。

本就不算粗壮的触须整根被切断。

原本卡在上面的匕首落入祈云手中。

奥利瓦看看祈云,又看看那边的胸腔被掏空尸体。

“有两个吗?不同的时间线?但似乎又互不干扰?有趣。”

他决定活捉这个家伙。

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被着稀奇的物件勾起了好奇心。

没错,物件。

他根本没把祈云放在眼里。

祈云瞪着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越来越多的祈云出现在现场。

示意其中一个带走勇者后,剩下的祈云纷纷提起刀。

眼中写满了恐惧。

她们并不是分身,也会疼痛也会死亡。

那边的尸体映证着一切。

但祈云早就想通了。

她杀了太多人,一人一条命够自己死几百次的。

杀人者就要好被杀的觉悟。

翻涌的触手与扭曲的眼球覆盖半片森林。

无数少女的倩影在那些异常之物的阴影间闪转腾挪。

祈云扛着勇者继续奔跑。

她能感受到其他自己的气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情况要么是回到自己时间线了,要么就是死了。

情况已经火烧眉毛了。

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继续摇人了。

祈云召唤其他自己是要花钱的。

都是和她本人一样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你可以召唤其他时间线的自己吗?”

勇者忽然开口。

他想起奥利瓦刚刚的话。

任间告诉过他时间能力者在时间线上只有一个。

很显然与祈云的能力冲突了。

“啊?嗯。”

语气有些烦躁,不算友好,她正在脑中疯狂挣扎逃脱的办法。

要不要放弃这个累赘,反正那家伙是冲着他来的吧?

祈云咬着嘴唇看向肩上的勇者。

不行,她就剩这一个老乡了。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无价之宝。

“其他时间线里,也有我的存在吗?”

勇者的话语让祈云放慢了脚步。

对啊,一条时间线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这里存在的人,在别的平行世界也会存在。

深吸一口气,她停下脚步把勇者放在地上。

“借我点钱。”

“哈?”

汪宇翔懵逼。

什么跟什么这是。

“少废话,想活命就掏钱!”

勇者叹口气,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个金币放在手中。

花钱买命咯。

一把夺过空间戒指,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勇者手中的金币。

“打发叫花子?”

把戒指翻个底朝天,祈云用剩下的钱发动能力。

一个唇红齿白的黑发少年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任间!”

少年皱了皱眉头。

刚刚他那个世界的祈云突然推了他一把,随后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以他对时间线的熟悉,很快就了解了处境。

“不同的时间线吗?这里的我呢?”

祈云松了一口气,可算摇出个大爹。

“死了。”

死了?任间的眉纠缠得更深。

“奥托干的?”

“不,是一个两米多的壮汉。”

汪宇翔语气平静地说。

反正现在大局已定。

“噗。”

任间突然笑出声。

“真是丢人,居然让王博给杀了。”

随后,他仰起头,大声喊道。

“奥利瓦?你在看吧?让那家伙洗干净脖子等着!”

声音打破了丛林的寂静,惊飞一片鸟雀遮挡住月光。

斑驳阴影打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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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手握细剑的少女在废墟中上下翻飞,如同花丛中的蝴蝶。

可额上的冷汗揭露她已狼狈不堪的事实。

身后两米多的铁塔壮汉狂笑着撕碎面前的一切。

常人难以撼动的巨石与墙壁,在他的铁拳下就像碰上橡皮的铅笔画。

抹杀!

维鲁斯颤抖着扶起女儿的身体。

薇奈早已是气若游丝,胸口的起伏微不可闻。

右肩与整条手臂消失不见,整齐的伤口往外喷射鲜血。

维鲁斯有些手忙脚乱地想堵住创口,治愈术的绿光也难以挽回少女越发冰凉的身体。

“不行,薇奈,不要!”

那个“人类的英雄”,只有在此刻才能流露出几分人性。

槿昙完全不敢触碰那对铁拳,只能留着冷汗与其周旋。

“烦人的苍蝇,你死不死啊!”

森白牙齿外露,王博双掌相击。

声浪震动着周围废墟一阵晃动,沙石与灰尘弥漫在空气中。

槿昙脸色苍白,巨响撕碎了她的耳膜。

身为距离最近的人,她直接昏迷了过去。

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薇奈更是口吐鲜血,猩红沾染在苍白的脸上。肩部刚刚有止血倾向的伤口再次崩裂。

“魔王大人!请停手吧!”

维鲁斯声音颤抖着嘶吼。

“哈?你当你是谁?敢使唤老子?”

王博活动脖颈,卡塔卡塔的声音不绝于耳。

“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英雄大人。没想到您也有这一面。”

清冽中带着玩世不恭地嗓音响起。

猩红的彼岸花瓣,绽放在那有几分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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