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东西给我?”

李长乐反问了一句,有些欲哭无泪。

这送的哪是什么东西?分明是日后砍我头时,被拿出来鞭尸的罪证!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哀叹什么,吴老三就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一见到李长乐,就连忙点头哈腰的行礼,道:

“少爷,公主送给您的定情信物到了,您不知道,公主的马车停在我们府上时,这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癞蛤蟆嫉妒的牙痒痒。

可他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放眼整个大周,能配得上公主的,除了少爷您,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停停停,打住,打住。”

眼看吴老三还要继续,李长乐连忙出口打断。

他有些害怕,如果自己再不打断对方话的话,怕是接下来就忍不住想要打断对方的腿了!

拍马屁完全拍错了地方!

“这就是安阳要给我的东西?”

李长乐接过吴老三递来的精美小盒子。

“回少爷,正是。”

“既然东西已经给我了,你就先下去忙你的吧,我最近不太想见到男人。”

李长乐摆了摆手,将目光从吴老三那邀功的表情上错开,极力压制住内心想打人的躁动。

“是。”

吴老三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

他虽然不明白少爷说的,‘不太想见到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自己多半是得不到什么奖赏了。

只好悻悻的离开。

见吴老三远去,李长乐这才打开木盒。

盒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块洁白若雪的玉璧,还有一封信。

“这是···暖阳玉!不就是少爷您一直想要的么?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有心。”

看着那玉璧,玉烟小手轻掩红唇,虽然极力压制,却也还是惊的叫出了声。

暖阳玉,李长乐也有所耳闻。

据说是西域进贡来的东西,极其珍贵。

有再多的钱都买不来,只有皇帝赠予才能得到。

原主对这种稀罕的物件,一直都很有兴趣。

只是,现在在李长乐眼里,这哪是什么珍贵的宝物,只是又一张催命符罢了。

他把玉璧丢给了玉烟,然后打开那封信。

信上是一段娟秀的字体,字数不多,意思也很明确。

“傍晚酉时,鹤唳亭边见。”

虽然没有落款,但用膝盖也能知道,这必然是安阳公主的手笔。

是不是她写的不知道,但想要见面的,肯定是她没错。

“少爷,这信上写的什么?”

玉烟虽然在李长乐身边,耳濡目染的对于各种宝物很熟悉,可对文字,却是一窍不通。

“······没什么,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你和父亲说一下,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虽然李长乐很想无视这封信,但那暖阳玉都送来了,现在再想撇开关系,已经晚了。

就以现在自己和安阳的关系,就算是拖下去,别人也会认为自己两人只是在选良辰吉日。

倒不如借此机会,亲自去见上一面,让安阳再来退一次婚。

尽管难度感觉有些大。

毕竟也不知道安阳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但只要表现的足够烂。

想来,她就算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也能明辨是非,赶紧退婚。

······

傍晚,鹤唳亭

安阳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边,低头抿了一口茶,道:

“鸾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酉时已经过去大半了。”

鸾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答了一句。

她从小跟在安阳身边,自然能够看出来,自家主子如今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不过也难怪,主子和那李长乐约的时间是酉时。

按理说,一般人酉时刚到,便会出现。

自己和主子就是这样。

可现在已经快到戌时了,那李长乐就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哪怕是有什么事情,也应该派个人来通知一下吧!

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卫国公世子,又不可能连个传话的下人都找不到?

“鸾儿,你确定将东西送到了?”

安阳放下茶碗,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来,又问了一句。

“奴婢是亲眼看着,李长乐的亲信将盒子收下的。那人整日为李长乐办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可问题是,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安阳不耐烦的用手指敲击着石桌。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愈发急促,节奏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开始混乱。

最终,只听‘砰’的一声。

安阳猛地拍桌,站了起来。

脸上的虽然平静,可眼神中,却有着藏不住的浪涛。

“既然他不愿意来见我,那我就只好主动去见见他了。鸾儿,准备带上人,我们去卫国公府。”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放自己的鸽子呢!

“是!”

鸾儿答应一声,知道主子这次是真的动气了。

虽然不知道会如何惩戒那个李长乐,但她可是全力支持的。

对于不尊敬主子的人,就该这样做。

“哎呀呀,这不是安阳公主么?怎么?你既约我到此处,怎么我这才来,你就要走了呢?”

就在安阳两人准备离开之际,李长乐这才摇摇晃晃的,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

手里拎着壶酒,满脸通红,一看就知道喝的不少。

安阳看着来者,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唉,你怎么不说话啊?”

李长乐又走近了几步,还特意向她吹了一口气。

瞬间,一股劣质的酒味,混合着大蒜韭菜的臭味,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只能用闻者落泪来形容,虽然此闻非彼闻,落泪的原因也不太一样。

安阳就算是再见过风浪,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无耻的玩法。

甚至别说是遇到了,就连想都没想过。

鸾儿也是一样。

所以两人从没有过要防备的念头。

这样的气息扑了过来,顿时,差点被熏的晕了过去。

好在鸾儿是练过的,反应迅速,连忙扶着自家主子,坐回到亭子里的石凳上,这才勉强维持住了身形。

可脸色就别提又多难看了。

之前的什么愤怒、冷静,在此刻,都被一种强忍着呕吐欲望的扭曲所取代。

见到这一幕,李长乐嘴角暗暗上扬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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