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禄一烟杆子敲到他的头盔上:“想啥呢?”
君莫扫啃了一口烤糊了的饼,抓起手边的白雪就着咽了下去:“没啥,走神了。”
君莫扫缓缓张嘴,一缕白烟悠悠的飘了出来:“莫不是还没放下小二他们?”
君莫扫眼神顿时黯淡些许,神色复杂:“没、没有,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死人我都见的够多了。”
商不禄一把勾住君莫扫的脖子:“你个臭小子,从来不听话,这么多天了还蔫了吧唧的,以前怎么就那么没心没肺的,再这样下去你的忿怒相可就要留下祸根了。”
“毕竟是要好的兄弟,忽然就死在我面前,你说……我、我就是……”半晌君莫扫才憋出两个字,“憋屈。”
商不禄吸了一口烟杆子:“这世上无奈的事多了,你必须得接受,尤其是死生之事。”
“可是我不甘心啊,自从跟老板混,从来没这么无力过,从来没有这种憋屈感。”
“我知道,我知道,”商不禄轻抚君莫扫后背,“凡事一个完整的人,他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苦完了才算一个完整的人,而生命之奥秘就藏在其中,细细品味明白这人间八苦,人道也就被揣摩明白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当人怎么就这么难啊,我恨不能杀到阴曹地府把他们全都带回来,我难受啊……”君莫扫像是什么阀门被打开了,抱着商不禄嚎啕大哭,“全死了,全他妈死了,一个能回去的都没有……”
商不禄苦笑着叹了口气:“傻小子哎。”两指夹着一根银针,往君莫扫后颈一刺,穿过铠甲,轻轻一挑,针尖燃着一团乌青的火焰,一吹就灭了。
君莫扫五脏里翻腾的烈焰顿时就熄了,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情不再那么混乱。
商不禄悠悠的吐出一缕白烟:“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莫扫这症状属于心火失控,伤及五脏,以银针为引,导出心火。”
“说慢点啦。”花洛惜正往书上记,很是认真。
“怎么这么笨。”
花洛惜虽然嘴上不服软,手上却不敢停:“我以前也没学过医术,才开始嘛。”
“学快点,过几天大战完了分到我手上的伤员都由你来治。”
花洛惜心里很是抗拒:“啊?我要是把人治坏了咋办?”
“让他认倒霉,只要你不是每个都医坏喽就没事儿。”
花洛惜顿时就焦虑起来了:“不行啊,我、我看见他们就害怕,那些伤口太恐怖了……”
商不禄忽然一脸的严肃:“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八苦受尽方成人道,如果连一点小小的恐惧你都扛不住,还当什么易一阁的伙计。”
“可是、可是我不要……”
商不禄吐出一口白烟,像是巨龙吐息:“看着旁人那么痛苦,你难道不想帮他们吗?”
花洛惜一咬牙一跺脚:“我、我想,我会努力的。”
商不禄满意的点点头:“可惜兵眼被周有阙那老东西要回去的,不然这一趟可就赚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