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新年，龙缥缈和凤思念这两个丫头出奇的没有闹腾。
学塾这几日也没有开课，本来按照以往的性子，这两丫头早不知跑哪去了。
但这几天她们都是安心待在家里，一直练剑。
而与此同时，有一则消息在妙珠城传开。
有一颗勘破境的妖族内丹在此处。
一时间，风起云涌。
本来一开始只是当个闲话，但短短几日，在城中已是人尽皆知。
并且就在这几日，有人已经有所行动了。
这些柳灼华都不关心，他今日依旧是在读书。
如果说这几日，龙缥缈和凤思念一反常态的在家练剑。
那柳灼华就是一如既往的读书，只是这么多天了，他始终读的一本书，不知是没看完，还是反复看了几次。
在指导完两个丫头之后，李剑白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两个丫头这么勤奋，她倒是受苦了。
龙缥缈和凤思念放下木剑，洗了手，然后吃早饭。
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准备出门。
“缥缈，思念。”这一次，柳灼华终于喊住了她们。
两个丫头疑惑转身。
柳灼华放下书，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这是要去哪？”
“出去玩。”龙缥缈说道。
“这几日剑练得怎么样了？”柳灼华又问道。
“还行。”龙缥缈点头。
“你们这几天鬼鬼祟祟的，不会是瞒着我做什么坏事吧？”柳灼华板起脸道。
“没有。”龙缥缈冷哼一声，有些不悦。
柳灼华端坐身子，认真看着她们两人，郑重道：“有些事我还是要说，人力终有尽时，量力而行。”
龙缥缈微微皱眉，“我知道。”
柳灼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龙缥缈也挺起腰，倔强的直视着柳灼华。
就像叛逆的孩子。
凤思念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龙缥缈的衣袖，不停对她眨眼。
李剑白和白玉初也在一旁对龙缥缈使眼色。
正当她们准备出来劝劝的，说说好话的时候，柳灼华缓缓开口，
“我送你们去学塾，是想你们多读书，以此明理，顺便多交几个朋友。我让你们练剑习武，也只是想让你们有些防身的本事，不至于在外被人欺负。”
“我不可能跟你们一辈子，以后遇到事情终究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还是那句话，凡事量力而行，不要逞强，不要勉强。”
似乎是说到某个点上，龙缥缈冷哼一声，嗤笑道：“多读书？”
“读书能有什么用？明理？明理又有什么用？我不知道什么理，但我同样听说过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以后遇到事，我自然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我也从来就没指望过哥你能帮我们什么。”
“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们，我们很感谢，但我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知道该做些什么。”
龙缥缈越说越激动，说的话也开始难听起来，“我们会读书的，但绝对不想像哥你一样，除了读书什么都做不了，像个废物一样...”
身边的凤思念猛然大喝一声，“龙缥缈。”
李剑白和白玉初也皱起了眉。
龙缥缈瞬间惊醒，才意识到方才说的话太过了。
凤思念难得的满眼怒意，她看着龙缥缈，沉声道：“你太过分了，快道歉。”
龙缥缈终于对着柳灼华低下了脑袋，“对不起。”
柳灼华看着她，却没有应声。
龙缥缈没有多言，直接跑出了屋子。
“哥，缥缈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怪她。”凤思念对柳灼华歉意道。
柳灼华只是对她笑了笑，“话糙理不糙，她也说得没错。”
“思念啊，缥缈那丫头做事冲动，喜欢意气用事，又不计后果，你要多拦着点。”
凤思念点头，“嗯，只怕她未必听我的。”
柳灼华好笑道：“缥缈那丫头被我们宠坏了，我们说的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有你的话她才会听一听。”
凤思念又点头，“哦。”
“不过啊，思念，你性子也不要太软，不喜欢也不要勉强自己，这一点，你反倒要跟缥缈学学，要试着拒绝讨厌的东西，不然以后会吃亏的。”柳灼华又笑道。
“知道啦。”凤思念笑着点头。
“去吧。”柳灼华挥手。
凤思念小跑出门，在离开前，她回头望了柳灼华一眼，眼里神色不明，“哥，今天咱们就不回来吃完饭了。”
“好。”柳灼华笑着点头，只是嘱咐了一句，“当心安全。”
凤思念重重点头。
等到两个丫头都离开之后，李剑白才终于有说话的机会，“掌柜的，你不要生缥缈那丫头的气。”
“我没有生气。”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柳灼华轻笑道。
他再次拿起那本这几日一直在看的书，书页很新，好似最近才得。
白玉初试探问道：“掌柜的，我们该干嘛？”
“你们还不跟去看看？”柳灼华头也不抬的笑道。
“我们要去啊？”白玉初问道。
“那两个丫头最近反常的很，肯定是惹祸了，你们去看看也好。”柳灼华道。
“好。”两人点头。
在出门前，柳灼华又喊道：“李剑白。”
“嗯？”李剑白回首疑惑看来。
“你是一品高手来着吧？”柳灼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是啊。”李剑白点头。
“哦。”柳灼华只是点头，“去吧。”
两人出门而去。
柳灼华瞥了一眼，两人都是婀娜身姿，但因为天气原因，白玉初那双完美修长的玉腿被包裹住了。
有些可惜。
半天后，柳灼华终于放下那本前几日从空玄大师那里求来的，空玄大师亲手书写的大般若经。
医馆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有点冷清。
柳灼华起身走到后院，站在那棵桃树下。
寒风没有前段时间的冷冽了，因为马上就有春风来了。
这桃树也该要开花了。
柳灼华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此时还是空无一物的桃树，苦笑道：“娘啊，这些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柳灼华没有过多停留，他回屋，拿起那把经常练剑用的桃木剑。
关上了医馆大门。
其实他真的没有生龙缥缈的气。
龙缥缈虽然说得有点难听，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在两个丫头眼里，柳灼华确实没有什么大用。
但在柳灼华眼里，读书并不是一无是处。
百无一用是书生？
但书中有的，天下人很少有。
读书有大义，书中有大理。
书中有道教无为，书中有佛门慈悲，书中有儒家正气。
万卷书开见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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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