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按照锦虞所说,道家神自明末就开始失踪,那么今天遇到的,必然不是哪吒三太子本尊。
可是……那道长言之凿凿的说,哪吒三太子神庙是明末建立的,庇护一方百姓免造满洲人屠戮。
一个说明末道家神全部失踪,一个是明末才开始显灵。
从亲疏来分,王妩肯定愿意相信锦虞。
毕竟那个傻子为了给自己报仇去找杨方拼命到现在都没回来……都八点了……若不是她和锦虞之间的感应还在,她都觉得他死在外边了……
这样的锦虞,肯定不可能骗自己。
可是哪吒三太子显圣疗伤,也真实不虚,当她磕头的瞬间,伤口凭空消失了,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若说有什么异常,那就是身子里面的阳气少了一些吧……
王妩倒希望,哪吒三太子和锦虞一样,都是从天上流落下凡的。
可若不是,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了……
今日之事,杨方,九十年代世界,三太子,犹如乱麻一般,令王妩毫无头绪。
想打电话给和奶奶聊聊天顺便问问今日之事,可电话嘟嘟嘟了许久,无人接听。
王妩心内,还多了几分对奶奶的担心。
更是烦闷。
她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疲累的瘫软在了酒店松软的大床上,仰面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美目呆滞无神,樱唇微张着,一副傻子的模样放空全部思绪,呆呆的愣神。
摆着大字躺在床上,胸脯的重量全部压在胸腔上,这一对累赘的重量令她稍感呼吸不畅。
此时,谭眠花拿着手机来到王妩近旁的插座充电。
王妩摆着大字,胸脯完全暴露,此时谭眠花路过,王妩不由得不安的双手护在了胸前,紧张兮兮的向墙的一侧挪了挪。
“你……你干嘛?”
谭眠花将手机充上电,看着王妩一副警觉提防模样,不由得掩口失笑,笑着摇了摇头应道
“呵呵……瞧给你吓得那样……不就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嘛……”
她一边走回电脑旁坐下,一边摆了摆手,宽慰道
“哎呀,你放心啦,我不会没品到对有主的直女出手的!”
“其实我男女皆可的,你老公有没有什么跟他差不多的兄弟啊?有的话可以介绍介绍嘛……”
王妩看着眼前的谭眠花,不由得无奈苦笑。
槽点众多,她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好了……
“呃……首先吧……我不是直女……啥有主的直女纯粹是误会……”
“还有,那个锦虞也不是我的……呃……那什么……”
“至于和他差不多的福瑞半兽人嘛……你翻翻西游记,里面有老多和他一样下过凡被猴打过的神仙坐骑……”
王妩竭力解释她和锦虞之间的清白,可无论怎么说,谭眠花没听进去似的,一直在说羡慕你有个好老公云云,媳妇吃亏了他就去拼命云云。
王妩咋舌无奈。
只觉得……这谭眠花应该和锦虞处一处试试……
都是恋爱脑……
和谭眠花闲聊了许久,王妩也觉得乏了。
正好谭眠花队友喊她上线,王妩趁此时去洗个澡,等锦虞安全回来就睡觉……
进入了浴室,宽衣解带。
将衣服叠好放在一旁,她正对着一面全身落地镜。
每次她看到镜子,都会不自觉的感慨。
这小娘们是真不错啊,中性风短发发质乌黑柔顺,脸蛋一副狐媚相勾人夺魄的,身材嘛胸大腰细胯宽,皮肤牛奶肌。
那都好,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
这小娘们是他妈我自己……
摇摇头一声轻叹,打开了浴霸,打开了花洒放冷水,准备一切洗澡的事前工作。
不肖多时,浴室内茵茵水汽弥漫,王妩身处其中,冲洗沐浴着身体,手掌划过自己的继父,柔嫩富有弹性,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苗条的地方苗条,曲线明晰,身体线条在茵茵水雾之中若隐若现。
给自己打了沐浴露,揉搓着每一寸肌肤。
她还特地看了看今天被打伤的位置,只见光洁滑嫩依旧,打了沐浴露的胳膊肌肤,在暖色浴霸的照耀下高光明晰,仿佛伤口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皱了皱眉,把心头的疑惑抛开。
洗澡嘛……开心的事情……就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心内如是想着,一边揉搓着身体涂匀沐浴露,一边轻哼起了小曲。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
(真不是我水字数,歌名是有很深的寓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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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妩愉快沐浴的同时,酒店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一头金发被血侵染的凌乱,眉毛上挂着一道伤口,鲜血直流,颇为狰狞骇人。
左眼被打的肿胀发紫,其上还有破皮,血水从眼眶之中流淌而出,叫人看了不由得为之皱眉。
脸上,细小伤口遍布在面颊之上,仿佛是被无数把小刀划过似的。
血污凝结成了污垢,还有其他脏污,一起留在了他邪魅俊朗的坏男人面容之上,为其添了几分峥嵘味道。
他身上的衣服,破损不堪,依稀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套白色西服。
本应是精致笔挺的西装,此时成了破布条,勉强挂在他身上,侵染血迹和碎肉。
他的身上,古铜色的健壮皮肤暴露在外,希腊雕塑似健美的肌肉上,是狰狞可怖的伤口,它们错综复杂,粉嫩的肌肉和殷红的鲜血以及古铜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样的可怖伤口在他身上多的数不清。
像是被乱刀劈砍的似的,有些地方血肉模糊,伤口最深的一个点,依稀可见白骨。
这一身伤口,就算是最坚强的士兵,也会因此痛的呲牙咧嘴。
可这幅身躯的主人,却只是面色阴沉的咬着牙,缄默其口,一言不发。
啊对了,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状况,比他惨得多。
一身灰色的明代官袍被打的撕扯的成了破布,露出他灰白发紫的肌肉,头皮被扯下了一块,从中露出骇人的组织,他口中不断的咒骂着,身子被带倒钩的铁链紧紧捆绑住了,拼命挣扎,却完全无法挣脱。
任由这个黑皮金发的男人扛着走近酒店。
那个男人,手上还拿着一串带着倒钩的铁鞭,带着淋漓鲜血,在酒店的洁白地摊上哗啦作响,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痕晰。
他是锦虞,从杨方世界擒获杨方回归的锦虞!
他啐了口血水,身子摇晃踉跄着,咬着牙坚持着向酒店内走去。
周遭的白人服务生和前台小姐,看着这一个浑身是伤的黑大个,扛着一个怪人就往里面走,不由得一个个吓得诧异至极。
有打电话想报警的,一时间在纠结该先叫医院还是先叫警察。
也有直接开溜的。
但也有好事的。
一个西班牙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用蹩脚的汉语小心询问道
“先生……您和您的的……朋友?”
“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我们的酒店有医务室,要不要……”
锦虞的薄唇微动,并未停止脚步,每一步都在洁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头也不回,冷声应答道
“不用……”
两个字,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听得西班牙服务生不由得一怔,可他看着锦虞狰狞的伤口直皱眉,这样的伤放着不管,是要出人命的。
他担心的追上去,继续道
“先生,我建议你还是……”
他话没说完,锦虞猛地转过了头,那眼神好似虎豹鹰隼锐利骇人,怒道
“滚!”
那西班牙服务生被吓了一跳,连连的后退着,嘀咕着什么“明明我是好心,怎么那么凶”后退着离去了。
电梯本要关上了,锦虞一只手抓住了电梯门,将其硬生生的掰开。
电梯内的人,先是见到一只血手,而后见到了眼前这凶神恶煞似的锦虞,一个个骇然的连忙侧身从电梯的边沿逃出了电梯。
锦虞迈步走入,按下了王妩所在楼层的按钮,站在电梯轿厢之内,身上的伤口在不住的淌血。
他手颤抖着,从口袋中逃出了一包被血水侵泡的湿透了的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口中,拿打火机试着点燃。
皱着眉头,试了几次,被血沁透了的烟哪里能被点燃呐……
“艹……”
他从唇间摘下香烟,随手扔在了地上。
烟再次沁入了血中,他一脚踩了上去,香烟扭曲变形,烟叶顺着血水,飘散开来。
“叮……”
电梯稳稳停好,他扶着墙,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血迹,踉踉跄跄的走向王妩所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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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王妩哼着歌,心情不错。
擦完了身子,内裤胸罩一干事物穿戴整齐。
胸脯累赘的两团肉再次被束缚,这种熟悉的不适感再次袭来,令她不由得一声轻叹,感叹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方才穿好胸罩,套上上衣。
却听见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了。
她下意识的抄起放在一旁的项链和手枪,紧张的对准门口,可下一刻,传来的声音,令她不由得一怔。
“王妩……王……我回来了……这只……阴沟里的老鼠,被我从他的老鼠洞揪出来了……呵呵……”
王妩一怔,是锦虞?!
他的声音醉汉似的,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只怕是伤的不轻。
她连忙将手枪和项链随手扔在了一旁,打开大门,冲了出去,浴袍和下裤没来的及穿,头发也没来得及擦。
打开浴室的门。
他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被仍在地上,身上捆着锁链,蛆虫似的蠕动着。
一个靠着墙,勉强站立,浑身是伤,状况凄惨无比,他明明被打得面目鲜血流淌凄惨无比,却还强打起了一个笑意,傻兮兮的看着自己。
“王妩……我……老鼠我揪出来了……这次我赢了……呵呵呵……”
“很抱歉啊……当时你挨打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没能及时的……我……”
锦虞看着眼前头发湿漉漉的,光着脚冲出来的王妩,看着她一脸心疼忧心加费解的神色看着自己的神情。
他觉得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因为意识昏沉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有点困……我……睡会哈……醒来我和你一起……打老鼠……”
一边说着,一边咳血,身子靠着墙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眼前越发的模糊,耳畔王妩忧心惊恐的一声声“锦虞”也变得越发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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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没事的。